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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湊過去看了看躺在竹條上的少年,隨意舀了半瓢水倒在引水槽裡,這才道“是許州出了瘟疫,我回來的時候朝廷來了欽差大臣還有太醫,我看那藥材碼了整整二十幾車,也不敢離太近了,另外就是這小子,找他的不止一波人。”
辛夷搖搖頭“若我猜的不錯,至少是三撥人在找,我不敢打草驚蛇,便直接回來了。”他更想說的是,人是他們在伽雲山裡發現的,隻要他們不說,便沒人知道他在哪,是死是活也沒人會知道的。
進了伽雲山的人,有幾人全須全尾出去了的,那林子裡猛獸可是出了名的。
他沒說的是,回來的時候,他買了一塊差不多的布料染了動物鮮血,掛在了樹杈上,做了一個被野獸啃食的現場。
沈鏡辭捏著百草的手就這般停了下來,盯著他道“三撥人啊,那這小子命還真是……”他搖搖頭見著還青白著臉躺著的人,被水汽熏蒸的看不清五官,隻朦朧的覺著是個麵容姣好的少年“那欽差大人可知是誰?”
辛夷有些不解,抿著嘴撓了撓脖子,老實回道“我聽百姓說是程尋程太傅的獨子,我隻遠遠見了一個側臉,四十上下的樣子,收拾的還算乾淨。”這也確實是辛夷的第一感官。
“行了,你也累了幾天了,回去歇著吧,給的解毒丸記得吃。”沈鏡辭揮手示意他出去,自己蹲了下來,幾下給引水槽下的火用灰給埋了起來。
既然已經派了人來,便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還是擔心擔心他們自己吧,回頭看了看還昏睡不醒的人,默默歎了一口氣,救了這麼一個累贅回來。
他拿了一條毯子將人蓋了起來,拎著簍子出了藥廬。
林子漾就坐在藥廬下的台階上,聽著身後腳步聲響起,極快的站起身,帶著幾分狗腿的諂媚笑容上前,雙手抓過簍子的帶子,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師父,是要采藥去吧,你說藥名,我去采。”
沈鏡辭抬手作勢要揪她耳朵,她便立刻放開了帶子轉而去捂自己的耳朵,還往後撤了兩步,滿眼哀怨的看著師父,控訴道“師父,求求你了,我都在院子裡窩了三天了,那後山的草都要被我拔光了。”
屬實無聊得緊啊。
“若是一般的藥引,便讓你去了,隻是這荼羅白……你怕都不知長什麼樣。”沈鏡辭見她捂著耳朵,隻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頂。
林子漾一聽這話,更是想要去了,扒拉著他的衣袖不住的搖晃哀求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沈鏡辭,眼裡全然都是期待和向往。
曾經小小繈褓裡的丫頭,如今竟也亭亭玉立了,轉眼已經十五載,好奇心最是重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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