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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懸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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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滕文公生活在距今不到兩千年的戰國時代,而雪神滕六早在上古大荒之時便已經證道成神,所以,人類對此的記載應當隻是為了歌頌文公的豐功偉績而杜撰的神話色彩,當然,其中也不乏有雪神本尊下界重走輪回的可能。

雪花依舊紛紛而下,隻是在烈日的光輝之下已是動搖不了屏障分毫,眼見攻勢被拆解,天上的雪神卻好像完全不曾在意,依舊無休無止地向下鋒利的冰刀。

“書上不是說雪神是賢君嗎,怎麼一見麵就向我們扔雪花啊,看來書中也不可全信嘛,看他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不爽。”

雖然青崖此刻很想把那所謂的雪神給打下來,隻是以自己現在的修為,連雪神所站立的高度都飛不上去,也隻能望天興歎,過過嘴癮了。

“既然公子看他不入眼,女妭這就去把他給解決了。”

天女挽起了自己的衣袖,俏臉之上一片躍躍欲試的神色。

“彆彆彆,我就隨便說說,如今你的神力驟降,不要貿然和彆的神明起了衝突。”

青崖伸手攔住了她,卻被天女溫柔地推開了,她看了一眼青崖身旁的柳白鹿,隨後即是青衣獵獵,騰空而去。

“曾經幫助炎黃帝主打敗了魔神蚩尤的係昆山神女,即便失去了神格,又怎麼會敵不過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雪神,況且這位雪神,也早已不是當初的神明了。”

曾經的神界,比起人間大了不知多少倍,各類神明層出不窮,自然也像人間的修煉體係一樣,有著明確的等級劃分。

而降雪的神權,不僅隻是滕六所有,可以說在神界,即便是神官座下的侍女,在得到了許可之後,就能施雲布雪。

而能夠駕馭烈日之光的神明,最為強大的,便是廣為人知的太陽女神羲和,除此之外,便是係昆山之主天女女妭。

柳白鹿幻化出一麵水鏡,萬裡高空之上的景象便清楚地傳遞到了二人眼前,女妭將陽光化作廣袖,彈指間已將墜落的雪花全部驅散,滕六還未來得及出手,一道金光便穿透了他的身軀。

神明之間的神位差距,遠比人間的修為境界之間大得多,不過一個照麵的功夫,雪神便已經敗下陣來。

正如柳白鹿所預測的那樣,站在天女對麵的滕六,隻是一具半虛半實的軀體,此刻的他仿佛隻是遵循著某種設定好的程序一般,盲目地驅趕著踏入這裡的來客。

而在被金光所擊潰之後,滕六的身軀也化作了一道銀色的光華,向著遠處山巔的玉虛宮飛去。

“他不是真正的雪神,隻是留有一絲神識的分身而已,而且這一縷分身已經完全喪失了靈智,我懷疑,雪神本尊,已經隕落了。”

“難道說,這裡便是雪神本尊的長眠之地嗎?”

天女將自己的所見告訴二人,在水鏡中,青崖也看到了雪神的異常,對此便提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的猜想也不無可能,看來隻有繼續往前一探虛實,才能解開這裡的謎題了。”

這一段插曲之後,青崖三人繼續向著山頂的玉虛宮攀登,雖然上山的道路蜿蜒交錯,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迷陣當中,但青崖隻需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便能到達最深處的王座。

但,這裡的世界,真的是青崖夢中見到的那個世界嗎?

銀裝素裹的世界一片迷蒙,三人行走在山林之中,還未感覺到這個這片天地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這座山有這麼高嗎,都快走了一個時辰了,還在山腰間,我記得當初沒多久就登山山頂了呀?”

深林之中古木高聳,亭亭如蓋的樹蔭將天光所遮蔽,一時間辨不明方向,殊不知,這裡的道路已經和記憶中的山路發生了偏差。

“不對,先彆走了,我們應該是闖進了一處陣法當中。”

儘管這裡的草木分布得毫無邏輯可尋,絲毫不像人為所栽種的樣子,在加之這裡的氣候本就非天然形成,進入之後,大家都沒有發現這裡的異常。

柳白鹿衣袖輕擺,瞬間卷起千堆雪,方圓十裡之內的積雪被一掃而空,原本的山體也就此裸露出來,正如青崖之前所看到的那樣,自己腳下的整座山體皆由湛藍的水晶所鑄成,正倒映著青崖的臉龐。

而在這些分布茂密的叢林之下,有些樹木的根部正散發著熒熒星光,它們掩藏才普通的樹木之間,在積雪的覆蓋下僅憑肉眼根本無法分辨。

“原來是一處懸魂陣,怪不得我們會迷失在這密林當中。”

對於懸魂陣,青崖也是略有耳聞,這是一個從上古時期便流傳下來的陣法,布陣者一般會在室內通過建起沒有章法可尋的牆壁來困住對方,使其永遠在一個平麵之上不停打轉,殊不知,真正的出口卻不在他所在的那個平麵上。

