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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娘,這事你們安排就好,可我心裡的疑問,還是沒有得到解決。”她嘗試著將話題拉回來,接著問道“師父,扶搖山又是什麼情況?為何從這裡能通往那個地方?”她想到第一次進入扶搖山的情形,身邊有賀羨南,扶搖山的城池裡,形如傀儡的活死人,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循環,可這次他們進去,扶搖山裡已經一個人影都沒有了,連具屍首都沒有。
“這事,日後再跟你解釋啊。”沈鏡辭看著外麵走近的人影,起身幾步就掀開了簾子。
四目相對下,都紅了眼眶。
林子漾透過掀起的簾子,也看見了外麵站在風裡的人影,霍然站了起來,驚喜不已的喊道“大師兄!”不待月娘反應過來,便急衝衝的跑了出去,站在台階上與辛夷隔著風雪相望。
沈鏡辭一步步走下台階,熱淚盈眶的拍著他的肩膀,顫抖著嘴唇,微紅了眼眶,強忍著眼淚,隻會一句句重複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瘦了,也黑了,身形單薄著,隻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衫。
哪裡還顧得上心裡的疑問,自然是大師兄回來這事最重要了。
待辛夷洗漱完,換了厚的衣裳,月娘也做好了飯菜,為了將就在藥廬的兩人,便將晚飯定在了藥廬裡麵。
“他們二人是怎麼回事啊?這三殿下怎麼又來了?”辛夷見著眼睛上遮著白色布條的賀羨南,當下就震驚了,這人不是早早回了盛京嗎?怎麼又出現在了這裡?卻又很快反應過來,衛安在流雲城外,那隻能說賀羨南自然也是來了的,難怪在軍營裡沒有見著他呢?
“殿下這是怎麼了?好像每次見你都受了傷!”辛夷嘴裡調侃道,看著藥廬裡的人,多了個他不認識的男人,少了他熟悉的師弟。
“二師弟呢?怎麼不在?”他環顧了四周,幾人臉上神色各異。
還是林子漾打了圓場,嬉笑道“這位你沒見過的,是師父他們失散多年的兒子,不過身中劇毒,還在想辦法解毒,至於二師兄嘛,追求自己的愛情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呢。”
不過分開短短的一年時間,竟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辛夷心下感慨不已。
“不過,大師兄,你回來的正是時候,馬上又過年了,今年咱們要一起過年了。”林子漾望著他,想問他這一年經曆了什麼,可看著他單薄又消瘦的身形,什麼都問不出來了,隻將盤子中的大雞腿放在了他的碗裡,笑著道“大師兄多補補,都瘦了。”
“是啊,辛夷得多補補。”月娘也夾了一塊五花肉放在辛夷碗裡,順勢也夾了筷子肉放在賀羨南碗裡“殿下如今眼睛不便,想吃什麼可以告訴我們。”“是啊,今天師娘做了好多好吃的,有叫花雞,筍乾炒肉,水晶肴蹄,栗子糕,還有一道清蒸鯽魚。”最後這道清蒸鯽魚,林子漾聲音小得幾乎聽不真切。
在那無妄深淵下的廢棄院子裡,兩人可是吃了不少魚,都吃的快吐了,一開始幾日都是烤著吃,後來實在是吃不下去了,便又拿了竹筒煮了湯,沒有油鹽,實在是難吃,但能果腹。
賀羨南摸索著拿著筷子,夾起碗裡的肉,直接塞進了嘴裡,很是赫然的道“實在是抱歉,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們費心了,除了魚,其他的都可以。”嘴裡的五花肉有種在吃肥蟲的感覺,油膩的差點想要吐出來了,卻還是控製著自己的表情,堅強的吞了下去。
林子漾見他這般痛苦的神情,偷偷笑了下,倒是好心的挑了塊瘦肉和一些筍乾放他碗裡。
顧長風倒是神色自若的吃著飯,想吃啥也不客氣。
林子漾偷偷打量了一下,見師娘看過來,嘴角的笑看著就不懷好意的打趣著。
“棲元啊,既然子漾婚事沒有定下來,咱們宴兒也沒有娶妻生子,倒不如……”她咬著筷子,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若是沈宴和子漾在一起了,那他們一家子還是在一起的,子漾也不用去彆人家做媳婦,也不用麵對陌生的人了。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但顧長風卻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冷漠的道“雖然現在你們幫我治病,可不代表就能挾恩以報,我的終身大事,你們彆想打主意,還有,既然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用認我,我是顧長風,不是你們失散多年的兒子沈宴,我也不需要你們彌補什麼。”他放下了碗筷,突然間沒了胃口。
月娘見他真的生氣了,連忙擺手道“這……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全,可……你真的是我們的兒子啊,你都還認得那個長命鎖的啊。”她想起前幾日陽光正好,沒那麼冷的時候,她和沈鏡辭在院子裡,拿著長命鎖在看,便被顧長風在身後一把奪過了那鎖,質問道“這個長命鎖怎麼會在你們手裡?這是我丟失的東西。”沈鏡辭也沒有生氣,從懷裡掏出了另一個長命鎖,遞給他,緬懷道“你拿的那個是簌簌的,我手裡這個才是你的。”
“簌簌是你妹妹,你還記得嗎?她很小的時候,生了場病沒了,好不容易將你帶到了八歲,卻因為遇上山匪,連你也弄丟了,這麼多年來,我們都在找你啊。”沈鏡辭老淚縱橫都沒能換來他一個好臉色,隻換來他冷冷的一句“你們可真是負責任的好父母,能養死了一個女兒後,還能將唯一的孩子也弄丟了,做你們的孩子實在是太慘了。”語氣充滿了嘲弄,可他們根本沒辦法辯解,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
沈鏡辭拉了拉月娘的袖子,將她從回憶裡拉了出來,尷尬的看著自己站在桌前,神色激動,實在是有些失態了。
她坐了下來,一臉的落寞,滿桌子的好吃的,卻再也沒有動筷子的念頭了。
飯後林子漾收拾了桌子,又給賀羨南眼睛換了藥,叮囑道“師父說過,你這眼睛是由於飛絮落進了眼睛裡,它的種子壓迫到了神經,隻要堅持上藥,差不多再有半個月就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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