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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打探情報(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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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鄭呼和麵無表情地回到了辦公室,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他的神情才變得凝重。

他貼在門後凝聽了幾秒,然後快速來到辦公桌後,半拉開抽屜,打開碘伏的瓶子,用小刷子在鈔票了刷了刷,一行文字終於顯露了出來。

看到情報內容,他凝神想了想,然後毫不猶豫地將鈔票吞了下去。

接著他泡了杯茶,一邊喝,一邊不緊不慢地走到窗前,望向樓下院子。

院子裡特工進進出出,井然有序,一切都很平靜。

右邊兩個便衣特務正提著水桶衝洗汽車,鄭呼和瞥了一眼,發現其中一輛汽車是張義的。

汽車的車輪上沾有黃土泥巴,應該是出城去了郊區。

他知道張義今天出去了,但行蹤詭秘,誰也不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和那位被捕的同誌到底有沒有關係。

但張義最近負責的就是假鈔的案子,而這位同誌又是中國銀行負責紙幣的,他總覺得這裡麵有某種聯係。

如果能知道車速和汽油用量,他就可以大致測算出張義去過的大致位置,然後前去偵查。

但這樣做太貿然和刻意了。

想了想,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澡堂,電話一接通,鄭呼和直接開罵:

“丟人顯眼,我是越想越氣,以後你們家澡堂不會再去的,我勸你也早點關門,哼,不服氣你可以報警,看看警察敢不敢到特務處來找我。”

說完“啪”掛斷電話,鄭呼和知道憑自己和上級一貫的默契,他應該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現在一切未知,索性將計就計,將問題推給警察局,隻要警察局出麵詢問,特務處這邊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他思忖了一會,理順思路,閉目養神了一會,半個小時後,將茶水倒進了一旁的花盆,然後端著茶杯向張義辦公室走去。

掛著“副科長”牌子的門口擺著一張桌子,後麵坐著一個穿著整齊中山裝的青年秘書。

鄭呼和知道這人是張義的新秘書陳家全,聽說是上海三極無線電培訓班畢業的學生。

這個培訓班坐落在法租界拉菲德路楓林橋,原來是特務處培訓無線電技術乾部的學校,抗戰開始後,該校全部人員遷到了武漢。

“陳秘書,張科長在嗎?”

陳秘書舉止禮貌,但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敲門:“科長,鄭組長來了。”

門內傳來張義的聲音:“進來吧。”

陳秘書將門推來一半,禮貌伸手:“鄭組長請進!”

“謝謝陳秘書。”鄭呼和笑著點了點頭。

“不客氣。”秘書欠著身子讓鄭呼和進去,然後從外麵將門關上了。

張義的辦公室不大,但顯得井然有序。

桌子兩側堆著文件,文件上都蓋著紅色“絕密”、“密”等字樣的印戳。

“老鄭,坐吧。”張義正忙著翻看文件,頭也不抬地招呼了一聲。

鄭呼和麵無波瀾地坐下,也不說話,靜靜等著張義問話。

“井田還老實吧?”在一份文件上簽上字,張義才抬頭問了一句。

“我正要向你彙報呢,順便討點茶喝,都說張科長您這裡有好茶。”鄭呼和笑了笑,繼續道:

“井田此人雖然規矩,但膽小怕事,他一直怕特高課追查被捕特工小組的事,導致自己暴露,殃及在日本的家人,整個人憂心忡忡的。”

“上了我們的船還容得他瞻前顧後?”張義嗤笑一聲,指著旁邊的書架道:

“你不是一直喝鐵觀音嗎?怎麼突然換口味了?”

“天天喝鐵觀音,膩了,春茶還沒有上市,在科長你這裡薅點羊毛。”鄭呼和隨口說道。

“隨便你喝,要是喜歡,你拿一罐回去喝。”張義點了點頭,然後拿起電話:

“讓錢小三過來一趟。”

很快,鄭呼和的茶剛泡好,又給張義茶杯中添了水,錢小三就敲門進來了。

張義問:“那個河原還沒有招供嗎?”

錢小三臉色很不好,憤憤道:“這個家夥是個死硬分子,本就吊著一條命,該用的刑罰都用了,就是不開口.要不是擔心將人審死了,我早就用電刑了。”

很多事情都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不是每個日本人麵對審訊都會臣服,張義並不意外,思忖片刻道:

“他不招供,我們無法掌握金陵特高課究竟是怎麼想的,但一個特工小組陷落,他們肯定會派人調查.

