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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塞爾學院,路明非的臥室中。
收回銀槲之劍,路明非陷入思索。
按照赫爾墨斯的說法,因為自己掛了,其餘兩個暗麵君主一定受到了驚嚇,為了保險,接下來他們肯定會先花上一段時間來孕育巨大化的完整龍軀,等到巨龍之軀完整後才會立刻趕去日本,而奧丁大概率很早以前就潛伏在日本守株待兔了。
平心而論,路明非對於赫爾海姆裡所謂的“足以與完整龍王權柄匹敵”的軍團算不上忌憚,他倒不懷疑那支用白王血裔為材料,由黑王親自施展煉金術製成的亡者軍團能不能戰勝一個完整的君主,但……就算能匹敵一個完整君主,似乎也沒那麼強?
赫爾墨斯以半龍化的身軀戰鬥,但是他能夠奪走冰窖裡那個“世界第二大的煉金矩陣”的控製權化作自己的力量,按照他在被審訊時的供述,除了被諾頓兄弟可以奪走煉金矩陣對他的加持,以及個體力量最強的芬裡厄能勝過他之外,其餘的君主隻要同為半龍軀,就不可能比他更強——像是耶夢加得那種水平,他甚至有把握將其直接乾掉。
而且他以前也在諾頓的記憶中見過他和黃帝的軍隊戰鬥的場景,那時候的諾頓還是全盛姿態的巨龍身軀,在現在的他看來也算不上什麼勁敵。
從這個角度推斷,就算他再怎麼高估完整的龍王,一個完整的君主也很難帶給他多麼大的壓力。
但……他對奧丁頗為忌憚。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奧丁的威脅遠遠高於任何一個君主,更彆提赫爾墨斯這種暗麵君主了。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奧丁通過極長時間的布局,連續坑死了諾頓和康斯坦丁兩次,然後再搬空他們的尼伯龍根,從他們兩個那裡學走了大量的煉金術,又吞噬了天空與風之王之一的李霧月——而且路明非有理由懷疑,以奧丁這種老奸巨猾的作風,另一個天空與風之王的雙生子很可能也已經被他吞噬了。
而且奧丁盯上日本,路明非懷疑他在乎的可能並不隻是那支軍團,還有白王本身——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通過之前在蛇岐八家看到的壁畫,路明非有理由懷疑蛇岐八家和白王有關係,甚至有複活白王的方法。
關於白王和蛇岐八家的事,目前夏彌和赫爾墨斯都不知道,但路明非不確定奧丁知不知道——畢竟以奧丁的神秘和陰險,這種可能性並不是沒有。
一個很可能具備完整君主的權柄與力量,加上堪比青銅與火之王的煉金術,而且目前正對世界上最強的亡者軍團甚至未俘獲的白王虎視眈眈的家夥……
路明非不禁想起了夏彌說過的話——她說她是最聰明的龍王,現在看來這個稱號多半是要易主了。
所以他必須得去一趟日本了。
那兩個暗麵君主不足為懼,但奧丁絕對是他目前遇到過的最危險的龍,甚至遠超諾頓和夏彌!
不過他該用什麼理由去日本呢?
日本分部在秘黨和學院的體係中獨立性都極高,甚至可以說是近似於合作盟友的關係,隻不過在這場合作中蛇岐八家地位更低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學院跟蛇岐八家其實沒有太多正常的交集渠道,無非就是每年會有幾個蛇岐八家來的高血統交換生,在學院上幾年學,然後拿上一堆很優秀的成績單回去,此後了無音信。
因此想要去日本分部的話,他必須得去跟校長申請才能有一個代表學院官方的身份。
那該用什麼理由跟校長申請呢?
