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勾牛率先反應過來,頭也不回的反手一抓,便精準無比地捏住了左木的劍尖。
“當!”
金屬的悲鳴聲刺耳。
左木隻覺得一股巨力從劍身傳來,震得她虎口發麻。
勾牛緩緩轉過身,如鐵鉗般的手指依舊捏著劍尖,眼神輕蔑地看著左木。
“你的對手是我。”
說完他看向身後兩人擺了擺手說道:“彆管她,去抓人!”
“是!”
荊虎和鼬兔連看都懶得看左木一眼,轉身就要推門。
“休想!”
左木眼中閃過一抹決絕,從儲物戒中取出兩枚飛鏢射向荊虎和鼬兔二人。
“砰、砰!”
荊虎和鼬兔及時反應過來,向後撤了一步,兩枚飛鏢直接紮進了結實的木門之中。
荊虎望著那入木三分的兩枚飛鏢,且刀刃上還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臉上的肌肉不自覺抽動。
“臭娘們,你是想死嗎?”
要是他們剛剛執意要開門的話,這兩枚飛鏢便會要了他和鼬兔的命。
左木不屑的冷笑一聲,“呸,就憑你們?”
說罷,她猛地一跺腳,手腕翻轉,身體向後一仰,同時一腳狠狠踹在走廊的立柱上。
左木深知自己絕不是這三人的對手,拖延時間才是關鍵。
隻有叫來增援,才能保護童童的安全。
“鐺——”
在左木踹在立柱的瞬間,裡麵的警鐘被立即被觸發,一道刺耳的鐘聲頓時響徹整個城主府。
警鐘響起的瞬間,後院休息室內的所有護衛從睡夢中驚醒,火速趕往現場。
“找死!”
勾牛見左木敲響警鐘,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中的殺意似要凝為實質。
原本想悄無聲息地把人帶走,現在全被這個女人給毀了。
荊虎和鼬兔也停下動作,同時轉過身,三道冰冷嗜血的目光齊齊鎖定在左木身上。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就先宰了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三人不再有任何保留,三股截然不同恐怖的氣勢轟然爆發,朝著左木碾壓而去。
左木臉色慘白,隻覺得像是被三座大山同時壓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但她卻是一臉決絕,握緊了手中長劍,主動迎了上去。
“給我死來!”
勾牛爆喝一聲,霸道的攻勢大開大合,逼得左木隻能狼狽閃躲。
荊虎身形如電,雙爪翻飛,招招不離左木周身要害。
而最陰險的,是那個如同鬼魅般的鼬兔,他總能在左木最意想不到的角度,發動最刁鑽的攻擊。
“鐺!鐺!鐺!”
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
左木以一敵三,瞬間便落入下風,不過短短半分鐘的時間,身上便出現數道傷口。
可就算如此,她依舊咬緊牙關苦苦支撐,等待救援來臨。
“砰!”
就在這時,勾牛抓住一個破綻,一記重拳狠狠砸在左木的劍身上。
巨力傳來,左木再也握不住手中的軟劍,“嗆啷”一聲,武器脫手飛出,在地上劃出一串火星。
“到此為止了!”
勾牛獰笑著,砂鍋大的拳頭卷著惡風,直取左木心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有刺客!保護城主!”
“快!在那邊!”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呐喊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數十名手持兵刃的護衛如同潮水般湧了過來。
“真他媽煩人!”
荊虎臉上露出極度不耐煩的神色。
隨後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高高鼓起。
下一秒,一股比之前強大數倍的吐息以他為中心轟然爆開。
“啊——”
隻見那數十名護衛,就像是撞上一堵無形的牆壁,一個個口噴鮮血,慘叫著倒飛出去。
全部倒地不起!
離得最近的左木更是首當其衝。
她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狂奔的巨獸迎麵撞上,護體真氣瞬間破碎,骨骼發出一道清脆“哢嚓”聲。
“噗——”
左木噴出一口鮮血,緊隨其後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倒飛而出。
最後撞在身後的牆壁上,然後軟軟地滑落在地,意識逐漸模糊。
在她最後的視野裡,隻剩下那三個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左木心中瞬間湧起無儘的駭然與絕望。
怎麼會……
這麼強!!
