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嗚哇……”
童童看著如魔神降世般的勾牛,嚇得小臉慘白,下意識地就要衝上去。
“彆過去!”
沐青禾一把將她拉回自己身後,緊緊護住。
她看著秦天的背影,柔聲安慰道:“童童彆怕,隻要你小天叔叔在,我們就安全了。”
“死!!!”
另一邊,勾牛爆喝一聲,雙腿猛地發力,整個人裹挾著滔天凶威,朝著衝秦天衝了過去。
他那砂鍋大的拳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仿佛能將眼前的一切都轟成齏粉。
整個後花園,都被這股霸道絕倫的氣勢所籠罩。
然而,麵對這毀天滅地的一擊,秦天卻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隻是那麼靜靜地站著,仿佛眼前衝來的一頭紅了眼的瘋牛,而是一隻撲火的飛蛾。
就在勾牛的拳頭即將砸中秦天麵門的瞬間。
秦天緩緩抬起右手,伸出食指,輕輕地點在了勾牛的拳鋒之上。
然而料想中的山崩地裂,地動山搖卻沒有出現。
此刻,時間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隻見勾牛那足以開山裂石的拳頭,在觸碰到秦天指尖的瞬間,就那麼停在了半空中,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他拳頭上凝聚的所有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麼回事?
我的力量呢?
勾牛的瞳孔驟然收縮,大腦一片空白,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他低頭看著自己被一根手指擋住的拳頭,又抬頭看向秦天那張毫無波瀾的臉。
他想開口質問,可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秦天的指尖,湧入他的體內。
“噗!”
勾牛的身體猛地一僵,一道道血線從他的七竅中瘋狂溢出。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生命的氣息如潮水般退去。
砰!
勾牛雙眼瞪得溜圓,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埃。
直到意識逐漸消散,勾牛都沒想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死在秦天手上。
“???”
荊虎和鼬兔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他們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呆立在原地,嘴巴張得幾乎能塞進一個拳頭。
死、死了?
勾牛就這麼被指了一下,就死了?!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怪物?!
兩人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血液都快要被凍僵了。
此刻童童也怔住了,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秦天的身影。
那個穿著滑稽卡通睡衣的男人,此刻在她眼中比任何神明都要高大,都要耀眼。
幾個人當中,也就隻有沐青禾一臉預料之中,沒有絲毫意外的神情。
這幾個人遇到了秦天,除了死,沒有其他選擇。
秦天沒有去看地上那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他緩緩轉過身,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剩下的荊虎和鼬兔身上。
“你們兩個,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幫你們?”
荊虎和鼬兔被秦天那句輕描淡寫的話,激得渾身一個哆嗦。
恐懼?
確實有。
但更多的是被極致羞辱後的滔天怒火!
他們是誰?
萬魔宗十二生肖!
哪個不是殺人如麻,手上沾滿鮮血的狠角色?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毛頭小子在他們麵前指手畫腳,決定他們的生死了?
“小子,你他媽太狂了!”
荊虎率先從震駭中回過神來,脖子上青筋暴起,額頭血管突突直跳。
他雙拳緊握,骨節發出“嘎嘣嘎嘣”的爆響,一股凶悍暴戾的氣息從他身上瘋狂湧出。
“弄死他!”
鼬兔眼神怨毒得像是要滴出水,“他再強也隻有一個人!我們聯手,未必沒有一線生機!”
“殺了他,至陰之體還是我們的!”
兩人相視一眼,瞬間達成了共識。
跑?
不存在的!
在見識了秦天秒殺勾牛的手段後,他們清楚,在秦天那驚人的速度麵前逃跑隻有死路一條。
唯有拚死一搏,或許還有那麼一丁點活命的可能。
“猛虎裂天爪!”
荊虎爆喝一聲,腳下地麵轟然炸裂,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撲秦天而去。
“幽影千刃殺!”
與此同時,鼬兔身形一晃,整個人化作數道殘影,從各個刁鑽的角度向秦天包抄。
每一道殘影手中,都握著一把閃爍著幽綠光芒的短匕。
無數道暗影交錯,直撲秦天周身要害!
兩人一左一右,一剛一柔,配合得天衣無縫。
他們都使出了壓箱底的殺招,誓要將秦天碎屍萬段。
整個後花園的空氣,狂風呼嘯,殺意凜然。
隻,麵對這足以讓任何先天境都心驚膽戰的聯手一擊,秦天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他隻是緩緩抽出黑曜劍,隨意地向前一揮。
一道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黑色劍氣,如同閃電般一閃即逝。
噗嗤!
噗嗤!
兩道利刃入肉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荊虎和鼬兔兩人的身形驟然僵住。
他們臉上的猙獰與瘋狂瞬間凝固,化作一抹錯愕與不敢置信。
荊虎的雙手停在了距離秦天麵門不足一尺的地方,再也無法寸進。
而鼬兔那些虛虛實實的殘影,也在秦天身前消散。
兩人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口。
隻見他們身前有一道細長的血線,正在緩緩擴大。
“怎、怎麼可能……”
鮮血從荊虎嘴裡不斷噴湧而出,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
鼬兔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緊隨其後,荊虎也步入後塵,鮮血將整個地麵染得通紅。
秦天收劍而立,眼神淡漠地掃過地上三具尚有餘溫的屍體,那表情,就像是隨手碾死了三隻礙眼的蟲子。
就在這時,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前院的方向摸了過來。
鬼鼠剛剛布好了撤退的陣法,心裡正美滋滋地盤算著。
等勾牛他們抓了人,自己再領一份功勞,回到宗門地位必定水漲船高。
到時候,看誰還敢瞧不起他鬼鼠大人。
他哼著小曲,腳步輕快地繞過假山,可當他看清後花園景象的瞬間,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腳下的步子也死死地釘在了原地。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勾牛三人此刻像是三條死狗一樣,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鬼鼠的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鴨蛋,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死、死了?!
