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遙看著小火炕上的娃娃，又想到身邊跟著的五小隻，一時母愛泛濫，便上前去逗弄著。
“師姐師姐！你瞧，這娃娃笑了。”
這娃娃很小，瞅著還沒有足月，剛出生不久的樣子。
金錢看著宋知遙逗弄著自己的孩子，也笑著上前一步。
“這孩子出生幾天了?”宋知遙問了一句。
“第六天了。”金錢看著自己的小兒子笑的模樣，高興的同時又帶著一臉愁容。
“笑了有什麼用？也還是……”
那男人歎了一口氣，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外麵跑進來了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
“父親，父親！”
那孩子手中拿著兩個山楂進來，嘴角流著哈喇子。
“父親，抱！”
“誒，好，父親抱……”
金錢看到自己的大兒子立刻將他抱起來，讓他騎到自己的頭上。
那大兒子坐在金錢的肩膀上，傻嗬嗬的笑。
沒錯，是傻嗬嗬的笑著。
師兄弟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孩子不對勁，傻嗬嗬的，好像是智商低下。
而金錢也瞧出了幾位道長不對勁。
“唉……道長有所不知，我們章丘村的孩子出生後都是傻子……”
畢竟作為一個父親，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孩子是個傻子。
“這怎麼可能呢？若都是傻子的話，可你……”
林鳶意思說的很明白，孩子都是傻子，那你也是這村子長大的吧？
村中的大人也都是從孩子長大的，難不成他們都是傻子？
金錢搖了搖頭。
“之前不是的，八年前那件事情之後，我村子中再出生的孩子便都是傻子，這八年來從來沒有變過，智商隻如同三四歲一般。”
說起這個，金錢也很苦惱，就像是他們村子被詛咒了一樣。
同時他也為他們村子的未來發愁，若是他們這些大人死了之後，這些低能兒長大之後怎麼辦？誰來照顧他們的生活？
“村中不是有坐堂醫嗎？他無法治療？”
金錢搖了搖頭。
坐堂醫這些年來一直在給這些孩子治病，但是卻毫無進展。
剛說完這話，金錢的媳婦進屋來叫他們去廚房吃飯。
農村人沒有太多的講究，廚房灶台旁邊擺了一張木桌子。
一行人圍著桌子邊吃飯，倒是顯得擁擠了起來。
其實桌子上沒有幾個菜。
一盤小鹹菜外加一個開水煮白菜，再就是幾個饅頭了，饅頭一人一個都不夠分。
林鳶也沒多說什麼，畢竟她也沒有給多少錢，吃住都是在人家，現如今這世道邪祟橫行，他也知道錢不好掙，糧食不好種。
林鳶拿起一個饅頭掰了一半遞給宋知遙。
師兄弟一行人紛紛照做，隻吃一半兒的饅頭。
林鳶這時發現金錢的媳婦在灶台上還留著一大碗飯。
飯上還有菜，同時還有一個饅頭，女人走過去端起來就要向外走，正巧坐堂醫拄著拐杖從外麵過來。
“不用給我端過去了，我這就過來吃。”
原來是給坐堂醫留的飯。
而且那碗飯比他們吃的要好一些，因為那裡麵竟然還有肉。
金錢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看著林鳶。
“真不好意思，如今是冬天，今年又不是豐收年，糧食很少，家禽也沒養活幾隻。都被一些野動物咬死了，或者是沒挨到冬天凍死了。坐堂醫對我們村子有大恩，幫了我們太多，所以……”
林鳶擺擺手。
他們是客人，這些事情不需要對他們來解釋，更何況林鳶認為金錢能夠給他們騰出一個小屋子來，讓他們住下，她都已經很感激了。
林鳶見坐堂醫又搬著一個凳子圍著桌子邊坐下開始吃飯，小桌子更擠了。
她盯著坐堂醫的眼珠瞧。
“你眼球賣我一個。”
坐堂醫聽到這話一愣。
“老朽我瘸了一條腿，你還想要我瞎一隻眼？！”
林鳶思考了一下。
每個地方的坐堂醫確實都有著和她的記憶，但是關於買坐堂醫眼球這個事兒好像每個坐堂醫互相都不知道。
而且每個坐堂醫的性格都略微有所不同。
“老朽不賣！”
林鳶不免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強求。
總不能她想要人家眼球就套麻袋給人家敲死了，把眼球挖出來吧？
那她也太不是人了。
坐堂醫因為林鳶要買他眼球，所以說這頓飯吃的很生氣。
吃完了飯甩袖，拄著拐杖就走，不過他正打算邁出門檻的時候，突然回頭。
“我在這村子中治病救人很多年，一直沒有找到這些孩子變成傻子的原因。你若是能找到這個原因，並且能把這些孩子救過來的話，我可以送你一隻眼球。”
“真的？”
坐堂醫點點頭。
“真的。”
但林鳶又想了，不管哪個縣城的坐堂醫都是有本事的，就連坐堂醫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她真的能解決嗎？
可一年的壽命對她來說真的很誘人。
而且她走的這幾個地方每個地方都有坐堂醫，若是她多走幾個地方，多買幾個坐堂醫的眼球的話，那自己其實也不必執著成仙增加壽命了吧？
對了！
半仙兒……
她還是要找的。
她想知道為什麼半仙和自己的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眼下的話，為了一年壽命……
“可以。”
林鳶一口答應下來，聽到林鳶答應，坐堂醫頓時樂了，同時指著林鳶看著金錢夫婦。
“這道士還算有本事，我雖然解決不了這村子中孩子出生癡傻的事情，或許她能解決。”
聽到這話，金錢夫婦二人頓時高興不已。
“道長，你真的能讓我們村子的孩子出生就變得正常嗎？”
“我可以儘力試試。”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們！謝謝幾位道長幫忙！”
金錢夫婦二人立刻撂下碗筷，飯都不吃衝著林鳶不斷的道謝。
可林鳶吃完飯卻毫無頭緒。
已經是很多年的事情了，要如何去查呢？
對了，金錢說八年前的那件事？
既然因為那件事村中的孩子再出生都變得不正常，那就從八年前的事查起。
林鳶走出了房門，看著外麵掃除家門口雪的金錢。
“我且問你，八年前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林鳶提起這話的時候，沒想到金錢竟然嚇得丟掉了笤帚，十分害怕的模樣。
“你說的越詳細越好，或許我能治了你兒子的傻病。”
金錢聽到林鳶這話，才努力的回想八年前的事情。
“八年前，我們村子裡忽然來了一個長著六張嘴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