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要先把這方世界裡眼前該做的事情做好。
林鳶正想再讓趕屍人召喚一次北君時,遠處的草地上傳來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就著月光,眾人能看到有些綠色的草地竟然被一片黑色從遠處覆蓋。
那黑色覆蓋的很快,從遠處一直向林鳶幾人蔓延過來。
“師姐,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林尾盯著遠方的草地不明所以。
當那黑色覆蓋到幾人近處的時候,眾人才看到這一片黑色是無數的黑色小蛇爬過草地,向他們這方向而來。
“師姐,這怎麼辦?”
林鳶看著密密麻麻的小蛇直犯惡心,她腦海中快速翻找著六十四卦中搖出哪一卦能解決眼前的困境。
蹇卦?這麼多蛇風肯定是吹不動的,就算能吹動,她不會控製風吹的方向,吹到她臉上怎麼辦?
離卦?林鳶想著今日看到的那番景象,貌似可以試試。
正好她來看看這六爻術用起來效果如何。
於是,她向自己的兩個肩膀伸手拿下來兩枚銅錢,同時又向自己的頭頂伸手。
三枚銅錢攥在掌心,而後雙手合十開始搖動。
“恭請九天仙子,王禪老祖,一切過往神明,六爻弟子林鳶誠心問卜,請賜離卦!”
請卦詞說完之後,銅錢擲在地上,三個正麵朝上,沒有任何反應。
那一片小蛇依舊掠過草地,與他們越來越近。
“怎麼不好用?”
難不成自己哪個步驟出了差錯?
可自己完全是按照陰陽仙兒的步驟來做的啊?”
或者說自己不是所謂的六爻弟子,請卦不靈?
林鳶正想著的時候,擲在地上的三枚銅錢忽然彈起來到她的兩肩和頭頂剮蹭了一點火苗,而後借著三盞幽藍色的火照在一片蛇群的上空。
又停在那裡不動。
對!
那陰陽仙兒還念了什麼初六、六二的。
“九三,日昃之離,不鼓缶而歌,則大耋之嗟,凶!!”
這話一出,三團幽藍色的火苗瞬間擴大,光芒籠罩了整個壓在草坪上的蛇群。
林鳶是想著這離卦的九三能像按下了時間快捷鍵般將人的壽命一瞬間走完,那麼蛇應該也是如此。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麵前草地這些小蛇隨著時間往下走,竟然快速的長大,每條小蛇都長大到數倍不止。
原本匍匐在草地上一片,短短的時間內麵前竟然出現了一座蛇山!
一條條長大的蛇堆積纏繞在一起,形成蛇山相互穿梭,蛄蛹著。
“師,師姐……你這個六爻卦是怎麼回事兒?”
林鳶也皺著眉頭,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而且那蛇山還隱隱在擴大的趨勢,轉眼間已經有七八個人那麼高了。
林鳶頭皮發麻,站在蛇山腳下,將手伸向頭頂,而後三枚銅錢立刻回到手中。
她將三枚銅錢往自己的頭上一拋,又隨著鬼火形成了自己身體的三盞火。
“先跑再說!”
她怎麼能知道這蛇按下了時間快捷鍵還沒死,隻能說它們的壽命很長!
林鳶正打算轉身要跑的時候,可就在此時,麵前的蛇已經壯大到了一定的程度,而後一條條蛇直接爆開。
砰!砰!砰的聲音在麵前的蛇山炸開,傳到了幾人的耳中,同時還有一些蛇肉以及蛇血內臟飛濺在幾人的衣袍之上。
林鳶離得最近,所以她整個臉上加正麵衣袍全是蛇的碎肉內臟和血。
蛇山瞬間土崩瓦解,隻有零星的幾條大蛇還在蛄蛹著,但也快速爆開了身體。
宋知遙拿開了自己身前的十條手臂,倒是沒有濺到什麼臟東西在衣袍上。
“師姐,你這卦……不太好用啊……”
她側過身,看著一片血紅色的林鳶。
“咳咳”
林鳶抬手,抹了一把臉,甩了甩手上的碎肉。
可頭頂上的碎肉和蛇血以及一些內臟又順著額頭流在了臉上。
“沒控製好,我還以為這些蛇壽命很長,不會死呢。”
而且她也沒想到這些蛇會爆體而死。
就在此時,幾人以為終於解決了這蛇群的時候,隻見遠處一堆碎肉血海當中,探出來了一個蛇頭。
緊接著那蛇頭直接衝出碎肉血海,張開頸部皮褶,衝著林鳶幾人吐著信子。
“嘶嘶~!!”
林鳶艱難地抬起自己的腿,可幾人被這碎肉血海包圍,直接淹沒到了大腿根處,抬腿十分不便。
那蛇挺立自己的身子,有三個人那麼高。
同時,眾人隻見在碎肉血海外又源源不斷的有一些小蛇向這條大蛇爬過來,圍繞在大蛇的身上爬動。
大蛇帶動著那些小蛇輕而易舉的在碎肉血海當中移動,林鳶想拔腿跑,可此時腿如同灌了鉛一般,絲毫動不得。
她眼睜睜的看著這大蛇來到自己麵前,手摸向腰間的鋼板,已經準備好了抓準機會打七寸。
瞧著那大蛇信子向自己伸過來,林鳶沉下一口氣。
成敗在此一舉……!
然而她舉起鋼板的手還在半空當中,隻感覺什麼濕潤潤的東西,從自己的腳下一直掃到了臉上。
“死鬼!”
大蛇吐著信子,從林鳶的腳下直接舔到了臉上,瞧著林鳶那樣子,它甚至又舔了一下臉。
林鳶呆愣愣的看著麵前的大蛇,剛剛這蛇嘴裡吐出來的,竟然是人話?!
突然想到了腦子跟她說的,咎魅和北君關係最好,而且那腦子在看到北君一眼就認出來了,想必也應該認識咎魅。
林鳶又看看麵前的大蛇,瞧它不斷的吐著信子,偶爾還會掃過自己的臉,她轉頭看向剛從碎肉血海當中拔腿出來的林尾。
“你把腦子拿出來。”
林尾照做,掀開壇子上麵裹的布,伸手掏出了腦子。
“乾嘛?”
那腦子睡得正香,被人吵醒並不是太高興。
“這幾天你們吵吵鬨鬨的,我都沒睡……咎魅!”
聽到腦子這話,林鳶終於確定了麵前這怪物就是她要找的咎魅。
“怎麼不說話?死鬼,這麼多天不來見我?是不是被外麵哪個小邪祟勾引了去?!”
說完,咎魅還伸過自己的尾巴,搭到了林鳶的肩膀上,用尾巴尖纏繞在她的脖頸。
聯想到那時候趕屍人獻祭北君,可自己卻跑到了小土堆上,還有這咎魅跟自己說的話……
北君燃儘後灰裡的那一條蟲進了她身體裡,難道那條蟲才是真正的北君?
隻不過寄宿在了自己的身體裡,所以他們才會都把自己當成了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