“哼,不自量力。”
勾牛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左木,轉身對著童童的房門揮手,“進去,帶人!”
荊虎和鼬兔立刻會意,兩人一左一右推門而入。
可當他們推開房門時,一陣夜風隨著房門的推開吹了過來,偌大的房間空無一人。
床上是空的,被褥的一角被掀開。
“人呢?!”荊虎眉頭一皺,大步衝了進去。
房間裡陳設簡單,一目了然,根本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被褥被掀開,顯然是剛剛還有人躺在上麵。
勾牛兩步上前,摸了摸床單,“還有溫度,看來是剛剛跑的,鼬兔,找人!”
鼬兔的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一道微弱的氣息從窗外飄來。
他猛地指向敞開的窗戶喊道:“在那!”
三人立刻衝到窗邊,向外望去。
隻見後花園的假山小徑之間,一個穿著白色公主裙的瘦小身影,正深一腳淺一腳地拚命向前跑著。
“媽的!”勾牛怒罵出口,“煮熟的鴨子還想飛了?”
說完,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一躍而下。
“砰!”
沉重的落地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正在奔跑的童童聽到身後的動靜,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
隻一眼,她的小臉瞬間血色儘失。
那個如同鐵塔般的男人,正帶著一臉獰笑,大步流星地朝她追來。
那模樣像極了一隻惡鬼。
在房間的時候,她就聽見了外麵的動靜。
她透過門縫看到左木在和幾個男人顫抖。
原本她還打算衝出房間去給左木求援,可是當她看到勾牛腰間的萬魔宗鑰匙時,瞬間愣住了。
她記得,鬼鼠的有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
童童立馬明白過來,這些人和鬼鼠是一夥的,他們是來抓自己的。
那一刻,她的腦子裡就隻剩一個念頭。
跑!
快跑!
噔噔噔……
後麵的腳步聲,就像是死神來敲門了一樣。
童童聽著那催命一般的腳步聲不敢回頭,歇斯底裡的用出了全身的力氣,在黑暗中亡命狂奔。
可她終究隻是一個孩子。
噔噔噔……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如同催命的鼓點,狠狠地敲在她的心上。
慌亂之中,童童的腳下被一塊凸起的石子絆了一下。
“啊!”
童童發出一聲驚呼,身體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前摔去。
手心和膝蓋擦出一道又一道道血痕,劇烈的疼痛讓她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但她顧不上疼,手腳並用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可終究還是晚了。
一個黑影出現在她身後,一把揪住了她的後領,輕而易舉地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雙腳離地的失重感,讓童童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拚命地掙紮著,小腿在空中亂蹬,卻根本無法撼動那隻鐵鉗般的大手分毫。
勾牛獰笑著看著眼前的童童,一絲怒意湧起。
“小雜種,還挺能跑。”
看著勾牛那一口黃牙,無儘的絕望瞬間淹沒了童童。
“哇啊,呀啊……”
童童小臉憋的通紅,發出嘶啞的呼喊聲,兩個拳頭如雨點般砸在勾牛的手臂上,試圖從勾牛手中掙脫出來。
勾牛看著她那副絕望的模樣,一臉興奮的說道:“彆掙紮了,老老實實跟我走吧!”
說完他拎著童童,轉身便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整個後花園的空氣,溫度驟降。
一股冰冷又霸道的氣息從天而降,死死地鎖定了勾牛。
殺氣?!
勾牛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抬頭望去。
隻見夜空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緩緩從空中飄落。
沐青禾身著一襲白色的絲質睡裙,三千青絲如瀑在風中肆意舞動。
她赤裸著雙足落在青石板上,悄無聲息。
沐青禾的臉上布滿寒霜,殺意盎然的盯著眼前的勾牛,一字一頓的說道:“把你的臟手,從她身上,拿開!!”
“開”字落下的瞬間,沐青禾的身影驟然從原地消失。
勾牛甚至沒能捕捉到她的動作,隻覺得眼前一花,一道銀色的鞭影便已撲麵而來。
沐青禾的九節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猙獰倒刺,在清冷的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芒。
“找死!”
