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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嫁禍(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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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當北山恒趕到現場的時候,眼見天皇特使野村吉三郎一動不動地倒在血泊中,額頭的彈洞格外刺眼。

他的耳朵和口鼻都有鮮血溢出,尤其是那隻假眼睛突兀地滾落到了血波中,看上去猙獰異常。

北山恒臉色鐵青,臉上青筋暴起,麵色猙獰地環顧四周。

可此刻天已經黑了,除了蔥蔥鬱鬱的樹木陰影,什麼都看不見。

他一把扯過剛才伺候野村吉三郎的滿頭大汗的少佐,厲聲問道:

“剛才你在什麼地方?案發現場又在哪裡?”

“我給野村閣下敬茶.子彈子彈是從這個地方飛過來的”少佐戰戰兢兢指出一個方位。

“廢物。”北山恒啐了一口,望著遠處黑暗一片的屋頂,招呼便衣道:

“還在等什麼,立刻將哪裡包圍,仔細勘察現場,尋找目擊者。”

北山吩咐完,立刻帶人向哪裡趕去,此刻他不敢相像,一旦東京方麵知道野村吉三郎被刺殺的消息,等待他的會什麼下場。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抓到凶手,為自己換來一絲活命的機會。

一群人到了現場,在白熾燈、手電、火把的照應下,將屋頂仔細的勘察了一遍。

線索也逐漸清晰起來。

屋頂明顯有人長時間爬過的痕跡(地麵上的水漬分布不均勻),還有煙絲的、模糊的足跡的痕跡。

順著排水管一路而下,可以明顯看見繩索捆綁過的痕跡.

從地麵殘留的腳印看,凶手穿著一雙皮鞋,鞋子不小,說明凶手是個高個子。

但鞋印不深,估計凶手很瘦或者他訓練有素,為了混淆視聽故意如此。

但特高課的便衣搜索了很久,一直沒有找到現場遺落的彈殼。

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凶手到底用的是什麼型號的狙擊步槍

更關鍵的事,從案發現場到辦公室,北山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凶手是如何知道真的野村吉三郎還待在靜園的?

莫非特高課高層真的出了內奸?

這個想法讓北山不寒而栗,他陰鷙的眸子從侍立麵前的高木、灰野、淺野三人身上掠過,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後疲倦地揮手道:

“你們繼續勘察走訪.另外馬上將彈頭取出,做彈道監測和測試,有消息再稟告我。”

“哈衣。”

將三人打發出去,北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隻覺得心跳加速,手心都冒出了絲絲冷汗,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眶都有些發紅

當然,他不是為天皇特使野村吉三郎難過,他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為了自己的命運。

這次上麵一定會問責的,不知道土肥圓先生

想到這裡,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平複心緒,手指輕微顫抖著拿起了電話。

“喂,土肥閣下。”

電話那頭,傳來土肥圓陰冷的聲音:

“北山君,是為了野村吉三郎的事情吧?”

北山默默舔了下嘴唇,苦澀一笑:

“您已經知道了?”

“嗬嗬,這件事情的臭味已經開始擴散,或許明天帝國的那些政客都會知道,你要做好接受調查的準備。”

北山無言以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再次傳來聲音:

“你晉升部長的任命肯定沒戲了不過你也不用緊張,先不要慌.我會給駐金陵的崗村司令官通電話.

野村吉三郎這個人雖然和我沒有深交,但我聽說此人自受傷後就性情大變”

頓了頓,土肥圓再次說道:

“你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做什麼嗎?”

“緝拿凶手。”

“對,除此之外,還要封鎖消息,你要一口咬定野村是擅自脫離了你們的保衛我的意思伱懂?”

“哈衣,多謝前輩。”北山恒眼前一亮,不愧是稱為狡詐猥瑣暗黑小能手的土肥圓君,高,確實是高,這麼一搞,他的直接責任瞬間變成了間接責任。

“好的,土肥前輩,卑職馬上去做。”

“對於凶手你有什麼想法嗎?”

北山恒將剛才勘察的結果彙報了一遍,接著說道:

“直線距離800米,從當時的能見度和射擊的角度看,這個狙擊手是高手中的高手.雖然在案發前我們曾經逮捕了一名紅黨的刺客,但這樣的手法顯然不是紅黨能做到的。”

“800米.一槍斃命.”電話那頭的土肥圓喃喃自語。

“這樣的手法讓我想到了幾個月前發生在北平的刺殺案,很可能是軍統的手筆.好了,你馬上緝拿凶手,有消息隨時向我彙報。”

“哈衣。”北山恒掛點電話,握了握拳頭,又恢複了自信,立刻整理軍服走出了辦公室。

備用安全屋裡,猴子幾人正在監聽特高課軍官宿舍的電話。

這時敲門聲響起,錢小三和王高科立刻警覺地掏出了手槍,靠在門邊。

又是幾聲富有節奏的敲門聲,見是約定好的暗號,錢小三將門打開,外麵果然是張義。

“科長,您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不是說刺殺野村嗎?按照計劃,他們三人要分彆在城內製造爆炸吸引日本憲兵和特高課的注意,側麵掩護張義。

“任務完成,自然回來了。”張義自信一笑,摸了摸空癟的肚皮,拿過一個饅頭啃了兩口。

“野村死了?”幾人又激動又疑惑。

“怪不得剛才特高課宿舍的電話響個不停呢,我們做了錄音,科長快聽聽這些鬼子都說什麼了”

“到底有沒有死,明天就知道了。”

“科長說死了,肯定死了,嘿,這麼大的喜事,還吃什麼饅頭,馬上要過年了,正好提前慶祝一下。”幾人喜笑顏開。

“慶祝是應該的,不過不是現在。”張義搖了搖頭。

“馬上找個地方給戴老板發報,記得變換位置.一會趁著敵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我們立刻撤離。”

“撤離?這.”猴子一指監聽電話的設備,問:

“科長,這個怎麼辦?”

