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沒進去！”李娟抬起頭，眼神堅定，“小區保安可以作證，我一直在車裡等。而且我根本沒理由殺他，他死了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這時，陪同的當地民警走進來，附在王帥耳邊低語：“我們調查過，小區保安確實記得有個穿紅裙子的女人在車裡等了很久。昨晚那輛出租車司機也找到了，他能證實李娟的說法。”
王帥點點頭，又問李娟：“你說拿了30萬，錢是怎麼給你的？有沒有借條或者轉賬記錄？”
李娟起身打開衣櫃，從最底層的衣服裡摸出一個信封，裡麵是整整齊齊的現金：“他說怕轉賬留下痕跡，前天晚上親自把錢送來的。還說等處理好離婚的事，就來接我。”她苦笑一聲，“原來都是騙我的。”
在李娟家搜查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與案件有關的線索。臨走時，王帥看著院子裡晾曬的紅裙子，突然問：“你還有其他紅色的衣服嗎？”
李娟愣了一下，搖搖頭：“就這一件。怎麼了？”
王帥沒有回答，和當地民警告彆後，立刻返回海州。路上，他反複思考著李娟的話。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凶手另有其人。可會是誰呢？王學兵生意上的對手？還是他老婆知道了情人的事雇凶殺人？又或者，李娟還有所隱瞞？
回到警局，張輝正在整理新的線索。“陸隊讓我們重新調查王學兵的生意往來。”張輝說，“還有，法醫在死者指甲縫裡提取到的皮膚組織，dna比對結果出來了，不在數據庫裡，說明凶手沒有前科。”
王帥把從李娟那裡得到的線索和證物交給張輝，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我們又回到原點了。李娟雖然嫌疑很大，但目前的證據無法證明她殺人。”
刑偵支隊會議室。
陸川將白板上的線索全部擦除，重新用黑色記號筆寫下“利益鏈”三個大字。會議室裡煙霧繚繞，投影儀正播放著王學兵家具公司的股權架構圖，紅色的“王學武”字樣在股東名單裡格外刺眼。
在李健的選擇沒有得到重大突破之後，警方這邊再一次轉移了調查的視線，把所有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有關王學兵的生意調查上。
王學兵在海州市這邊的家具公司規模並不小，每年的利潤大概在百萬左右。
所以如果王學斌真的出事了，他死了之後家具公司最終會落到誰的手裡呢？到底？誰會成為最終的受益者？警方現在正在從這個角度去調查。
而現在已經有了一些調查結果。
“財務科剛調取了公司近三年的流水。”張輝將一疊報表摔在桌上，紙頁間夾著的銀行回單散落開來，“王學兵持有65股分，而他堂弟王學武占股25，表麵上是負責原材料采購的副總，但實際”他抽出一張轉賬記錄，“上個月，公司賬上突然轉出三百萬到王學武的私人賬戶，用途標注是‘設備采購’，可根本查不到對應的合同。”
王帥湊近報表，手指點著某個日期：“等等，這筆錢轉出的時間，正好是李娟收到30萬現金的前一天。”他抬頭看向陸川，“會不會是王學兵發現了堂弟挪用公款，所以”
“先彆急著下結論。”陸川的激光筆掃過股權架構圖，“按照公司章程，股東意外死亡後，股權將由其他股東按持股比例收購。也就是說，王學兵死後，他的65股份會自動轉入王學武名下。”他在王學武的名字周圍畫了個醒目的紅圈，“一夜之間，公司控製權從65暴跌到35，換成是你，會甘心嗎？”
窗外的暴雨敲打著玻璃，楊森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剛從死者書房提取到新線索。”他舉起證物袋，裡麵是半張燒焦的會議紀要殘片，“壁爐灰燼裡找到的，能辨認的內容包括‘走私木材’‘宏遠集團’，還有”他戴上手套展開紙片，“王學武的簽名。”
會議室陷入死寂，隻有空調外機在雨中發出轟鳴。陸川將殘片照片投在大屏幕上，放大的字跡邊緣還帶著碳化的焦黑：“三個月前，王學兵和彆人談合作失敗，轉頭就和南亞的木材商簽了走私協議。而這份文件上，王學武作為經辦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貓膩。”
張輝突然調出監控錄像：“案發當晚，王學武的車在21:30進入金太陽小區地下車庫，22:15離開。”畫麵裡黑色suv的車牌被雨刷打得模糊，“他聲稱是去給堂哥送合同，但物業根本沒登記過訪客記錄。”
“查他的行車記錄儀！”陸川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水杯裡的水濺出杯沿。半小時後，技術科傳來消息——記錄儀內存卡在案發次日被格式化，但通過數據恢複，找到了一段30秒的片段：車庫b2區，王學武站在消防通道門前，手裡拿著撬棍。
審訊室的白熾燈在王學武頭頂明滅不定，這個穿著阿瑪尼西裝的男人正用手帕擦拭額頭的冷汗。“我那天確實去過堂哥家，但”他的喉結上下滾動，“我是去求他彆把走私的事說出去！”
陸川將燒焦的會議紀要推到他麵前：“所以你就帶著撬棍去‘談判’？消防通道的撬痕、死者指甲裡的皮膚組織，需要我一件件列出來嗎？”他突然壓低聲音，“王學兵是不是發現了你挪用公款，還要去舉報？”
王學武的身體猛地顫抖，鋼筆從指間滑落，在桌麵上滾出長長的弧線。
審訊室的白熾燈嗡嗡作響，王學武反複揉搓著發紅的手腕，金屬手銬在桌麵上磕出細碎聲響。“我對天發誓，那天我真沒上樓！“他突然起身，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消防通道的撬痕是我砸手機弄的，你們查通話記錄！“
陸川將dna比對報告推到他麵前，照片上的檢測數據清晰顯示：死者指甲裡的皮膚組織與王學武完全不匹配。張輝同步調出車庫監控，畫麵裡王學武在21:45分對著手機怒吼，隨後踹了消防通道門一腳，於22:03分駕車離開，完美避開了9:50分的案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