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羨南縱容著她的想法,拉著她後退了幾步,將長劍握在手裡,提了內力,刷刷幾下,那金磚便倒塌了些許,露出一個洞口來,外麵蓋著厚厚的白雪。
“你彆動,休息休息,咱們兩人總要有一個人保存好體力,以備不時之需。”賀羨南見她想要幫忙,攔住她認真的道。
他隻是想著林子漾一個女孩子,本是嬌滴滴的團寵一般的存在,且昏睡太久,不管是身體還是功夫,都還需要時間養著,而自己一個大男人,皮糙肉厚,沒什麼大不了的。
找不到挖掘工具,隻能用長劍刨著積雪,挖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終於破了一個裂縫,透出了光亮。
很快,洞口便挖出來了,賀羨南先爬了出去,伸手將林子漾拽了出來。
賀羨南看了下四周,才發現兩人竟處在雪山之巔,正是之前入密林前的雪山。
“也不知道仲秋和顏如聿怎麼樣了?”林子漾眯著眼睛,努力適應著皚皚白雪的光亮,歎息道。
“噓!”賀羨南隱隱聽見了打鬥的聲音,捂著林子漾的嘴,仔細傾聽著,真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且還有交談聲,他眼珠轉了轉,左右什麼都沒發現,朝著林子漾道:“聽見了嗎?打鬥聲?”
她點點頭,睜大眼睛看著他,礙於嘴被他捂上,拿手指了指山後麵。
他小心的放開了她的嘴巴,兩人謹慎的匍匐在雪地裡,朝著山後麵爬去,隻敢微微露出一雙眼睛。
竟是衛安帶著人與北境的鐘離氏旁支打起來了,她遠遠看著,顏如聿和仲秋被五花大綁扔在了衛安身前,嫌棄的道:“哼,這兩人也送你們了,若是再敢踏進冰原半路,彆怪我們不客氣。”
“走,回去。”靈子冷冷的說完,帶著人轉身揚長而去。
衛安立即安排了人去給仲秋和顏如聿解開,順手摘了他們嘴巴裡塞的破布。
“下去嗎?”林子漾張嘴隻做了個嘴型,沒有出聲,配上她手上的動作,賀羨南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他搖搖頭,拉著她往回走,低聲道:“是衛安就沒事了,咱們先走,以衛安的身手,很快就能追上咱們的。”
這雪山太冷了,還是先出去再說。
林子漾慢慢的體力便有些不支了,她停下來靠著樹乾大口喘息著,呼吸有些粗重,賀羨南走在前麵偶爾回頭看看她,見她停下了,又望了望天色。
已經暮色四合了,天邊灰蒙蒙的一片,看著就要徹底暗下來,而他們這個位置離之前他們歇息的山洞還有點距離,呼出一口白氣。
心疼卻又強忍著道:“天馬上就黑了,這野外不安全,我拉著你,到下麵那個位置就好了。”他說著,在林子漾期待的目光中,指了指接近山腳下的一個位置。
她也清楚這雪山並不安全,見他伸出的手,毫不忸怩的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裡。
寬大又溫暖的掌心包裹著她小小的軟軟的手,她低頭就見著裹著她手掌的修長骨節,白皙有力,走到後來,已經是半抱著林子漾了,在天徹底黑下來前,到達了那個山洞。
還好之前藏在石頭下麵的火折子還在,他摩挲出來,又尋了一把乾草,點燃了火堆,洞穴裡堆了不少草和樹枝,應當是進山打獵砍柴的人留下的,倒是方便了他們。
林子漾坐在一旁的草垛上,鞋襪濕透了粘膩在腳上,有冰又冷,格外不舒服,她想要拖下來烤烤,可又礙於賀羨南,總覺得彆扭和尷尬。
他見她不停的抖著腿,視線落在鞋麵上,被雪打濕了,見她腳上神色,也大概知曉了她的想法。
默默歎了口氣道:“我鞋襪濕了,介意我拖下來烤烤嗎?”
林子漾一臉的茫然,仿佛沒聽見一般,他又道:“你怎麼樣?鞋子濕了沒?要不要一起烤烤?”
她這才反應過來,見他已經開始利落的脫鞋子了,她後知後覺的才動手拖自己的,襪子實在是不好意思脫,就這麼穿著,將腳往前麵的石堆伸了伸,離火堆更近一些,歪在草堆上,疲倦的閉上眼睛。
賀羨南微微搖頭,從身後又摸了兩根手腕粗的柴火扔進火堆裡,身上漸漸暖和起來了,再抬頭就見對麵的人似乎已經睡著了。
他脫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前,平緩的呼吸掃過他的手臂,帶起一陣顫栗和酥麻。
他咽了咽口水,眼眶泛紅,強忍著心底的衝動回到自己的位置,費勁力氣壓下心間的迤邐念頭和畫麵。
天大亮,林子漾醒來時洞穴裡隻有她一人,身前的火堆還燃得正旺,她起身將鞋襪穿好,烤乾的襪子都帶著燥熱,踩著它都覺得暖和。
賀羨南提著一隻血淋淋的兔子從外麵進來,見她醒了,將腰間掛著的水壺摘了下來扔給她道:“喝點水。”
林子漾拿過水袋,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自從進了鐘離氏的那個祭台開始,便沒有喝過一口水了,實在是太乾了,嗓子都乾澀得發疼了,嘴唇早已起了皮,看起來臟兮兮的。
她喝完水,賀羨南已經利落的將兔子架在火上烤了,看著這個畫麵,竟再次回想起在扶搖山的那個浮島上,兩人日日吃魚的畫麵,如今回想起來,竟還格外鮮活,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悸動,理不清的陌生的情緒,想起來竟覺得快樂和滿足,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還未開動,衛安便帶著人進了山洞,兩撥人互相對視著,麵麵相覷。
還是仲秋反應過來,格外激動的朝著林子漾撲了過來,眼淚擦在了她肩上,賀羨南眼皮直跳,眼看著她要去碰她的手臂,厲聲道:“彆碰,她身上有傷。”
在地下的那個劍室被古劍擦傷的。
仲秋被他這般大聲的吼,嚇得都忘記了哭,當場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又匆匆檢查著她的身體,急忙道:“小姐,哪裡受傷了啊?”
林子漾無奈的搖搖頭道:“胳膊上被擦傷了一點,你不要聽三殿下的。他誇大了。”努嘴示意她看自己的胳膊。
仲秋當真去看,長袖擼起來後,那手腕上方係著的似乎是袖跘,就是這個顏色,怎麼看著像是賀羨南身上的,她視線落在賀羨南手腕處看了看,果然沒有袖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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