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族長，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得看著此人在我摩訶古族的門前撒野不成？”
很顯然，那位太上長老的反應得到了諸多摩訶古族強者的應和，從來隻有摩訶古族橫行大千世界的時候，何時也冒出來這般放肆的狂徒？
“——都給我閉嘴！不想死的，全部都給我老老實實在族裡待著！”
摩訶天卻咬緊了牙關，怒喝一聲，怒吼震得身旁諸多長老腦袋嗡嗡，也總算喚回了他們的些許理智，儘管不情不願，但也紛紛低頭稱是。
眼看著耳邊好歹清淨了許多，摩訶天心頭的煩躁也跟著散去了許多，心思也越發沉靜了下來。
作為摩訶古族新一代的族長，摩訶天不光是有著年紀輕輕數百歲便晉升聖品的天賦，自然也是因為的確有著統禦五大古族的能力。
眼下絕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兩位聖品。
兩位年紀輕輕，不足百歲的聖品。
兩位自己見了都得避其鋒芒的聖品。
心中不斷重複著這樣的呢喃，摩訶天深吸了一口氣，事關摩訶古族之大事，斷然不可意氣用事。
這已經不是考慮是否動用摩訶陰陽瓶便可以勝過這二人的時候了，而是如何避免事態繼續惡化下去，甚至對摩訶古族都產生什麼不利的影響。
這才是身為族長的自己應該考慮的。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在晉升聖品之後便成為族長。
“——傳令下去，眼下摩訶古族之人，斷不可離開族中半步，封鎖摩訶古族四方大門，客人也好，路人也罷，皆不可離開摩訶古族。”
摩訶天已在心中做了最壞打算，最壞不過是五位聖品大戰，竭儘摩訶古族之底蘊，滅殺二人，自此摩訶古族分崩離析，傳承斷絕，不複五大古族之名。
這樣的結果，可沒人擔得起。
而坐鎮祖地，他們則更有勝算，所謂以不變應萬變，也能少些破綻。
摩訶天扭過頭，看向了尚且留在此處的摩訶古族長老們，心中忽得閃過了一絲念頭。
隻憑摩訶古族自己，現在是有些騎虎難下了，可若是找人幫忙呢？
摩訶古族不是無儘火域那樣的煉藥勢力，找人幫忙基本上靠得都是交情，而能夠阻止聖品的強者與勢力之中，摩訶古族有交情到足矣請動的人裡也難說一個多字。
夜神古族與荒古族那邊倒是還各有一道人情，可人家老祖也不是什麼傻子，不可能因為一道人情就老老實實跑來給他們當槍使。
都是聖品的人了，大夥都是人精，來了也是和稀泥……
摩訶天一怔。
和稀泥？
“——我記得太上長老與大千宮的關係貌似不錯？”
摩訶天看向了身畔默然不語的另一位太上長老，隨之問道。
見摩訶天提及此事，那白發老者微微點頭。
“……年輕之時，老夫在聖淵大陸磨礪過，與大千宮中的一些老人確實有些交情，族長莫不是想要請大千宮相助？”
儘管猜到了摩訶天的想法，可那白發老者自己都不抱多大的希望：“可以一試，但，大千宮速來不曾乾涉大千世界勢力內部爭鋒，找他們，能行嗎？”
“正是因為大千宮是最不希望大千世界總體勢力減員的存在，才最有可能阻止眼下爭鋒，趁族外眼下隻有炎帝一人，便拜托太上長老了。”
摩訶天卻點了點頭，白發老者點點頭：“也罷，老夫願意一試，族中便交給族長了。”
說完，那白發老者便化作了一道光虹，自蕭炎堵門的另一道方向飛出，迅速消失不見了。
“哼。”
以蕭炎的神念感知，又如何不止那摩訶古族的小動作？
隻是對他來說無所謂。
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守著摩訶古族，便看著他們還能耍什麼花招。
不久之後，他下意識得回過頭，便瞧見了那飛馳而來的玄衣倩影。
“另外一邊怎麼樣了？”
蕭炎不禁問道。
“我先掛起來了，就算摩訶古族這邊一時半會解決不了，掛個百來年，讓以後來無儘火域的人都瞧見，保證比讓他們死還難受。”
“我其實倒是更希望菀兒更利落些的。”
蕭炎深深吸了一口氣，隨之說道。
“是嗎？平日裡你可不會這樣的。”
“那還不是因為孩子？”
蕭炎心中有氣，自然想要發泄出來，為了應對摩訶古族，閉關數載，顧不得孩子，已經夠讓人糟心了，此番再相見，孩子直接半邊身子都沒了，若不是他自己生命力頑強，隻怕已是天人永隔。
“蕭瑟啊——”
藥菀卻聳了聳肩：“即是他自己這麼選的，即是死了也怪不得彆人。”
“……菀兒唯獨對蕭瑟那孩子似乎格外嚴苛啊。”
蕭炎忍不住低頭捏了捏眉心，要是換做彆人說這種風涼話他指定要生氣，可偏偏說這話的是孩子他娘，真叫人有種無奈感。
“嚴苛……啊。”
藥菀語氣一頓，倒是並不否認，隻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看著她的反應，原本也僅僅隻是下意識提及此事的蕭炎忽然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脫口而出的想法了。
“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菀兒，你對蕭瑟是不是有些……疏遠，或者說，討厭？”
藥菀默然，卻轉移了自己視線。
“……沒有。”
“這反應肯定有吧？！”
“沒你想得那麼嚴重就是了——好歹也不必當作是仇人那種程度……是你的想象力有點太誇張了。”
藥菀讓蕭炎稍安勿躁。
“那……原因呢？”
壓在心裡有些時間的疑惑終於有了答案，蕭炎卻難說有種得知真相的如釋重負感。
“……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臉，尤其是在慢慢長大之後，你不覺得和某人很像嗎？”
藥菀略有些懊惱，她自然是明白的，明白這樣是不對的，可有的時候情緒是不會因為對錯而發生改變的。
蕭炎語氣稍有些停頓。
“……吞靈聖王，對吧？”
看著藥菀無言點頭又深受困擾的表情，蕭炎多少有些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