路明非摩挲著下巴——要不乾脆就寫他懷疑日本分部被龍類滲透了,自己去過去肅清一下?反正日本本來就不值得信任,這早就是學院高層的共識了。
……
因為赫爾墨斯說過,那兩個暗麵君主肯定會先孕育巨大化龍軀才會去日本,所以他們去的時間不會太早——就算是初代種,想要孕育完整龍軀也需要一段時間。
所以路明非也沒有第一時間就去找校長申請去日本,畢竟經過了赫爾墨斯在冰窖大鬨這件事,校長和副校長也忙得焦頭爛額。
至少光是如何應對其他家族“龍骨十字為什麼是假的,昂熱你在防著誰”這個質問,校長就得舌戰群儒。
而副校長……他忙著修理冰窖呢。
為了做戲做全套,冰窖裡那些珍貴的收藏品並沒有提前轉移,和赫爾墨斯一場大戰,損壞的煉金物品不計其數,煉金矩陣本身也被赫爾墨斯超負荷運轉,損毀嚴重。
隻有貝奧武夫族長,不太懂政治,完全不懂煉金術,所以變成了三人中最閒的那個,隻是作為執行部的特聘總教官訓練新人,順便觀察被自己訓練的新人裡有沒有龍類臥底。
而在這期間,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楚師兄的爸爸居然提前醒了。
按照他和醫生的觀察,楚師兄的爸爸身體透支嚴重,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複並蘇醒。
但或許是因為意誌力過於強大,楚天驕在身體依舊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下,居然提前蘇醒了。
雖然因為身體還是很虛弱,說話很困難,而且幾乎無法行動,但他的意識基本是清醒的——雖然每天隻能清醒兩個小時左右。
更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楚天驕這一醒,他反而不需要為了去日本專門找借口了。
……
卡塞爾學院,特護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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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熱和路明非站在楚天驕的病床旁邊。
此時的楚天驕比剛剛被從尼伯龍根裡救出來時更瘦,一幅皮包骨的樣子,都快瘦脫相了,但實際上這隻是他的身體在自我調節,他的身體狀態是在穩步恢複的。
現在是楚天驕蘇醒的第三天。
雖然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問,但校長畢竟不是什麼不近人情的屠龍機器,楚天驕蘇醒的第一天,除了和兒子見了一麵之外,大多數時間都是醫生在對他親自問診,結合楚天驕的回答,調整他的治療和康複計劃。
第二天則是把主要時間都留給了楚師兄和楚天驕父子重逢,讓他們兩個好好相處一下。
雖然不知道楚師兄都和自己老爸說過什麼,但等在特護病房區門口的路明非很確定,楚師兄出來時臉上有淚痕。
不過楚師兄否認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楚天驕蘇醒時,他見到的第一個人既不是親兒子,也不是醫生和護士,而是夏彌——因為在他昏迷的時間,一直是“熱心腸”的夏彌和楚師兄輪流倒班,在床邊照看。
而楚天驕蘇醒時,恰好是夏彌陪護的時段。
當然,路明非不信夏彌會對楚天驕做什麼,因為夏彌要求幫楚師兄陪護時,他專門把夏彌抓過去用銀槲之劍測了下謊,確認她對楚師兄的爸爸沒有惡意,才同意她幫楚師兄照顧的。
“校長……”楚天驕躺在床上,聲音有些嘶啞,但語氣頗為輕鬆,“二十年多沒見,您是不是變年輕了?記得把我這幾年的工資結一下。”
“我被元老會裡的老東西們氣死就不錯了,還變年輕,”昂熱搖頭,“你的工資早就打到你之前的卡上了。”
“打我兒子卡上。”楚天驕道。
“行行行,”昂熱翻了個白眼,“醫生說你現在要少說話,多休息,還是直接說正事吧。”
“我查到了關於奧丁的線索,多年以來,學院隻知道這個名字,不僅不能確定它到底是什麼,甚至不能確定它存不存在……”楚天驕頓了頓,輕吸一口氣道,“但現在我可以肯定了,他存在,而且是龍王!不過他早就已經不在中國了,那座尼伯龍根隻是掩人耳目的,不是他真正的大本營,他真正的目的,很可能在……日本。”
“日本?”昂熱一愣。
“對,日本,因為我查到一直有消息從日本傳遞到我住的那座十八線小城,”楚天驕道,“消息傳遞了二十年以上,從未間斷……我查不到消息的來源具體是誰,但肯定是蛇岐八家……”
“蛇岐八家……”昂熱皺眉,“他們傳遞的消息內容是什麼?”
“大多數消息因為時代久遠,隻有痕跡找不到內容,”楚天驕道,“我能找到的有效內容隻有兩個,一個是消息的來源一直在借助奧丁搞某種龍類基因工程,二是他們都在尋找一種叫做‘聖骸’或者‘神骸’的東西。”
“聖骸?神骸?”昂熱一頭霧水,這兩個詞實在是太模糊了,像是某種隱喻或者代指,能引申出無數種意象,哪怕隻在煉金術體係裡,它們都能代表很多種完全不同的意思。
路明非倒是心中微動——如果用照著箭頭畫靶心的方式思考,在已經知道蛇岐八家和白王有某種聯係的情況下,他不得不把“聖骸”“神骸”這種詞和白王聯係起來。
畢竟“神骸”這個詞,是奧丁和日本的信息來源都在用的,在混血種的世界,“神”的概念可能比較模糊,但在龍的世界,能被稱作“神”的,也就隻有黑王和白王了吧?
