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聳入雲、雲霧繚繞的問心峰之巔,一名身著白色長袍、氣質超凡脫俗且仙氣飄飄的男子負手而立。他劍眉星目,麵容冷峻如霜,周身散發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強大氣息。
此刻,他正用冰冷至極的目光凝視著麵前之人,並以低沉而威嚴的聲音質問道:“你可知錯?”
跪在男子麵前的女修一襲墨青色長袍,長發遮住她大半張臉,掩蓋她的委屈和倔強。她嘴唇緊抿一語不發。
林顏死了。因師妹錯誤的引路,宗門弟子闖入妖獸巢中。為掩護弟子們撤退,她斷後,遭妖獸群吞噬,屍骨無存。
在死後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天道憐憫,讓她恢複記憶。她因為熬夜看小說猝死,胎穿進她所看的小說裡麵,失去原本記憶,成為男女主成仙路上的炮灰,死無全屍是注定的下場。
意識漸漸回歸腦海,她緩緩睜開雙眼,有些茫然。一瞬間的功夫,她反應過來自己重生了。
她重生回替師妹背黑鍋的那天。
這一切都顯得如此真實而又虛幻,仿佛一場荒誕不經的夢境。然而,周圍熟悉的環境和人物卻無一不在提醒著她,這並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些曾經遭受的委屈、誤解以及不公正的待遇,曆曆在目。
一股強烈的不甘與憤怒也在心底燃燒起來。上天憐憫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不會像之前那樣成為彆人的踏腳石,她要手撕祭天劇本,闖出自己的大道。
她抬頭,對麵前麵無表情的男子說:“我不認錯!”
小師妹眼含淚水,適時出來求情,聲音帶著可憐:“師尊,師姐她也不是故意要犯錯的。一切都是我的錯,若非我有緊要之事需處理,也不會請求師姐去給師傅的仙草澆水。”
小師妹的這番話,聽起來好像是給她求情,實際上是把黑鍋結結實實地扣到她的頭上。
上一世她被劇情左右,在師妹說出這句話後,她跟啞巴似的就會說“冤枉”。偏愛師妹的師尊,未經查證直接給她定罪,把她關進思過崖上,讓她受罡風刮骨之罰。
這次懲罰,使得她的修行根基遭受損傷,導致她後續的修煉之路變得異常艱難。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偷偷竊喜的小師妹,眼神中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憤怒。那抹得意洋洋的神情,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她,讓她心中的不甘到達極點。
憑什麼她就得當工具人?她的資質並不差,隻要肯努力肯拚,定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她不要祭天,不要成為彆人的墊腳石。
“逆徒,若不是你師妹替你求情,本尊早就罰你雷鞭之刑!”男子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麵無表情,語氣冷漠。仿佛跪在他麵前的不是自己徒弟而是螻蟻。
有上一世的記憶她知道,淩雲仙尊隻對小師妹有特殊的感情,對彆人都懶得分半點目光。對她這個“逆徒”自然沒什麼好脾氣。
她現在也不想留在問心峰上當工具人,正好借此機會離開師門。
她筆直跪在地上:“師尊既然認定是我的錯,那我便領罰。罰我今日脫離師門,不在是淩雲仙長弟子。”聲音堅定決絕。
她的話音剛落,不等眾人從驚訝中回過神來,起身決絕地離開了問心峰。她禦劍來到記名堂,毫不猶豫地遞出了手中的親傳弟子令牌。
記名堂長老接過,見怪不怪地指指一旁:“內門令牌在這,自己拿吧。”
她搖頭,姿態從容:“我是離開宗門,不是由親傳弟子變為內門弟子。”
長老的眼神中閃過明顯驚詫。曆來有許多親傳弟子因各種原因,如對戰失利或者犯錯,從親傳弟子的身份降級為內門弟子。宗門內部對此已習以為常。卻從未有過一位親傳弟子直接選擇離開宗門的先例。
他覺得對方一定在氣頭上,才做出這個決定。哪個修士不渴望能夠背靠一個實力雄厚的大宗門呢?大宗門不僅能夠提供豐富的修煉資源,還能在修士修仙道路上提供強大庇護。
離開宗門成為散修,修行之路要坎坷百倍。隻有修士想法子投靠宗門,哪有宗門弟子去當散修的。
“年輕人彆因為一時衝動,就做出令自己後悔的舉動。”長老勸阻。“退出宗門,除非你為宗門做出巨大貢獻,否則很難再回來。”
“我意已決。”她語氣堅定。從容不迫地轉過身走到門口,她剛取出配件,三師兄從天而降,落到她麵前。
對方一副氣憤的模樣,好像她作出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隻見對方怒目圓睜,雙眉緊蹙,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能噴出火來。看這架勢,好像她剛剛犯下了什麼十惡不赦、人神共憤的滔天罪行似的。
她還未啟齒,三師兄便率先指責她:“我萬沒料到你是這種人!平日裡看你性格軟弱、老實誠懇,豈料你澆壞仙草不認賬,還妄圖將這罪責栽贓於師妹。栽贓不成,又以離開師門相要挾,叫師妹傷心欲絕!你現在和我回去,向師尊和小師妹賠罪,我可以向師尊請求免除對你的懲處。”
她聽罷隻覺得可笑。從前,小師妹還沒來的時候,對方就喜歡給她找活乾,有什麼好東西,總是搶去。隻因她胎穿後不知因何性格軟弱木訥,不會反抗,才讓他欺負。
小師妹來了之後,他更喜歡排擠她,在小師妹麵前討好。如今有什麼臉麵來她這裡大放厥詞?
“讓開,你擋道了。”她語氣冷寒,神色不耐煩。
若無所顧忌,她真想把眼前自私自利又狂妄自大的人一劍挑飛。可惜以她目前的實力而言還不能和宗門抗衡,真把動靜鬨大,把那偏心的老登引來,她怕是彆想全須全尾離開了。
她自認為語氣夠冷,夠堅定,夠決然。對方跟聽不懂人話一樣繼續逼逼賴賴。
“你真要鬨到事情無法挽回的地步麼?我說了,隻要你現在跟我回去認錯,我會向師尊求情。”他的表情,仿佛在施舍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