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有八把半鎖,青龍鎖在頸肩交接處,左右各一把。”
說話的同時,坐堂醫兩腿分開站,四指並攏微曲,大拇指相對,然後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了肩膀一處位置,開始擰動。
林鳶隻見坐堂醫擰的很慢,不是一下子,而是慢慢的擰過去。
“返魂鎖左右各一把,在腋窩處。”
說著,坐堂醫又移動了手,到林尾的腋下,先拿總筋,再拿背筋,最後拿痹筋。
“紫金鎖。”
坐堂醫拍了拍一側的宋知遙,示意她扶著林尾,而後來到了林尾麵前,左手繞到林尾的後腰部,右手四指並攏微曲,用食指指側順勢向上兜起。拇食兩指同時拿出吊筋,用力擰動。
“再者,白虎鎖!”
坐堂醫蹲下身子,握住了林鳶的小腿兒,然後用右手在林鳶的大腿根部依次向上捏了大筋……!
一套動作下來後,林鳶隻見小師弟瞪大眼睛,而後從他的胸膛處竟然有源源不斷的黑色血水湧出。
那水一流到地麵上便蒸發了,飄出了一團團濃濃的黑色霧氣。
林鳶覺得這黑色霧氣有些眼熟。
這和黑氣太歲有些像啊?
黑水流了足足有半盆,一直流到了店鋪的門口。
同時隨著黑水蒸發,屋子中也已經滿是黑氣。
坐堂醫走到門口去打開了門窗,讓這些黑氣飄了出去。
“好了。”
林尾此時被弄得已經癱軟在地,宋知遙扶著他平躺在了一處竹席上。
“這就好了嗎?我小師弟這疼痛的毛病以後都不會再犯了?”
“不會了。”
聽到坐堂醫的這個保障,林鳶向他拱手行了個道禮。
“多謝坐堂醫了,這次診費多少?”
“一百文。”
林鳶聽到一百文的時候,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上次買了這坐堂醫一個眼球他黑了自己四百多金,這次治小師弟的病隻要一百文?
看出了林鳶的差異,坐堂醫開口解釋。
“富人就多收一點,窮人就少收一點,沒錢就不收。”
看著宋知遙那邊已經在給哼哼唧唧的小師弟扇著風了,她走過去找宋知遙要了一百文錢,然後遞給了坐堂醫。
其實林鳶都已經做好了被這坐堂醫再黑一筆的,可沒想到隻要了一百文。
“坐堂醫,今天晚上我師兄弟幾人在孫府碰到了他家辦喜宴。”
林鳶忽然提到了這茬,也是看看坐堂醫是否了解著什麼,她多打聽一點消息。
“死人辦席啊?”
坐堂醫一語道破,像是知道內幕的樣子。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在淮陽郡這已經算是習俗,百姓們認為人死後若是沒有成親到下麵是會被人欺負的,會過的不好,所以會給早死的年輕男女辦婚宴。”
“可辦婚宴起碼要找兩個死人吧?一個活人,一個死人,這怎麼能辦的到一塊兒去?”
“就算如此,那個活人也是自願的。
遇到好的人家的話,也就是被埋在棺材裡一宿,第二天就會再刨出來的,你說的那個孫府我倒是有所了解,他家應該會把兒媳婦第二天刨出來,留在世上享福的。”
還能這樣?
可林鳶覺得不對勁。
她在棺材裡的時候,那孫家公子的屍體能說話能動。
若是活人放進去了豈不是會被嚇死?
就算刨出來了又能怎樣?
不被嚇死也已經被嚇瘋嚇傻了。
林鳶不禁想著那個要嫁給孫家公子的新娘子真是可憐,也幸好自己撞到了這樣離奇的事情,否則隻怕那女子會被嚇個半死。
她的腦海中又想到了在湖邊時拱門後窗邊的那女子。
不對!
那喜宴不對!
那個新娘子不對!!
林鳶猛的想起來,她在湖邊見到那個新娘子和人皮田小芳幻化出來的那個新娘子不是同一張麵孔。
那原本的那個新娘子一直沒露麵,她去哪兒了?
難道她在暗處一直看著這一切嗎?
還是說她提前逃跑了?
麵前的坐堂醫微微側頭,盯著林鳶腰間露出來的葫蘆瞧。
“你想收集喜悅?”
“是啊,坐堂醫你怎麼知道?”
“咎魅有兩個葫蘆,一個黑葫蘆可收集喜悅,一個紅葫蘆可收集悲苦。”
“你對咎魅很了解啊。”
這坐堂醫知道咎魅的心臟能治什麼,還知道咎魅身邊帶著的東西。
坐堂醫沒答她這話。
“淮陽郡人多,總能收集到喜悅。”
“可是我在孫府參加喜宴的時候,那門口流水席上百姓半絲喜悅郡沒有。”
林鳶提到這,不免也覺得有些怪。
“難道他們嘴上說著祝福,心中沒有一個是真正的祝福嗎?”
坐堂醫身子向後仰,長歎了一聲。
“人呐……我這輩子最不了解了。
不過明天淮陽郡有祭神活動,會邀請靈安戲曲班子的人來唱北管戲,到時候場麵熱鬨非凡,你一定會收集到喜悅的。”
“什麼是祭神活動?”
“淮陽郡的習俗而已,也是一年一度的大活動,祈求神明來保佑城內百姓安康,每年神都會降臨。”
“神就是仙嗎?”
坐堂醫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
“不過就是江湖術士的小把戲罷了,讓百姓們看個熱鬨,討點彩頭,大家高興。”
林鳶又再三的向坐堂醫詢問了關於祭神儀式每年舉辦的時候有沒有出現不正常的情況,她實在是不想經曆孫府那樣的事情了。
坐堂醫說每年都會順利舉行,她這才放下心來。
大街上。
“二師妹,你先扶著小師弟回去。”
“師姐,你乾嘛去?”
“我散散心。”
說著,林鳶就向遠處走去。
那是他們入城時的城門,此時夜裡許久不見一個行人路過。
林鳶走出了城外不遠處,摸出了咎魅給她的蛇皮哨子,吹了一下。
其實吹出來的聲音不是很大,可以說很小,像是蛇吐信子發出的嘶嘶的聲音。
也就是過了不一會兒,一條十幾米長的大蛇爬了過來
“死鬼!難得主動找我~”
林鳶抬頭看著它,咎魅又抬高了自己的蛇身,吐出了巨大的信子要舔她,被林鳶抬手拒絕。
她盯著麵前高大的蛇瞧。
若她沒記錯的話,有頸部皮褶的隻有眼鏡蛇,而眼鏡蛇是有毒的。
“你送我條有毒的小蛇。”
“你要乾嘛?難不成終於想開了,打算毒死那小邪祟跟我好好過日子了?”
想到這裡,咎魅開心的身後尾巴都翹了起來,左搖右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