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的金光頂大戰落下帷幕,在兩方陣營數千修士的見證下,碧血宗弟子陸一葉以靈溪五層境修為迎戰萬魔嶺一方四十三場戰鬥,無有一敗,最後一戰更是斬殺了聖火教一位自廢了靈竅,從七層境修為跌落的聖女。
消息經由各種渠道迅速傳往整個靈溪戰場,傳向九州。
舉世皆驚!
區區靈溪五層境修為,還不被那些大人物們放在眼中,但這個五層境做下的事情卻讓他們不得不重視。
好消息是,這個陸一葉雖然贏到了最後,但本身也重傷瀕死,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滄溟山中,一直在滄溟山本宗等待的唐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愣住了,回想半年前被自己收錄門下那個灰頭土臉才剛開一竅的小子,對照他眼下做下的種種壯舉,他幾乎要懷疑是不是同一個人。
半年時間,五層境修為已經夠誇張的了,不過總有一些奇遇可以解釋。
靈溪戰場中,多的便是種種奇遇。
可是以五層境殺了那麼多六層境,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自己當初收錄那小家夥的時候也沒看出他有這麼大的潛質。
但不得不說,金光頂一戰將沉寂了數十年之久的兵州碧血宗再次推上了風口浪尖,萬魔嶺一方本以為這麵旗幟會馬上倒下去,可現在看來,竟有死灰複燃的趨勢。
這還得了?
所以當金光頂一戰的消息傳出不到一個時辰後,許多萬魔嶺宗門便對門下弟子傳達了一個命令,若那陸一葉沒挺過來就罷了,碧血宗注定還是要除名的,可若他挺過了這一劫,那日後在靈溪戰場內遇到,在戰場規則允許的前提下,要不擇一切手段將之鏟除。
這樣的人物想要鏟除就得趁早,否則讓他成長起來就難辦了。
類似的虧,在幾十年前萬魔嶺一方已經吃過一次,不會再重蹈覆轍。
兵州,丹心宗本宗。
作為一家二品宗門,丹心宗的底蘊無疑是極為強大的,幾十年前它甚至有希望衝擊一下一品,隻不過因為一場大戰讓宗內強者損失慘重,品級跌落,直到前幾年才勉強恢複元氣。
此時此刻,丹心宗議事大殿之中,諸多高層齊聚,大多數人都閉目不語,唯有一個中年男子在說著這次金光頂大戰的種種,此人是於貫甲,身份是丹心門的一位副門主,位高權重,本身更是神海境修士,他語氣平和,訴說客觀,簡單幾句話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在場諸人都各有各的渠道,所以雖然沒辦法隨意進入靈溪戰場,可金光頂大戰鬨的這麼大,他們也早有耳聞。
於貫甲說完,接著道“此次金光頂大戰中,本宗也有兩位弟子參與其中,一個是李霸仙,還有一個是封月嬋!這兩個弟子分彆為本宗在靈溪戰場駐地的鎮守使和副使,未得調令擅離駐地,置本宗基業於不顧,違背宗規,門主眼下在閉關之中,此事當如何處理,還請諸位商討個方案出來。”
一位長老皺眉道“鎮守使與副使一同離開駐地,性質太過惡劣,若是其他敵對宗門趁機來犯,我丹心門幾百年積累豈不是要化作烏有?若其他弟子都跟他們一樣,那我丹心門哪還有未來可言?當嚴懲!”
當即便有數人附和。
又有人道“事關碧血宗,那李霸仙就如此沉不住氣,看樣子終究是養不熟的,至於封月嬋……”說話間,他抬頭看了一眼對麵一位端莊婦人,“月嬋是我等看著長大的,小丫頭乖巧懂事,等閒時候不會犯錯,大概是受了那李霸仙的蠱惑所至!”
“不錯,月嬋最是聽話,而且本宗駐地這十多年無人敢來進犯,月嬋也勞苦功高,小孩子偶爾犯些小錯在所難免。”
“不過總歸是觸犯了門規的,這樣好了,便責令她即刻閉關,早日晉升雲河境,她在靈溪境也停留太長時間了。”
“如此甚好!”
“至於李霸仙……讓他立即返回本宗述職,不得有誤,後續責罰,看他態度再做決定。”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句,便將兩個觸犯門規的弟子安排的明明白白,不過兩人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彆,封月嬋及受庇護,反倒是那李霸仙就跟後娘生的一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
於貫甲扭頭看向那端莊婦人“邱師妹覺得呢?”
