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薑年,徐客又愛又氣。
愛,自然是愛薑年那完美到無可挑剔的精湛演技。
把那隻存在於書麵上的‘雨化田’給演活了,讓他走到了現實。
而氣,則是氣薑年實在是有點太不同尋常了。
總是能做出一些他預料之外的事情。
這才過去了短短一個小時。
又是短匕碎劍,又是淩空攀越。
“薑生,你不一般啊!”
深吸一口煙,徐客看著薑年,韻味深長。
拿著他剛剛遞來的美版萬寶路,薑年反問道:“有嗎?”
徐客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著李連劫:“李老師,你覺得呢?”
“確實不一般。”
李連劫道,他看著薑年:“之前對戲的時候,我就看出你有練武的底子,隻是我沒有想到,你的武功竟然這麼好,薑老師,你走的應該是傳武路線吧?”
他也有點不確定。
倒不是他這個曾經的武術套路冠軍,眼力還不如薑年之前遇到的那個李成。
而是薑年的路子,實在是太野了。
如果要把武術比作跑步的話。
在李連劫眼中,京劇武生是走著,傳統武術是跑著。
而薑年他即不走,也不跑,他特麼翻跟頭,並且翻得還賊他媽快!
這讓李連劫完全無法理解。
聞言,薑年心中毫無波瀾,他保持著‘雨化田’的姿態,言簡意賅道:“所以?”
“額”
李連劫和徐客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下茬。
他們把能說的都說了。
這還能有什麼所以啊?
倒是你薑年,是不是有些太敬業,太入戲了?
這戲都拍完了,還沒有從角色裡走出來啊?
兩人都很無語。
但也沒有辦法說什麼。
畢竟有些人演戲就是這樣,主打一個沉浸。
並且越沉浸,演出的效果就越好。
想來薑年便是如此。
“還是不打擾他了。”
徐客和李連劫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讀出這個意思,徐客擺擺手,道:“沒什麼,就是心血來潮,好奇而已,薑老師,你繼續忙,我們先去拍其他的戲了。”
“好。”薑年點頭,然後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而徐客,則是指揮著其他的人,開始拍攝新內容。
隻不過接下來的拍攝,就談不上順利了。
薑年這顆珠玉所綻放出來的光芒實在是太過耀眼。
不光拉高了徐客的閾值。
更是在無形之中,給了眾人一股莫大的壓力。
這股壓力促使著眾人都想要拚儘全力,拿出自己的最佳狀態,把這場戲演好。
但他們越是如此,演戲時鬨出來的問題,就越來越多。
不是表現的太過誇張,就是情緒沒有到位,甚至還出現了演到一半忘詞,自己直接改詞的情況。
關鍵擅自改詞的那人還是周巡這個大咖,而且她還沒有改好。
一句話直接把這個片段給說變味了。
如此表現,氣的徐客是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他一甩帽子。
“周巡,你非要讓我在開機的第一天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罵你是不是?”
“老老實實說詞就行了,詞忘了不會說數字?”
“你改什麼詞?”
“你告訴我,你改什麼詞?”
“這麼有主見,要不要我把這個導演讓給你當?啊?!”
周巡喜歡改詞,這早就是業界人儘皆知的一件事。
但徐客沒有想到,她竟然敢在自己的電影上改詞。
真以為自己咖位大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也不打聽打聽他徐客是什麼人?!
而周巡,被徐客劈頭蓋臉一頓罵。
心中委屈,卻敢怒不敢言。
因為徐客的風格就是這樣。
演得好,大力誇。
演的不好屮尼瑪。
拍戲時除了金主,其他人在他這兒一點麵子都沒有。
“抱歉徐導,是我自作主張了,沒有下次。”
抿起嘴唇,彎下腰,周巡十分誠懇的對徐客道。
見她這般態度,徐客的臉色這才緩和些許。
“下不為例!”
然後看著那靜若寒蟬的眾人,想了想:“念在今天是第一天的份上,我就不說什麼了,但明天,你們要是還沒有辦法把狀態調整過來,就彆怪我徐客翻臉,不給你們麵子,明白了嗎?!”
聞言,人們連連點頭,無一人有異議。
見此狀,徐客揮揮手:“散會。”
然後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而導演都走了。
人們自然也懶得在片場逗留。
他們來到化妝室,將臉上的妝容卸下,換掉衣服,彼此道了聲彆,便紛紛離開了這裡。
走在回家的路上。
按照慣例,薑年找了個小吃攤,準備買點吃的打包回去。
但就在這時。
“豪大大雞排,好大個大雞排。”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引起薑年注意。
他掏出一看,發現竟是老媽給他打來了電話。
薑年眉頭一挑,將其接通。
“喂,媽,怎麼了?家裡錢不夠用啦?”
便聽一陣輕咳從中傳來:“沒有,夠用,夠用,就是今天我跟你爸去取錢的時候,怎麼發現你給我們打了五十萬啊?孩兒啊,這”
薑母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薑年突然發出一聲怒斥:“誒誒,乾哈呢?當老子瞎啊?給我放回去!”
“啊?”
薑母一愣,有些懵逼。
薑年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語氣有些嚇人了,連忙把電話放到耳旁,柔聲道:“沒啥沒啥,就是那鹵菜店老板不老實,趁我跟您打電話,偷偷往裡麵摻東西壓秤,您接著說。”
“嗷嗷,就是,孩兒啊,你這筆錢是從哪兒整的?這五十萬,你不能是乾了什麼違法的事吧?”
“嘖,媽,您瞧您這話說的,您兒子有這麼沒出息嗎?犯個事才賺五十萬啊?”
“那這錢”
“我不是在拍戲當演員嘛,您兒子終於熬出頭了,這部戲賺了不老少,就給您們轉過去唄,我算了算,把咱家欠的那些饑荒,窟窿都填上,應該還能剩個二十來萬,正好,當年咱家裡的房子也好久沒修過了,趕緊修修,彆整的埋裡埋汰的,我都不好意思把小姑娘往家裡領。”
薑年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把這筆錢的後續規劃都想好了。
但薑母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直接令他陷入沉默:“那個孩兒啊,這筆錢我們不花,我們送你去上大學,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