勾牛瞳孔猛縮,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地鬆開童童,抬起另一隻手臂格擋。
“嗤啦——!”
一道皮肉被硬生生撕開的聲音響起。
九節鞭狠狠抽在勾牛的手臂上,鞭上的倒刺瞬間沒入血肉,隨著鞭身的回撤,帶起一片猩紅的血肉。
“啊!!”
劇痛讓勾牛發出一道吃痛的慘叫聲,手臂上瞬間出現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鮮血噴湧而出。
他踉蹌著後退幾步,滿臉的難以置信看向沐青禾。
沐青禾卻是連正眼都不帶瞧他一眼的,甩動手裡的九節鞭,將童童拽回了旁邊。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一氣嗬成。
“勾牛,你他媽在搞什麼飛機?!”
“嘖嘖嘖,真是丟人現眼,連個娘們都搞不定。”
就在這時,荊虎和鼬兔姍姍來遲,剛好看見勾牛狼狽不堪的模樣。
“都給老子閉嘴!”
勾牛被二人說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衝著他們怒聲咆哮道:“你們兩個誰都不許出手!”
“今天,老子要親手把這個臭娘們的皮給扒了!”
沐青禾將瑟瑟發抖的童童護在身後,鳳眸冰冷地審視著眼前的三人。
這三個人身上的氣勢,每一個都不在她之下。
一對三,毫無勝算。
她一邊用身體擋住童童,一邊悄無聲息地從儲物戒中摸出手機。
沐青禾將手機塞進童童手裡,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急切說道:“找機會,給你秦天叔叔發消息。”
童童的身體一顫,重重地點了點頭,死死攥住了那部手機。
交代完畢,沐青禾這才向前一步,冷聲質問:“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勾牛捂著血流不止的手臂,露出一臉獰笑:“萬魔宗,白虎堂,十二生肖勾牛!”
沐青禾聞言眼神一冷,眼角的餘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童童。
看來這萬魔宗的妖人是直到了童童的至陰之體。
不然也不會直奔童童。
隻是,這萬魔宗的妖人是怎麼知道童童身份的?
沐青禾不再糾結這些,身上氣勢陡然上升,手中鞭子用力一揮,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她美目如冰般的凝視著三人,厲聲喝道:“你們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城主府也敢擅闖,你們當真是不怕死!”
“哈哈哈……”
勾牛發出一道猖狂的笑聲,一臉輕蔑的看向沐青禾,“不過一個小小城主府而已,殺光又如何?”
“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的把那小丫頭交出來,不然,老子今晚就讓你這城主府,血流成河,雞犬不寧!”
“嗬!”
沐青禾冷哼一聲,一臉鄙夷的說道:“不過就是一群陰溝裡的老鼠,也配在我麵前叫囂?”
“想從我手裡搶人,做夢!”
“臭娘們,當真以為我們在跟你商量呢?”
荊虎徹底失去了耐心,抱著拳頭就要上前。
“誒?”
勾牛一把拽住荊虎,玩味的瞥了一眼沐青禾,“不是說好了,這個娘們交給我嗎?”
荊虎聞言先是看了鼬兔一眼,詢問他的意見。
鼬兔是隊伍當中的指揮,隊伍的行動規劃都聽從他的命令。
隻要他說可以,那就可以。
鼬兔先是看了沐青禾一眼,在確認了沐青禾的修為後,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沒事,讓他去吧,速戰速決就行。”
在鼬兔看來,童童勢在必得。
況且,以沐青禾實力來看,根本不是他們三人對手,就算援兵來了,也還有鬼鼠殿後。
隻要風頭有絲毫不對勁,他們立馬可以借助鬼鼠的陣法逃離現場。
聞言,勾牛臉上一喜,露出一抹猙獰的笑意。
“放心吧,隻要十分鐘就夠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勾牛腳下的青石板“轟”地一聲炸開,整個人如同一發炮彈一般,直衝沐青禾而去。
嗚嗚——
那砂鍋大的拳頭卷起一陣惡風,空氣都被擠壓得發出刺耳的爆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