這樣,立刻啟動我們在金陵的臥底,讓他從側麵打聽一下。

另外,從現在開始,在火車站、汽車站、交通要道、城門等地都要布置秘密便衣,嚴密檢查身份形跡可疑之人。”

“老鄭,伱這邊對井田的周邊也要秘密布置監視,凡是發現窺探、監視、身份行跡可疑之人,給我盯住了,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是。”錢小三和鄭呼和敬禮領命。

安排完了任務,張義示意兩人坐下,笑道:“這次繳獲了日諜杉機關兩車假鈔,任務完成的不錯,處座大喜,給我們行動科獎賞了一萬法幣,參與行動的人人有份,名單已經上報何科長了,估計晚點就可以出來,到時候大家通知兄弟們去領錢。”

說到獎勵,大家都喜笑顏開,錢小三默默在心中算好了自己能拿到多少,然後歎氣道:

“科長,您說現在這錢還是錢嗎?貨幣貶值不說,物價還上漲.對了,我聽說政府最近又要加印發行法幣?”

雖然特務處和果黨其他相關部門積極應對假幣,但日特偽造的法幣,已經短時間內對中國的經濟產生了影響,除了特務處主持的“以假製假”,國府為了應對這些假幣,又印製了大量的真幣,直接結果就是市場上流通的貨幣數量越來越多,而貨幣量的增加,開始導致通貨膨脹的升級。

張義記得看過一則報告,說從1937年發行15億開始到1944年的七年內,國統區的貨幣發行量增加了100多倍,達到1890億,這還不包括日偽印發的,可見當時的金融有多混亂。

日本人印假鈔,果府也印,然後再由雙方的特工想法設法在對方的控製區花掉,在解決自己資金不足的同時,還可以打擊對方的經濟,看起來一箭雙雕,但最終害苦的卻是普通老百姓。

從35年法幣改革開始,就禁止黃金、銀元、大洋在社會上流通,但這是針對普通老百姓的,越禁越說明這些才是硬通貨,法幣堅挺的時候還好說,到了後期,從上麵到地方軍官,領到軍餉的第一時間不是發下去,而是武裝押運到上海去搶購黃金,運兵的車成了運鈔票的專列,你還指望他們去打仗?

而這中間又有數不清的無良商人借機發國難財

果黨這邊的金融體係異常混亂,而紅黨那邊的邊幣卻異常堅挺,所以才有史學家說,果黨最後敗走,金融體係的崩潰是一個極其關鍵的原因。

37年100法幣可以買一頭牛,到了48年,隻能買四顆大米.

37年,一美元兌換法幣3.42元,46年一美元兌法幣3050元,到了48年1月,這個數字上升到了17.8萬法幣,到了8月,暴增至118萬,你敢信?

張義搖了搖頭,道:“手裡有閒錢的還是兌換成美元黃金,以備不時之需。”

鄭呼和和錢小三若有所思。

這個時候,陳秘書敲門進來,看了一眼鄭呼和和錢小三,然後看向張義,並不說話。

鄭呼和瞄了一眼手表,估計是警察局那邊有動靜了,裝作要回避:“科長,那我先回去了。”

錢小三也作勢要離開。

張義毫不在意地揮揮手,看向陳秘書,問:“出什麼事了?”

陳秘書躬身道:“是這樣的科長,剛才何科長來電話,說警察局打電話說財政部下屬中國銀行的幾名職工突然失蹤了,有目擊者說他們被綁架了,然後家屬報了警,聽說記者都跑去采訪了.

您知道的,武漢警察局和黨務調查處穿一條褲子,他們直接說是我們特務處的人綁架的,何科長害怕事情鬨大,所以打電話來問問.”

張義眼睛一眯,立刻意識到這背後肯定有人在煽風點火,不然這十個人才消失了一上午,還不到下班時間,家屬怎麼會知道的呢?