這怎麼可能!
錯覺,一定是錯覺!
鬼鼠使勁揉了揉眼睛,可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並沒有絲毫改變。
“咕咚。”
鬼鼠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嚨乾得像是要冒火。
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腳後跟卻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整個人一屁股跌坐在地。
也就在這時,那個穿著滑稽卡通睡衣的男人,緩緩轉過頭來。
一道冰冷的目光,精準地落在了鬼鼠的身上。
轟!
當鬼鼠看到秦天劍尖上的血跡時,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秦天把他們都殺了?!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怪物!!
見秦天看了過來,鬼鼠來不及思考,也根本不敢思考。
他的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跑。
他將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體內的真氣瘋狂運轉,速度快得幾乎拉出了一道殘影。
跑!
必須跑!
離這個魔鬼越遠越好!
然,他剛衝出不到十米,一道身影便鬼魅般地出現在他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鬼鼠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刹住腳步。
抬頭一看,便看到秦天手持黑曜劍,劍尖斜指地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跑什麼?”
“我、我……”
鬼鼠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秦、秦爺!饒命!饒命啊!”
“這事兒跟我沒關係啊!都是他們三個!是他們要來抓人的,我就是個帶路的!”
秦天甚至懶得聽他狡辯,回頭衝著假山後的方向輕聲喊道。“童童,過來。”
童童的小身體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從沐青禾身後走了出來。
秦天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把鋒利的短刀,遞到童童麵前。
“拿著,你的仇,自己報。”
鬼鼠看到那把閃著寒光的短刀,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他連滾帶爬地跪到童童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嚎起來。
“童童!小姑奶奶!你是我親奶奶!”
“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豬油蒙了心!求求你,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童童握著短刀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看著眼前這個恨之入骨的男人,眼裡燃起滔天的恨意。
鬼鼠見她不為所動,眼珠一轉,開始軟硬兼施。
“你不能殺我!我可是萬魔宗的人!你殺了我,萬魔宗不會放過你的!”
“童童,你還小,你手上不能沾血啊!叔叔知道錯了,叔叔給你磕頭了!”
他一邊說,一邊“砰砰砰”地用力磕著響頭。
童童卻像是沒聽見一樣,一步一步,堅定地走向他。
她想起了自己被他生生刺瞎雙眼的劇痛;
想起了自己被毀掉聲帶的絕望;
想起了那些暗無天日的日日夜夜!
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都化作了無窮的力量。
鬼鼠看著那雙空洞卻又無比駭人的眼睛,徹底慌了。
他嘶吼著,手腳並用地想往後爬。
“你彆過來!你這個小怪物!瘋子!”
然而,童童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她走上前,用儘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短刀狠狠劃過鬼鼠的脖頸。
“噗嗤——!”
一道血線飆射而出。
鬼鼠的咒罵聲戛然而止,他雙手死死地捂住脖子,眼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孩子手上。
砰。
鬼鼠的身體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秦天看著這一幕,衝著童童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沐青禾則是滿臉的訝異,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柔弱無比的小女孩,竟有如此果決的一麵。
童童見狀臉上咧開一個如釋重負笑容。
下一秒,她便身體一軟,再也支撐不住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秦天身形一閃,及時出現在她身後,穩穩地將她接在了懷裡。
秦天抱著懷中一軟到底的童童,另一隻手輕輕探了探她的鼻息。
呼吸雖然微弱,但還算平穩。
他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童童橫抱起來,轉身朝著客房走去。
沐青禾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看著秦天那身滑稽的卡通睡衣,和這滿地狼藉的血腥場麵形成了極度詭異的割裂感。
但就是這個男人,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跟在秦天身後,一同走進了房間。
秦天將童童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又將她那隻被捏到脫臼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複位。
做完這一切,他才直起身,目光投向窗外那三具死不瞑目的屍體,眼神冷得嚇人。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曹峰,帶上你的人,來城主府。”
“這裡有點垃圾,需要清理一下。”
電話那頭,曹峰沒有多問一句,隻回了一個字。
“是!”
不到十分鐘,城主府外響起一陣急促而又有序的腳步聲。
曹峰帶著一隊執法司的精銳,火速趕到後花園。
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饒是見慣了各種大場麵,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後花園的地麵,像是被隕石砸過一樣,到處都是蛛網般的裂痕。
勾牛、荊虎、鼬兔,還有鬼鼠,四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之中,死狀淒慘。
“封鎖現場!”
曹峰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嚴肅,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下達命令。
“一組,勘察現場,收集所有痕跡!”
“二組,處理屍體,用最快的速度把這裡恢複原樣,不能留下半點血跡!”
“三組,排查周圍,任何可疑人員,立刻控製!”
執法司的司員們訓練有素,接到命令後立刻行動起來。
整個後花園,除了曹峰沉穩的指揮聲,就隻剩下刷子摩擦地麵的“沙沙”聲。
……
客房內。
昏黃的燈光下,秦天將傷員都治療的差不多了,臉色有些蒼白的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陷入沉睡的童童。
小丫頭的臉上還掛著淚痕,眉頭緊鎖,似乎在夢中經曆著什麼可怕的事情。
沐青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臂上纏著一圈圈雪白的繃帶。
她看著秦天的側臉,又看了看床上的童童,心中的波瀾久久無法平息。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