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小生模樣的戲子被趕下台的時候,因沒注意到台下扔過來的小石頭摔了一跤,林鳶總覺得他這身影有些眼熟。
這好像是白天撞到她,包裏露出牌位的那個人。
這戲子剛被趕下台,又立刻有人上來,那戲子一開嗓,百姓們又紛紛叫好。
林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幾個奴婢抬著步攆,上坐了一個年輕女子。
那女子林鳶一眼就認出來是孫家公子要娶的女人,如今太守大人的小婦。
百姓們看到如此,紛紛擠著身子讓開了一點空間,給小婦讓了路。
可這小婦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興致缺缺的模樣。
“也沒什麼有趣的嘛,走了!”
她說完話,幾個奴婢轉身抬著她又離開。
隻是在小婦走過林鳶麵前的時候,她聽到這小婦嘟囔了一句。
“要不是我和那知空散人聯手……”
知空散人?
林鳶默默的跟著那小婦離開的方向而去,隻見幾個奴仆抬著小婦來到了戲台側方的一個小巷子。
“又不是花她家的錢,她心疼個什麼勁兒?”
“女君也是被男君吹的枕邊風,男君一向是最疼小婦的……”
“要不是我深入孫府當中和知空散人聯手的話,男君也不會得到孫府全部的財產,我花一點怎麼了?”
這小婦扶著自己頭上的赤金簪,在一側婢子的扶著下,下了步攆。
“男君聽了她的枕邊風,也能聽得進去我的枕邊風,哼!我不過三言兩語就能讓男君將女君陪嫁的簪子要過來,跟我鬥,等熬死她,整個太守府都是我的!”
“小婦說的在理。”
那婢子扶著她站在那邊沒有動。
“怎麼還不走?扶著我去再買幾件好看的首飾。”
可就在此時,寒光乍現,那婢子忽然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捅在了那小婦的心臟上。
“……呃!你,你……!!”
“小婦說的是。”
婢子抬起頭來。
“可小婦也要分得清自己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小婦,竟敢得罪家中女君!”
婢子又抽出刀子來,嫌惡的用倒在地上的小婦華貴衣物擦了擦刀子。
“人聯係好了嗎?”
一旁的婢子向那拿著匕首的婢子行了一禮,而後走到了巷子口的外麵。
林鳶看著那婢子引來了一個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看著地上小婦還動彈著,直接拿石頭往那小婦的頭上猛砸。
女子瞬間沒了氣息,眼睛還瞪得大大的。
“女君交代了,孫家的公子她沒嫁成,就為她再找一門親事。”
“阿姊放心,這次找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叟,快病死了,就想著到下麵給自己說個媳婦,這麼年輕又漂亮的他自然高興。”
“嗯,扛走吧。”
那中年男人扛起地上剛死掉的小婦便離開了。
動手的那婢子將匕首又收回了袖中,而後吩咐了幾個婢子將步攆抬到了戲台後的河水邊,在那步攆上放了很多大石頭,然後將整個步攆沉了下去。
“知道回去怎麼跟男君交代?”
“諾。”
幾個奴婢齊齊低著頭。
林鳶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心中不由得百感萬千。
那死了的小婦聯合太守大人抄了孫府全家,她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被那太守大人府的女君害死?
看了這一場戲後,林鳶回去打算去找宋知遙他們,正路過戲台後,發現一場戲早已經唱完了。
換場的時候戲子都下來了,她能聽到裡麵女人說話的聲音。
“哎,我的口脂去哪兒了?”
“快幫我係一下衣服帶子,下場就要開始了。”
“大家快點兒,第二場戲了,台下的百姓已經在催了!”
林鳶走過去掀起來了門簾的一角,能看到裡麵穿戲服的女子臉上都畫著濃濃的戲妝,著急忙慌的在後台亂作一團。
“讓一讓,讓一讓!”
被人從身後扒拉了一下,林鳶回頭,隻見有四個戲子兩前兩後抬著一個棺材要往裡走。
這唱戲難道還用棺材做道具?
而且林鳶在見到這棺材時,心裡總是有一些不太好的記憶。
就在這棺材轉彎要抬進後台的時候,其中一個戲子沒有拿穩,林鳶眼瞧著這個棺材就要砸向自己的腳麵兒,她手一伸,抬了棺材。
然而抬著棺材的另外三個戲子並沒有因這一小差曲停頓,林鳶隻能隨著幾個戲子向裡走。
“來了!”
一畫著戲裝的女子插著腰,來到了林鳶等人的麵前看了一眼棺材。
“嗯,不錯,唱戲的時候用的上”
說完又看了一眼林鳶,
“喲,你這扮的挺像的。”
因為兩人離得很近,林鳶能感覺這戲子在說話的時候呼吸撒在自己的臉上。
可按理說這呼吸不應該是熱的嗎?
林鳶隻感覺這戲子從嘴裡往外吐的是寒氣。
冰涼冰涼的,也不知道這嘴裡是不是含了冰塊兒。
不過這方世界的事情太過詭異,林鳶總是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所以她不打算留在這兒,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哪知那戲子又警告她。
“下一場戲馬上就要開場了,你記得不要離開戲台,離開戲台就危險了。”
依舊是冰涼冰涼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而且那戲子交代的時候還特意拍了拍她的肩膀。
戲子拍過來的時候,林鳶右肩膀上的幽藍色的火焰都黯淡下去不少。
前麵已經響起了樂器的聲音,戲子一個一個的走上了台前,四個戲子又抬著那一副棺材走上了台。
離開戲台就是危險的……
林鳶才不信她的鬼話,她拔腿正想走的時候,從戲台後正看到了那棺材蓋兒打開,一個戲子邊唱邊將手伸進棺材裡,緊接著竟然從棺材裡麵拽出了一個蓋著紅蓋頭的新娘來!
林鳶覺得奇怪不已,她剛才搭手抬棺材的時候,棺材蓋兒並不是完全合攏的,甚至往下推了一點點。
棺材裡明明沒有任何人啊?
這新娘是怎麼來的?
戲子從棺材拽出一個新娘來,就像是變戲法似的,台下的百姓紛紛叫好。
戲子不知唱了句什麼,聲音陡然提高,然後雙手又伸向了那棺材之中,又從棺材裡拽出來了一個新娘。
兩個穿著不同喜服,紛紛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出現在了戲台之上。
台下百姓拍手叫好的更強烈了。
樂器二胡拉個不停,戲子鏘鏘鏘又唱了幾句後,再次將手伸進了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