婦人起身,雙手端在胸腹前,邁步便朝大殿外行去,從頭到尾一言未發。
於貫甲匆匆對眾人道“剩下的事諸位自行商討便是。”他邁步就追了出去。
片刻後,半空中,他與那邱師妹並肩而行,神色憂愁道“師妹勿惱,門主閉關去了,為兄身為本宗掌印使,協管靈溪戰場事物,李霸仙與月嬋觸犯了門規,總不能視而不見。這兩孩子一個是你親生,一個雖說是你看著長大的,但總歸輩分與你我一樣,月嬋對李霸仙的情意,你我都看在眼中,兩人輩分有差,如何能夠安合,不如趁這次機會讓他們分開,你是月嬋的娘親,你去勸說月嬋,讓她早日晉升雲河可好?她這樣一直停留在靈溪境,對日後前途並無好處,我丹心門未來也會少一個棟梁之才。”
邱師妹駐足,扭頭看了一眼於貫甲,淡淡道“輩分?我記得半年前師兄新納了一房小妾,算輩分,那小姑娘叫你一聲爺爺都不為過吧?”
於貫甲臉色發紅“這豈可相提並論?”
婦人冷下臉來“門主不在,宗內的事你說了算,你們要乾什麼我不管,但如果叫我發現誰敢在暗中對李霸仙下什麼狠手,休怪我不顧同門情誼!”
言罷,拂袖而去!
於貫甲神色平靜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大袖之下的雙手攥緊,表情逐漸冷厲。
半個時辰後,丹心門本宗傳出一道命令,命駐地鎮守副使李霸仙即刻回宗,不得有誤!
然而很快便有消息傳來,李霸仙此刻正與靈溪榜第二位那個燕刑打的不可開交,完全脫身不得。
另一邊,正氣門本宗,一群雲河境閒來無事,正在聚賭。
胖乎乎的龐大海坐莊,一群熱衷此道的師兄弟四麵下注,桌麵上堆滿了亮晶晶的靈石。
尤其是龐大海麵前堆的最多,看他樂滋滋的表情,明顯是贏了不少。
他忽然扭頭看向一個小胡子修士“樂山師兄,這幾日靈溪戰場發生了一件大事,可曾聽聞?”
那小胡子樂山隻專注自己手中的牌,哪裡管得了其他,便隨口應付了一句“靈溪戰場能有什麼大事?”
龐大海便將金光頂之戰說了一下,一群在這裡賭了好幾天的雲河境修士聽的一愣一愣,個個都驚呼不已。
龐大海嘿嘿一笑“說來也有意思,那個五層境的小子,樂山師兄應該是認識的。”
樂山眉頭一揚“我認識?何人?”
“半年前,邪月穀,被碧血宗唐老收錄門下那個。”
小胡子樂山略一回想,極為意外“那個陸一葉?”
“正是此人。”
“不可能吧?”樂山皺眉,“是不是弄錯人了?”
對那個叫陸一葉的小家夥,他還是有點印象的,畢竟被唐老收錄門下,而且還是一葉的天賦,陸一葉的稱號,還是從他這裡傳出去的,可是這怎麼可能?一葉的天賦,半年時間五層境修為,更在金光頂把萬魔嶺四十三家宗門的迎戰者殺的沒脾氣……
“人已經被接回碧血宗了,死沒死不知道,不過隻要有一口氣在,以水鴛師姐的手段,肯定是能救回來的。”
龐大海意味深長地望著樂山“而且那小子好像很在意自己那個一葉的稱呼,聽說有個萬魔嶺的家夥喊了他一聲一葉道友,結果被他硬生生砍死了!以這小子現在展現出來的潛力,等他晉升雲河境……嘿嘿,樂山師兄,你多保重啊!”
樂山不由有些臉色難看,卻又嗤笑一聲“笑話,我會怕他?他先活下來再說,開牌開牌……”
龐大海不再多說,正要開牌,忽有強大的靈力波動從外麵襲來,牌沒開,房頂被掀開了。
一群雲河境修士目瞪口呆地抬頭仰望,隻見半空中十多道身影將此地團團包圍,為首一個真湖境師叔,目光噴火地望著他們。
“戒律堂!”一人大叫,眾人轟然四散。
那真湖境強者咬牙切齒“公然聚賭,我正氣門的門風就是被你們這群家夥敗壞的,全給我拿下!”
一張鋪天大網從天而降,封鎖天地,聚集在此的賭棍有一個算一個,誰也沒跑掉,全都被網的結結實實。
半個時辰後,戒律堂中,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傳出,淒厲無比,附近路過的正氣門修士聽在耳中,無不膽戰心驚。
有新入門沒多久的弟子臉色發白,稍長些的師兄們便叮囑“以後在宗內碰到那種胖乎乎的家夥,一定要遠離,那是咱們正氣門的毒瘤,莫要讓他帶壞了你們。”
一群新弟子個個點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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