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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看著被抬回來滿身狼藉的劉舒顏,心疼得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顏兒……我的女兒啊!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怎會變得如此這般……”
靜水居起火之時,劉舒顏正在房間之中衣衫不整,等到火勢起來時,她再想逃跑便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外麵亂作一團,她被堵在門口怎麼都出不去,而她身上的舞衣由於裙擺太長,一個不注意便被火焰給燒著了,眼看著火勢朝著自己身上蔓延,劉舒顏當機立斷,立刻便脫掉了身上的衣服,但火焰還是燒到了她的一頭長發。
最終劉舒顏被靖王身邊的暗衛救走,由於身上不著寸縷,她反倒沒怎麼被燒傷,隻是那滿頭的長發,已然被燒禿了大半……
劉舒顏被送回劉府的時候,身上隻卷了一塊不知哪裡扯來的打濕的臟粗布,絲毫沒有一點尊嚴,她狼狽的模樣,不僅被靖王身邊的護衛看得一清二楚,就連詩會上的許多官員和貴女們都瞧見了,當時那個瞬間,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此時,劉舒顏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她看著自己一頭長發全都毀於一旦,無比崩潰地大哭了起來。
如今她變成了這個模樣,就算靖王殿下要了她的身子,還會要她這個人嗎?
這次的詩會,對她而言簡直就像個噩夢,總有一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可是……可是她分明又清晰地記得,自己已經成為了靖王殿下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今日丟儘了顏麵,即便破了身子靖王恐怕也不會要她,劉舒顏抱著劉夫人嚎啕大哭起來。
“母親……女兒的頭發沒了……清白也沒有了……女兒不想活了,不要活了嗚嗚嗚!”
劉夫人心疼極了,連忙道“乖囡囡,你彆哭了,頭發沒了還可以再長出來,隻要你沒有受傷就好了……你快告訴母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會成這副模樣?”
劉舒顏想到自己至少美貌尚存,才稍稍緩過勁來,哭著將來龍去脈說了一番。
“這麼大一個詩會,又是靖王殿下辦的詩會,好端端的怎會起火?其中定有蹊蹺,乖乖你仔細想想,這其中可有什麼古怪?”劉夫人耐著性子問道。
劉舒顏止住了哭泣,隨後腦海裡突然出現一張臉……
“母親!那個……那個小村姑人呢?她回來了嗎?”
劉舒顏一把抓住了劉夫人的胳膊,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般,道,“那女人怪異得很,我本以為她是個愚蠢的,可沒想到卻在詩會上出了好幾個對聯,搶走了我的風頭,後來詩會起火的時候她卻不見了蹤影,若要說有什麼不對勁的,那一定是她!沒準這個火就是她偷偷放的,就是為了拆散我和靖王殿下……”
劉夫人聞言,麵色迅速地陰沉了下來。
沉吟了片刻後,她一把將劉舒顏按在了床上,安撫道“乖女兒,你先好好休息,此事母親一定會問清楚,給你一個交代。你放心,你的頭發,母親也一定會幫你弄回來。”
……
黎明時分。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劉府的側門處。
“我到了,多謝竹蓮姐姐送我……那個,實在不好意思,害你受了責罰,若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哈!”
薑晚寧從車廂內鑽了出來,表情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竹蓮依然還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鬼樣子,道“主子讓我跟著你保護你……”
“不!不要了吧!”
薑晚寧看著竹蓮此刻的表情,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連連擺手道,“真的不用了,我在劉府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就算真的有危險,我身邊也有一個會武功的侍女,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回去複命去吧,你放心,我已經和他說過了,他不會再責罰你了!”
讓竹蓮這樣一個冷酷女殺手留在自己的身邊,薑晚寧怎麼都覺得不自在,更何況以她現在的身份,確實用不著這樣實力的人,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好的,那我就不奉陪了。”
竹蓮見她如此抗拒,也並不強求,直接收起了假笑,架著馬車就走了。
薑晚寧看著竹蓮乾脆離開的背影,也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不然她總覺得自己虧欠了竹蓮,而她也擺明了對她十分記仇,二人相處起來怎麼都不會舒服。
這個時間,墨玉應該已經在劉府的後門等她了。
薑晚寧見外頭四下無人,便試探著敲了敲門。
然而她剛敲了一聲,房門便被打開了。
“我……”
薑晚寧一句話還沒說出口,裡麵便衝出了四五個力氣極大的婆子,直接將她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誒?幾位嬤嬤這是做什麼?我是來府上暫住的小蓮……不是賊人!”
薑晚寧被眼前這陣仗給嚇了一跳,視線迅速往四周看去,卻並未見到墨玉的身影,心裡頓時便“咯噔”了一下。
“找的就是你,跟我們走一趟吧!夫人要見你!”
其中與她相對比較熟悉的王嬤嬤冷冷地說道,看著薑晚寧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充滿了嫌棄。
聽到王嬤嬤的話,薑晚寧顯然有些驚訝,好奇地問道“這天都還沒亮,夫人這時候不應該是在休息麼?為何突然要見我?”
“你也知道天還沒亮啊,那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府?今日二小姐回來時燒傷了頭發,夫人十分震怒,你最好老老實實交代自己做了什麼,否則有你好看的!”
王嬤嬤雖然十分嫌棄薑晚寧,但是畢竟和她還算熟悉,路上忍不住提點了幾句。
薑晚寧聽懂了,定是劉舒顏自己失了顏麵,回來哭訴了,想找個人出出氣。
“原來二小姐已經回來了!那太好了,二小姐她怎麼樣了?沒受傷吧?當時詩會起火了,我到處找不到她人,一直找到現在才敢回府,你們不知道當時有多危險,可急死我了!”
薑晚寧拍著胸脯一臉慶幸地說道,仿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即將麵臨什麼。
幾個嬤嬤沒想到她此刻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果然是個憨傻的,一想到平日裡夫人磋磨庶子庶女們的手段,難免對她生出幾分憐憫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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