但這十個人涉及到偽幣的製造,是機密中的機密,行蹤肯定不能泄露,戴老板這事乾的,也沒有準備好對外說辭。

他想了想,避重就輕道:“知道了,何科長那裡我會打電話說明,至於中國銀行那邊,家屬會接到統一出差的通告,安全問題不用操心,到時候會有書信轉達。”

說著他瞥了一眼鄭呼和和錢小三,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語氣嚴峻地對陳秘書道:

“這件事情要格外保密,你留意一下,要是有人刻意打聽這十人的下落,立刻將他的名字報到我這裡。”

“是。”陳秘書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退了出去。

天色已晚。

鄭呼和從公務中解脫出來,出了特務處的門,走了一段距離,攔下一輛黃包車回家。

快到家附近的時候,他下車付了錢,點上一根煙停留了一會,觀察了下周圍的動靜,然後朝著另外一條街走去。

上級新開的澡堂在距離他家一條街以外的地方,他習慣這樣走過去。

今天澡堂已經打烊了,鄭呼和敲了敲門,上級匆匆披著衣服打開了門。

二人對視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直奔澡堂後麵的密室。

“查到了嗎?”上級焦急問道。

“人應該在特務處手中,估計在配合執行某種秘密任務,我猜測應該和偽幣有關。”鄭呼和將事情敘述了一遍,推測道。

“偽幣?這麼說他的身份沒有暴露?虛驚一場?”

鄭呼和點頭道:“安全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我估計短時間他是出不來了,張義說可以轉達他們的書信,但書信肯定會被嚴格檢查,根本不會透露工作的隻言片語”

“隻要人安全就好,我會馬上彙報上去。”上級歎了口氣,又問:

“你沒有引起張義的懷疑吧?”

鄭呼和搖了搖頭,道:“做戲做全套,你這家店肯定不能開了,我以後也不能來這裡了。”

上級點了點頭:“我會放棄這裡,等新的聯絡點準備好,老辦法通知你。”

鄭呼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上級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什麼話都沒說,或許沉默便是最大的敬意。

夜晚,黨務調查處的徐增恩掛斷電話,眉宇間不由浮現出一絲得意。

剛剛他已經得到明確消息,新的人事任命已經出爐,戴春風任副局長主持軍統實際工作,而他徐某人升副局長主持中統的工作。

中統局的體製結構,顯然老頭子用心良苦,在他的精心運作下,中統局第一次脫離了組織部係統,劃歸黨部直接領導。

這意味著二陳兄弟從明麵上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發號施令了。

而新任的局長是中、央秘書長朱家華,此人同樣係的大頭目,但和二陳兄弟卻尿不到一個壺裡。

而且此人是出了名的鐵腕人物,作風強勢,喜歡攬權。

老頭子用這樣的人作局長,顯然是有意抑製二陳兄弟的勢力。

徐增恩雖然不喜歡此人,也深為忌憚,但不管是軍統還是中統,都有明文規定,副局長主持日常工作。

徐知道這是老頭子的私心,他不希望二陳兄弟再控製中統,也不希望中統落入朱家華手中,而是像軍統(特務處)一樣通過副職直接聽命於他本人。

所以從明麵上看,未來中統已經不歸二陳兄弟,從實際看,也不歸於秘書長,那麼中統到底聽誰的?

徐增恩越想越興奮,這樣新穎彆致的組織結構,給自己的發揮空間就大了。

而且中統可是堂堂正正的正式機關,比以往他自己搗鼓出來的野路子“特工總部”不可同日而語,聽著是處級晉升為廳級,實際上中統的權利卻相當於部級,而他“名不見經傳”的徐主任也成了聽起來就霸氣側漏的“徐副局長”,想想都興奮。

而在老頭子、二陳兄弟,秘書長這樣的三角中,他馬上就會成為三方勢力爭奪的寵兒,嘿嘿,隻要隨心所欲,臨機應變,就可以謀取最大利益。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嘿嘿。”徐增恩得意地笑了起來,他不禁想自己的老對手戴春風這個小癟三是不是也同樣得意洋洋,還有那個張義

想到以前被特務處壓得喘不過氣來,徐增恩就咬牙切齒,氣不打一處來。

以後不是“兩處”,而是“兩統”了,統而不統,競爭隻會更加激烈。

他剛想拿起電話,剛想問問特務處的人最近在乾嘛,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

進來的是電訊科科長,他一臉喜色道:“主任,我們截獲了程世範發給朱秘書長的密電。”

聽到“主任”這個稱呼徐增恩微微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問:

“電報說的是什麼?”

電訊科科長故作神秘,壓低聲音道:“偽幣。”

“偽幣?”徐增恩挑了挑眉,連忙拿過電報,一看之下,眉飛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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