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鳶本沒立刻出城去姑且蘭城，她是想先找找看著鄨縣之中有沒有藥材鋪，想找坐堂醫問問五小隻不能開口說話的原因，可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所以隻好先出城。
幾人趕了半天的路，下午的時候終於到了地方。
到城門口的時候，師兄弟幾人就發現城中很熱鬨，幾人進城，雖然大多都是穿著本地服飾的人，但是也有不少像林鳶一樣的外地人。
“師姐，挺熱鬨的啊？也不像鄨縣老媼說的本族人排外啊？是不是她故意嚇唬我們，騙我們的？”
“還是小心為上，你沒看到雖然有外地人，但是這些外地人走路都很小心的避開本地人嗎？”
經林鳶這麼一提醒，幾人才發現這一點。
“四庫就是被紫衣女子一撞就下了陰蛇蠱，我們注意一些。”
再次提到四庫，幾人也認真起來，所以走在街上縱然看到本族人賣的一些有趣兒的小玩意也不敢拿起來去看，更彆說買了。
“聖女到，百姓回避！”
林鳶幾人剛到城中往前走，就聽到高聲的一嗓子。
緊接著林鳶就看見原本熱鬨非凡的街道此刻百姓們齊齊單膝跪地低著頭閉眼祈禱著。
林鳶抓著宋知遙跟一行人蹲在地上，不是說聖女隻有四宗五族那些大姓的人才能見到嗎？怎麼會隨便出現在街道上？
當麵前的車攆經過的時候，林鳶混在人群中微微抬頭，可哪裡見到有什麼聖女？
分明是一個空車攆！
等空車攆走過的時候，百姓們才紛紛站起來又各做各的事情。
“走，我們先去找坐堂醫。”
這麼大一個城，想來一定是會有藥材鋪的。
林鳶花了十幾金跟當地人打聽了，確實有一個眼眶內全是黑色瞳仁的坐堂醫，就在姑且蘭城北。
一行人按照當地人指路的方向過去。
城北，越走越荒涼，但是人也越來越密集，比剛剛繁華地帶的人要多得多。
而且林鳶瞧著基本都是本地人的服飾。
她帶著師門的人小心的在一眾人中穿梭著。
當終於到達坐堂醫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口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她想要進去都費了好大的勁兒。
當終於擠進去的時候，依舊是熟悉的坐堂醫，而且在看到林鳶的時候毫不客氣。
“正好你來了，快幫我把這副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
坐堂醫指著地上木板放著的一包已經抓了還沒來得及包起來的藥。
林鳶瞧著屋子中的病人之多，認命去熬藥。
外麵的宋知遙幾人見師姐擠進去許久不出來，怕林鳶出意外，也躋身進去看。
於是，師兄弟被坐堂醫指使到了深夜，直到送走最後一個病人幾人才空閒下來得以喘息。
“……呼！”
林鳶大舒一口氣癱坐在地上。
“坐堂醫，怎麼這麼多得病的？”
坐堂醫站起身子擰轉腦袋到後麵去拿水壺，喝了一口道。
“他們族人就這樣。”
“蠻疆族人難道體弱多病嗎？”
林鳶盯著坐堂醫的背影瞧，或者說也可以是身前。
坐堂醫又走到牆邊早以涼透的小爐子麵前，打開蓋子，將壇子搬了過來。
他率先挖了幾口白粥，就著饅頭吃了一會，又把壇子遞給林鳶。
“餓了吧，吃點兒？”
林鳶忙活一天確實餓了，拿過壇子吃了幾口，又遞給宋知遙。
雖然不多，但師兄弟幾人也是墊巴口，倒也是緩解了一點疲憊。
到最後壇子又輪回到林鳶的手上。
隻見林鳶抱著壇子把剩餘的米粥直接往自己的嘴裡灌。
“師姐！好吃好吃！餓了吃什麼都好吃！”
林尾就剩把頭伸進壇子裡舔了。
吃完了，坐堂醫才刷了壇子又放回去。
“蠻疆四宗五族的人得聖女令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之前沒有這麼多病人的……”
坐堂醫歎了口氣。
林鳶抓住了坐堂醫話裡的關鍵。
“你的意思是這些族人的病痛和聖女有關？你對聖女了解多少？”
“不了解，我這種外地人連聖女的麵都見不到的，不過聽說聖女人很好，蠻疆族人都這麼說。”
而且你今天看到的病人已經是被聖女減少疼痛才來到我這裡的。
“不是說除了四宗五族的人，其餘的人見不到聖女嗎？”
“沒有啊？有時候聖女會出來的，明天就是花山節，你可以去看看，沒準能見到聖女的。”
坐堂醫和鄨縣的老媼說的話又不一致，林鳶還是更相信坐堂醫的。
“花山節……行。”
林鳶想著要是明天人多，人多混雜，正是偷雞摸狗時，她打算直接抓人。
晚上的時候林鳶一行人沒有去找客棧，而是直接在坐堂醫這邊擠著住下來了。
當然，林鳶自然要問問坐堂醫眼球賣不賣。
“不賣！”
坐堂醫吼了一聲，直接閉眼。
第二天，天來沒亮，坐堂醫這邊就已經排了長隊等著看病。
林鳶自然不想再做苦力了，所以帶著師兄弟們離開。
到了街上的時候，林鳶發現街道熱鬨非凡，蠻疆族人都在為花山節做準備。
一行人來到了姑且蘭城中心處，隻見許多穿著民族服飾的人都圍在一起，林鳶躋身進去就看到有年輕壯漢在鋸樹。
姑且蘭城中心種了一小片大鬆樹，壯漢們挑了一顆高大的鬆樹鋸下來放倒，然後砍掉多餘的枝乾就放在那裡不動。
“四庫師兄，這是乾什麼啊？”
林尾開口問。
“等著祭花杆，這是他們族的習俗，挑選高大挺直的鬆樹，然後會有德高望重的族人來祭祀這顆砍下來的鬆樹。”
四庫說完，果然見人群之中讓開了一條路，緊接著是一個穿著隆重的民族服飾的老人走到鬆木前，老人的身後跟著許多人，手中都拎著東西。
那些人按照老人的吩咐，將手中的東西一次擺放在鬆木前。林鳶瞧了一眼，分彆是酒肉，還有米飯。
隻是那米飯看著就很粘稠，估計是糯米飯。
同時隨著那老人吩咐將祭品放好之後，所有人齊齊跪地。
林鳶瞧著有些人也是沒有跪地的，而是半蹲著，看穿著的服飾是外鄉人，也有的外鄉人乾脆離遠一些站著。
林鳶在靠前的位置，就半蹲咯下來。
“今逢花山之期，晚輩敬奉酒肉，祈願先祖護佑我族，人丁興旺，莊稼繁茂，聖女使命，百年為期必將完成！”
說完這話，老人又從自己的衣袖的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小瓷瓶也不知裝的是什麼，倒入了一個裝有白酒的碗中，然後向著人群撒下來。
林鳶微微抬頭有些張嘴，一點酒水進了口中。
她舔了一下，隻覺得有什麼東西蠕動著爬進了嗓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