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都渴望到外麵的世界去,昨夜乘著機會,得到了父皇的允諾,我也就此出來了。不是秋姐姐講的那樣的。”
“你一個出去怎麼行,從小到大你都沒有出過遠門,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跑這麼遠,這樣,你且先在我這兒住下,我交代一番府上的事物,過幾日便隨你一同出門。”
看著月夕顏一臉關切的神色,秋池雨向青崖拋去了一個得意的眼神,似乎是在炫耀著天下還真就沒我秋池雨搞不定的事情。
青崖偷偷地向她豎了一個大拇指,隻能說,不愧是你。
三日後,朝陽下的古道芳草漸黃,帶著幾分秋天的蕭瑟之意,晨風拂過喑啞的枝葉似吹奏起殘破的笛聲,也在為即將遠行的旅人送彆。
從長安往北是一片廣闊的高原,那裡黃沙漫天,鮮有人煙,再往北走,黃河九曲蜿蜒,在這裡衝擊成一片肥沃的塞上江南。繼續向北,翻過草原遍野,牛羊遍地的高原,翻過終年凍土積雪的山脈,那裡便是月夕顏的師門所在,映雪宮。
兩人此番之行,便是先一路向北,看一看銀裝素裹的北國風光,再從映雪宮一路向東南而下,翻過太行山,去往渤海之濱。
如果不是映雪宮的修煉之法對於修士的體質有著苛刻的要求,月夕顏一定會讓李謹顏拜入映雪宮的,
“謹顏師姐,此番遠行,還請好生照顧自己,他日我們天隕之巔再相會。”花青兒將一個繡著四葉草的小荷包放在了李謹顏的手心裡。
“青兒師妹,皇城之中水深千丈,危機重重,你們千萬要小心。”李謹顏說著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一串似細小的銀線串成的項鏈,掛在了花青兒的脖子上。
“這是我出生的時候護國大法師贈與我的平安符,它可助你消災祛惡,我有老師的陪伴安危自是無憂,你且戴著它。”
女孩子之間的感情總是細膩的,臨彆之際,兩人又是依依不舍地交代了許多,直到日上中天,李謹顏與月夕顏這才踏上旅程。
從此,長安城的皇宮裡,不見了長樂公主的身影,而一位名叫李謹顏的江湖俠女,從這裡開啟了屬於她的傳奇篇章。
送走了李謹顏後,青崖三人還將繼續尋找這越挖越深的逆反之案。經過這一次的失利,那幫反賊倒也收斂了一些,好些時日沒有掀起丁點浪花。青崖雖急於揪出幕後之人,一時半會兒卻也不知從何下手。
不知不覺,自李謹顏離去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一城秋雨銀杏黃,長安城中千千萬萬的街道似乎在一夜之間被染上了層層的金色,在這個秋天,長安城有著獨屬於它的浪漫與恢弘。
紅葉黃花秋衣晚,千裡念行客。這一天,青崖三人又將送彆一人的遠行。這一次的遠行,將是長達二十餘年的分彆。
自中元時節至今已經過去了一月有餘,當初逗留人間的百鬼早已回到地府,而秦向歌卻不知為何在這人間多逗留了些許時日。
“那是因為我的龍血早已溝通了十殿閻羅,他們賣了我一個薄麵,再加上他馬上要進入輪回往生,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秋池雨站在一旁向青崖解釋著。
“連地府裡的閻君都要賣你的麵子的,秋前輩,你向我透露一下,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嗎?
青崖對於方才秋池雨的話,感到十分震驚,到不是說懷疑秋池雨的能力,而是在他的認知裡,地下的閻君司掌萬物輪回,和地上的修士八竿子都達不到一塊兒去吧。
“不要大驚小怪的,地府的無常判官,包括十殿閻羅,其實都是屬於人間界的修行範圍,隻不過因為他們掌管的是死亡輪回的範疇,於是便將地界劃分到了地府之中。
你可以把他們看作是和你一樣的修士,隻不過他們有著皇天後土賦予他們的使命,所以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崗位。其實他們與我們一樣,也會有著生老病死,也有著修為的高低。
比如哪天夜裡你看到黑白無常來勾你的魂魄了,那你隻管跟他們打起來便是,他們肯定打不過你的。若是他們回去之後找來判官幫手,你那就來找我,有因為就算是十殿閻王之一來了,也不是我的對手。
除非是地藏王菩薩老人家來了,那你還是乖乖地跟他走吧,從此在菩薩座下聽妙法佛音,當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和尚吧。”
花青兒走了過啦,恰好聽見了秋池雨叫青崖去當小和尚這一隻言片語,急忙拉著青崖的手臂,腦袋搖得就像小孩子手裡的撥浪鼓。
“什麼?當和尚,不行不行,他還沒有成親呢,不能去當小和尚的。”
看著她憨態可掬的樣子,秋池雨寵溺地摸著花青兒的腦袋回答:“是啊,當然不行了,他要是去當了小和尚,你嫁給誰去呀,是吧。”
瞬間,花青兒的臉蛋上染上了層層紅霞。
“哼,你們倆聯合起來看我笑話。”
花青兒嫌棄地丟下了青崖地手臂,嬌嗔著將麵孔轉向另一邊。
另一邊,雲岫白衣如雪,手中掌著一盞冥等,正要送她心愛之人往生。
“岫姑娘,這一生我有負於你,讓你癡癡枯等四十年,沒等到幾日相聚,這一彆,又是二十餘年地光陰。
秦向歌輕柔地撫摸著雲岫地臉龐,像是要把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自己地靈魂深處。
“我說過,我從來都不曾後悔,當年短暫的歡愉我願意以四十年的等待作為代價,今日,我也願意以再等上二十年作為代價,來換得來生我們的緣分。
“秦大哥,這一去你很快便會忘了我,請再好好地看我一眼,來生,當我找到你的時候,千萬莫要認不得我啊。
秦大哥,轉生之後,願你平安順遂地長大,你不要跑的太遠,也不要去做太危險的事情,就在原地乖乖地長大,等著我來找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