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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元龍一雙陰森的眸子死死盯著周圍躍躍欲試想要對他動手的將士們,他顯然被逼到了絕境之中,根本顧不得自己的形象,隻一心想要逃出去,語氣中充滿了挑釁之意。
眾將士聞言,眼中的怒火更甚了,幾乎人人都用充滿殺意的眼神看著陸元龍,但是,沒有薑瑞的吩咐,他們卻又強忍怒火,並無人敢亂來。
薑瑞自然明白陸元龍並非是在說笑,他確實有這個實力可以碾死薑晚寧,也可以碾死他手底下的任何一個普通將士,他有這個資本,但是,這裡是燕國的地盤,他也確實不敢動手。
眼下的薑晚寧,就是他唯一的籌碼,他雖然不會殺了她,但也一定不會放手,此刻想要救出她,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在聽到陸元龍的這番話時,薑瑞一言不發地往後退了幾步,完全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意思,即便身後的將士們滿腔怒火,也始終保持著沉默。
陸元龍見狀,直接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提著薑晚寧的衣領,便帶她輕鬆一躍,乘上了薑琰的馬兒。
他一手掐著薑晚寧的脖頸,一手抓著馬韁,控製著馬兒原地轉了個圈,隨後扭頭便對薑瑞道“就算是本將軍殺的殷如鋒又如何?他和他的外甥女在九鹽城狼狽為奸,拉攏權貴肆意斂財,意圖謀反……你們口中所說的這家客棧,正是他的產業,拍賣會也是他用來斂財的手段,這樣的害蟲被我所殺,那是罪有應得,你們這些個愚昧無知的燕國人,難道不該謝謝本將軍嗎?”
“你休要信口胡說!你殺害殷將軍也就罷了,竟敢如此汙蔑他,你簡直……”
沒等薑瑞身旁的那副將說完,陸元龍直接雙腿一夾馬腹,便準備策馬離開,他話已至此,這些人信不信他也無所謂了,反正隻要離開了九鹽城的地界,外麵便是南齊的大軍,就憑薑瑞手底下的這幾百個人,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夠看!
然而,陸元龍身下的馬兒,才剛跑出去不過十幾米,便猛然停下了腳步,無論他如何驅使,也不願再往前走半步。
而此刻陸元龍所在的位置,正正好好就是薑瑞帶來的眾將士們包圍圈的最中間,他的周圍是全都是怒目而視的燕國將士,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麼此刻陸元龍隻怕早已被千刀萬剮。
這些人將士們雖然沒有動手,但是所有人的憤怒加起來,也是足夠擊潰一個人的信念。
“讓開!全都給我讓開!走啊!快走!”
陸元龍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身下的這匹馬竟然如此不聽話,不管他如何奮力驅使,它也不肯帶他離開,即便被拽的痛苦嘶鳴,也隻肯在原地轉圈。
顯然,這匹馬兒認主,不願意被陌生人乘騎!
薑瑞必然是故意將這匹馬給他,故意不想讓他離開。
陸元龍沒想到自己在這裡被擺了一道,如今他身處馬背之上,被圍在燕國將士們中間騎虎難下,此刻他下與不下馬,都是一樣的無路可退!
陸元龍怒火中燒,是從未有過的憋屈憤懣,他明明已經足夠小心謹慎,卻終究還是落入了一個無解的圈套之中,即便他渾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力氣,隨隨便便一動手就可以殺死一片人,卻根本找不到任何動手的機會……
就在陸元龍幾乎感到絕望之際,忽然一陣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陸元龍此刻坐在馬背上,立刻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一支十分眼熟的軍隊,正朝著此處襲來!
在看清楚那隊伍的瞬間,陸元龍瀕臨絕望的眼底,瞬間湧起了希望的亮光,他一直陰沉壓抑的神情,也在瞬間由陰轉晴!
他一眼便認出,那是他南齊的將士,是他帶來的駐守在城外的軍隊,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進入的九鹽城,但是這一刻,陸元龍的心裡頓時充滿了希望,也充滿了信心。
這一刻,他終於不是孤立無援的狀態了,他終於站起來了,隻要他手底下有人,就憑薑瑞一個毛頭小子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個三瓜倆棗的,簡直不配被他放在眼裡!
“哈哈哈哈哈……”
原本還在馬背上一臉焦灼陰沉的陸元龍,突然發出了一陣放肆豪邁的大笑聲,看向周圍燕國將士們的眼神,也充滿了輕蔑與不屑之意,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就憑這一匹不聽話的馬,便能困住本將軍了吧?嗬……即便這裡是你們燕國的地界又如何?如今這九鹽城早已是無主之城,殷如鋒已死,今日本將軍便是強行攻占了此地,你們又能如何?”
若是原先,陸元龍隻是想要離開九鹽城,如今一看到自己的軍隊衝了過來,他瞬間便底氣十足,毫不猶豫地下了決定,要在今日強攻九鹽城!
方才他已經大概目測過了,薑瑞還隻是個毛頭小子,武功必然是不如自己的,而他手底下的這些將士,雖然一眼看去都是精銳,但是人數卻並不多,他有絕對的自信,隻要不出意外,三天之內他便可以解決戰鬥,攻下九鹽城!
一想到這裡,陸元龍便瞬間一改之前的頹敗之氣,再度變得意氣風發了起來,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他依然還是風光無限的南齊大將軍!
然而,此刻的陸元龍光顧著得意揚揚,卻並未注意到,被他挾持在身前的薑晚寧,卻在看見南齊軍隊趕來之時,一改之前驚慌失措的模樣,反而緩緩地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異常興奮的笑容……
今日的棋,終於走到這最後一步了,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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