“我早就說過,蛇岐八家不值得信任,他們那個大家長是個非常棘手的家夥,在他手裡蛇岐八家日益壯大,已經恢複了元氣,遲早會反噬學院,甚至像七十年前一樣變成全世界的禍害,”楚天驕看向昂熱,“校長,您當初如果聽我的,二十幾年前我們兩個就已經聯手去了日本,就算不能覆滅蛇岐八家,至少也該剪除他們的羽翼,至少不能放任他們成長到現在的地步。”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當時的局勢本來就很複雜,而且蛇岐八家遠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昂熱搖頭,“不過現在看來,你當時確實是對的,如果二十年前我能狠下心接受你的建議,把貝奧武夫也叫上,我們三個一起,也許……”
“現在也不晚啊。”
“嗯?”昂熱和楚天驕同時看向說話的路明非。
“我說,現在也不晚啊,”路明非道,“要不我去一趟日本,看看蛇岐八家想乾嘛。如果他們真的跟奧丁或者其它龍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路明非伸出一隻手,比劃了一個“切”的手勢。
“年輕人,你一個人去?”楚天驕一愣,“我年輕時就夠張狂的了,你比我還狂。能把我從尼伯龍根裡救出來,你的實力毋庸置疑,但是不要太小看日本的混血種,他們……”
昂熱打斷楚天驕的話,看向路明非:“好,明非,交給你了,我授予你執行部的最高權限,代表我前往日本,施耐德教授會配合你的一切行動,務必查清楚蛇岐八家究竟在搞什麼!另外,隻要不波及普通人,對於蛇岐八家的處理方式,在必要時你可以自行決斷,不用彙報學院決策。”
“是!”路明非點頭。
“校長?”楚天驕迷茫地看著昂熱,搞不懂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藥,艱難地抬手指著明非道,“他還沒畢業,隻是個孩子啊……”
“沒關係,”昂熱拍拍楚天驕的肩膀,讓他放心,“明非能搞定的。”
楚天驕:???
……
次日,經裝備部改造,前往日本的超遠程“客機”“灣流g550”穿行在夜幕的雲海中,機翼在天空劃過乳白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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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我們非得坐這架飛機嗎?”夏彌坐在楚子航旁邊的位置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我們就不能換一架溫柔點的飛機嗎?我暈機啊……”
前不久從中國去學院她就坐的這架飛機,下了飛機就吐了,這次坐表現也沒好多少,尤其他們還得從芝加哥飛到日本,路途同樣很長,好在終於快堅持到了。
“想吐就吐出來吧。”楚子航拿了一個嘔吐袋遞給夏彌。
“謝謝師兄……嘔……”
路明非麵無表情地看著夏彌獨自表演。
坐在路明非身旁的蘇曉檣有些驚訝:“裝備部居然會在飛機裡準備嘔吐袋,他們不是從來不管乘客死活的嗎?”
“這是我登機前在學校商店買的,”楚子航道,“你們需要嗎?”
“我不用,”路明非搖頭,“這架飛機就是我改造的,我怎麼會暈自己的飛機?”
況且這玩意飛得還沒有托尼的戰衣快呢。
“我也不用,我不暈機。”蘇曉檣搖頭。
楚子航點點頭,準備把嘔吐袋收起來——他自己也不用。
“等等,”經過裝備部改造的駕駛室和乘客隻有一門之隔,而且還不隔音,“外麵的小哥,能不能麻煩你給我拿個嘔吐袋。”
楚子航的手一僵。
正在抱著紙袋嘔吐的夏彌猛地抬頭。
蘇曉檣整理頭發的動作停住。
“我擦嘞!”路明非差點從座椅上跳起來,盯著駕駛室的門喊道,“裡麵的兄弟,你不會暈機吧?!”
“有點,怎麼了?”駕駛室裡的人回道。
“怎麼了?你特麼不是駕駛員麼?”路明非眼角抽搐。
“開玩笑的,我不暈機。”
其他人都鬆了口氣。
“但是我今天在食堂吃了點蘑菇,蘑菇好像沒熟透,我一直有點想吐。”駕駛員道。
路明非:……
楚子航:……
駕駛室的門打開,路明非和楚子航走進來。
“咦?兩個人一起來送嗎?一個嘔吐袋而已,你們太客氣了。”駕駛員有些不好意思。
“你下來,我來開。”路明非捂著臉拍拍駕駛員的肩膀。
“這怎麼好意思呢?”駕駛員撓頭。
“知道不好意思你就彆在執行任務前隨便吃可能有毒的東西啊!”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這是意外,那些蘑菇我吃過很多次了,沒出過事啊,這次可能是食堂沒做熟吧,”駕駛員望著夜空中流淌的雲海,歎氣道,“唉……我可能真的是蘑菇中毒了,都看見幻覺了。”
“你的幻覺是不是幾枚從一點鐘方向飛過來的防空導彈?”楚子航問道。
“是啊……我的幻覺你怎麼知道?”駕駛員一愣。
“因為那不是幻覺,”路明非眯起眼睛,“我猜這是日本分部獨有的‘歡迎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