這是一種將對方拖到更低於自己位麵的一種手段,就像畫中人永遠不會想到在畫外的才是真正的世界,在懸魂陣中的人,也很難意識到自己陷入了循環當中。

而此時,布陣者以樹為牆,將青崖三人困在了這座迷宮之內。

好在柳白鹿精通諸多陣法,很快便意識到了古怪之處並隨手揭開了這裡的神秘麵紗。

既然是陣法,便隻需毀去此處的陣眼便可,被白雪所覆蓋的玉樹之上綻放著冰淩般的花朵,形態萬千,如吹風吹開了寒冬,在枝頭點綴下豔麗的生機。

沿著七星拱瑞的腳步,柳白鹿駐足在一株玉樹之前,恰好在她的眼前,一朵七瓣的冰花正鮮豔欲燃。

她隨手將冰花折下,在冰花離開樹枝的刹那,四周的積雪再次飛舞起來,在迷茫的雪霧中,棵棵玉樹化作齏粉隨著飄雪一同消散,眼前的景象也隨之清明起來。

“走吧,這朵花你留著,說不定以後能用到”

柳白鹿將手中冰花拋向了青崖,青崖也明白能用作懸魂陣眼的事物定然不簡單,將其收進了星域當中後快步跟上了師尊的腳步。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正當青崖準備登臨山巔的時候,卻怔怔地停下了腳步。

自己一行人走了這麼久,究竟走到哪了?明明我們一直在往上走,又怎麼會走到原點了呢?

青崖抬頭望去,在自己的後上方,山崖之間飛拱相連,刻著玉虛宮的牌匾赫然在上,而那些被雪神降下的冰刀所斬斷的樹木也整整齊齊地躺在雪地裡,從這些樹乾上隻有一層薄薄的積雪來看,這裡的時間並未流逝得太久。

“師尊,這也是懸魂陣嗎?”

“不,懸魂陣隻能迷惑雙眼,卻無法真正做到移形換影,這裡的確是我們進來的地方沒錯,如果不是我們走回了原點的話,那就是這裡的山川在移動,我們再走另一個方向試試。”

走之前,青崖還在原地堆起了一個簡易的雪人作為路標。

一個時辰之後,在解開了又一處懸魂陣之後,就在青崖即將到達山頂之前,不過是一個轉彎的時間,三人又走回了原點。

而那尊站在路邊的小雪人也依舊舉著手中的樹枝,似乎正在歡迎他們的歸來。

雪山中風晴雨雪依舊,依舊保持著原本的樣子,而踏入這裡的來客,已經折騰了半天的時間。

青崖對此百思不得其解,天女單純的腦袋似乎也沒有轉過彎來,隻有柳白鹿望著眼前的山川,眼中漸漸明亮了起來。

“這裡絕不是雪神的長眠之地,之前我們遇到的雪神,應該隻是這裡的守陵人而已。”

柳白鹿堅定地做出了決斷,並隨手抽出了青崖手中的長劍沿著山穀底部早已乾涸的河床辟出了一劍,伴隨著一陣晶體破裂的巨響,兩山之間的河穀被整個劈斷,一陣飛揚的雪花散落後,正有一條未曾凍結的溪水潺潺而下。

而這條溪流,正是這裡空間交錯的命理所在,先前在山間布下的各處懸魂陣,不過隻是掩人耳目罷了。

沉睡在這裡的主人以絕對的法則之力留下了這一條永不枯竭,永不凍結的河流,並以此水流作為軸承,驅動著這裡的山川草木不斷地移動,將闖入這裡的人永遠阻隔在外。

而且,此時隨著地表的裂紋不斷擴大,河床之上的水位也在不斷上漲,這裡的地形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裂開的地麵不斷陷落,不出片刻青崖的麵前已經形成了道道深穀,奔流的河水也在這巨大的落差之下形成了道道飛瀑。

青崖好奇地向下望去,想要看看這些深穀究竟有多深,但目光所至皆是一片白霧,看不清下方的虛實。

而就在飛瀑形成之後,下方那迷蒙的雲霧也如同一個漩渦般不斷流轉,雲霞蒸蔚,光華流轉,似有一條水龍從泉眼處向上飛騰,正欲將往生的魂靈渡往仙界。

“原來此處竟是一座水龍梯,怪不得能將雪神作為他的守陵人。”

“師尊,什麼是水龍梯啊?”

“所謂水龍梯,已經超出了凡間的墓葬格局,這條永不枯竭的河流便是水龍之源,千萬年後,飛瀑能將所葬之人的一切痕跡衝刷殆儘,六界之內再也不會有關於他的任何記憶。而蒸騰的雲霞也將帶著他的魂靈去往更高的位麵世界,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原來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墓葬之法。”

聽完柳白鹿的解釋,即便是天女,也不禁發出了驚奇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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