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少主,這些人。”男子咬牙切齒的道。
尹翊承並不意外,他輕笑道“殿下生性多疑,說了東西是我撿到了,便注定是我撿到了,彆說什麼情分了,連自己的手足都算無遺漏的人,你指望他對我們仁慈嗎?”他苦笑道。
不過這一趟,倒是將自己想要送出去的東西都送了,接下來便可以坐山觀虎鬥,看他們互相殘殺了。當然了,他私心裡還是希望最後他們兩人都廢了,跟曾經的太子一樣,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廢了。
“少主,你說賀羨南回信嗎?會反擊嗎?”另一個男子疑惑的問道,將身上攔著的樹枝扒在一邊,等著他們兩人先走。
尹翊承格外自信的道“放心吧。”
賀宸北清理了影門大本營,害得他們隻剩下那麼一點勢力,如今他們不過是憑借自己的本事苟延殘喘,那二皇子竟還不安好心,那就成全他吧,讓他自食惡果。
他抹了抹嘴角,擦掉嘴邊溢出的鮮血,狠厲的望向叢林外麵。
既然不想安生,那便都不要好過了。
賀羨南已經看完手裡的東西,而同時子真帶著人回到了府裡,再次跪在了地上,隻是再沒有人替他求情了。
“屬下自知辦事不利,請殿下責罰。”不過是兩個時辰罷了,便已經換了天地,他匍匐在地上,膽戰心驚的道“屬下尋到他時,他剛從天淨寺出來,隻怕……”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天淨寺?
賀韞之心裡突了一下,一股不詳的預感爬上心頭,整個人都快氣炸了,一抬手拿住了鎮紙,朝著他身上就扔去,子真躲都未躲一下,那鎮紙砸在後腦勺上,鮮血淋漓,他憂不解氣,還想砸,手邊卻沒摸到什麼順手的東西,紅著眼看向了博古架上擺著的長劍,噔噔幾步抽了劍出來,氣得渾身發抖,劍都拿不穩,氣息紊亂,吼道“你個廢物,你給我說清楚。”
他怒火中燒隻餘下一絲理智,真的恨不得殺了子真。
天淨寺啊,賀羨南可是住在裡麵的,還住了那個在許州救了他一命的鄉野丫頭,還有盛如雪也在。
他看著他,突然生出一計來,陰深的望著他,眸子裡全是瘋狂的算計“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可不要再辦砸了,你隻有三天時間。”
子真偷偷將腦袋抬起頭,餘光瞧了一眼,這眼神實在算不上好,卻隻能硬著頭皮感恩戴德的道“屬下誓不辱命。”
他將劍擱在桌上,蹲下身,身子微微前傾,手輕輕摸上他後腦勺流血的地方,指尖沾了血,隻讓他神色越發張狂,那鮮紅的顏色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湊近子真耳邊,低語幾句,便站起身,那指尖上的血被蹭在了衣襟上,愣愣的看了一會,竟將指頭放進了嘴裡,細細品味著,神色扭曲。
子真不敢多看,垂著頭出了屋子,還貼心關上了門,站在廊下,渾身發麻不自在的揺了揺頭,腦海裡全是最後那詭異的一幕,他舔舐鮮血的畫麵,竟讓他不自覺的想到了大蛇。
林子漾翻完了他手裡的信件,整理了證物,為難的看著他,生怕他傷心難過,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事你怎麼看?有什麼打算嗎?”賀羨南曾經也想過弄倒總在上跳下竄的二哥,可那時候是因為太子哥哥在意那個位置,可如今他已經這樣了,自己無心那個位置,而餘下的兩個弟弟也實在是太小,且說能力,賀韞之確實比他更適合。
不說彆的,就是這信件裡所記錄的,樁樁件件,謀劃得如此縝密,可見心機深沉,若非出了意外,隻怕這些東西也並沒這麼容易拿到。
“你覺得我該如何?”他將這個問題拋回給林子漾。
她打了個哈欠,將信紙塞回信封裡,又一股腦的放在他手心,迷蒙著雙眼道“啊……我怎麼在這裡?我夢遊了,什麼都不知道。”說完便轉身朝著屋子走去。
她屋子裡隻燃著一個燭台,隻有星星點點的餘光從裡麵透出來,可她纖細曼妙的身姿印在窗戶上,透出黑色的剪影,那燭火被吹滅,天地一片靜謐。
若是殺了他,大哥能夠好起來,他想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可……他垂下眼簾,悲愴不已的落下淚,如今的南靖早已風雨飄搖,經不起折騰了。
沒有了大哥,他似乎是最佳人選。
可為何明明做出了選擇,還是會那麼難過,心如刀割。
捏著信封,那紙張在手裡都變形了,換了幾個姿勢,卻都沒能讓自己心靜下來,轉眼便是魚肚白,微光從雲層裡透了出來,那銀杏樹一點點亮了起來,而他身上,也染上了寒氣。
盛如雪出院子,便見著如同雕像在樹下坐著的賀羨南,當下便被驚了下,拍了拍胸口,喘息道“你怎麼坐在這裡啊,差點嚇著我了。”
眼眶浮腫,眼裡布滿血氣,神色萎靡落寞,似被嚴重打擊到了。
他遊神一樣站起身,也不說話,就這麼直愣愣的走出了院子,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
屋外守著衛安。
“殿下。”衛安見他從外麵回來,急忙迎上去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賀羨南擺擺手,有氣無力的道“彆問了,我先睡會,醒了再說。”進了屋子,隨手將信封扔在了床榻上,脫了外衣滾進了裡麵,扯過被子將自己整個人卷了進去,連床幔都未放下,閉眼睡著。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他睡了一覺,短暫的忘卻了煩惱,伸了伸懶腰,隻覺得有片刻的神清氣爽。
正廳裡坐了人。
賀韞之。
門口還放了人守著,看著五大三粗的八人,一個個長的就凶神惡煞,這是佛門清靜之地,他這二哥,想做什麼?
“聽聞你昨夜一宿未睡,清早才睡下,便沒吵醒你,看來是睡好了。”賀韞之輕輕吹著茶水,動作優雅的道,心情不錯的道。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