“當然有用。”張義詭秘一笑,他準備來個一石二鳥之計。

雖然日本人不是傻子,但能讓他們內部混亂一陣,自己等人也可以從容撤離了。

他撕下一張紙包裹住電話聽筒,用另外一隻手在話筒上輕輕摩挲著,發出類似電流沙沙作響的聲音,然後撥出一個號碼。

高木心平坐在辦公室中聽著幾個手下的議論,若有所思。

從野村吉三郎腦中取出的彈頭還在檢測對比,但不管狙擊手用的是什麼型號的狙擊步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可是殺手是如何知道真的野村沒有去參加宴會的呢?

這個問題他百思不得其解,莫非高層出了內奸?

會是誰呢?

想到自己上司北山恒那陰鷙懷疑看他們三個的眼神,高木心裡格外不舒服。

他高木對帝國忠心耿耿,怎麼會是內奸呢?

會不會是淺野呢?

他和情報科科長灰野今天都在保衛天皇特使的現場,都有不在場證明…

唯有淺野,這個家夥一直待在特高課,又掌握著電訊科這麼重要的部門,更重要的是聽說此人最近和妓院的中國妓女打得火熱,會不會是他透露了野村閣下的情報呢?

但想了想,高木又不自覺地搖了搖頭,淺野少佐是好色,但因為如此就懷疑他對大日本帝國的忠誠,是不是太荒謬了點?

這時,“鈴鈴鈴”,高木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莫西莫西。”他拿起電話。

“是高木先生嗎?”對方的聲音有些失真渺遠。

“我是,你是誰?”

“老朋友,按照約定3000美金已經存在你上海的銀行賬戶,期待以後再合作。”對方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莫西莫西?你.”

電話聽筒裡麵傳來嘟嘟嘟的聲音,高木心平隻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一名屬下進來彙報:“科長,今天在劇院抓捕的嫌疑人沒有交代出任何有用的情報,現在如何處理?”

高木不假思索道:“全部拉出來通通槍斃,一個不留。”

“哈衣。”

打發手下出去,高木盯著電話看了一會,越想越不對勁,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現在想想太蹊蹺了。

什麼三千美金,什麼存在上海的銀行賬戶,他什麼時候在上海有戶頭了?

莫非這三千美金和泄密有關?

“轟”這個想法一處,高木心平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頓時像要炸開一樣。

他在這裡懷疑灰野,其他人會不會也懷疑自己呢?

這是其他人的陷害還是抗日分子的嫁禍之計,亦或者是挑釁?

高木連忙拿起電話打給電訊科:

“喂,我是高木,馬上給我查下剛才打給我的電話是從什麼地方撥打來的?”

“什麼?特高課軍官宿舍的交換機?知道了。”

掛斷電話,高木扯過辦公桌上的地圖仔細查看之下,大為懊惱,什麼叫燈下黑,這就是燈下黑,他們特高課和憲兵隊滿城搜查抗日分子的蹤跡,想不到人家就潛伏在自己眼皮子地下。

他立刻招呼手下下達命令:

“行動隊馬上出發,將軍官宿舍附近的住戶全部給我包圍起來,挨家挨戶的搜查.另外通知憲兵隊配合,封鎖這片區域的各條街道,不能放跑任何一個可疑分子。”

在高木看來,抗日分子如此操作,不僅僅是嫁禍,更是挑釁,膽敢挑釁自己,他們一定要付出代價。

“哈衣。”一眾手下連忙應道。

“出發。”高木大手一揮,顯得既緊張又興奮。

同一時間,特高課電訊科。

淺野正百無聊賴地翻閱著繳獲的電台密碼,這時手下進來彙報道:

“少佐,剛才我們的偵測設備又捕獲到之前軍統電台的信號。”

“是嗎?確定具體位置了嗎?”

“敵人太狡猾了,不停變化發報位置。”手下懊惱地搖了搖頭,遞過來一份截獲的電文,道:

“我們用錢新銘交出的密碼試了,不是同一套密碼,根本無法破譯。”

淺野點了點頭,也不氣餒,淡淡道:

“一個部隊和組織使用的密碼是有很多套的,我們不可能全部破譯出來.

就像我們繳獲的紅黨的密電,什麼‘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半夜吃黃瓜,’簡直不知所謂……

不過沒有關係,隻要我們掌握的密電越多,距離破解他們的密碼母本就越近.帝國的密碼專家伊藤三郎博士馬上就要到了,破解他們的密碼隻是時間問題。”

“太好了。”屬下激動地說道,說著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神秘道:

“少佐,剛才我們監聽到一通奇怪的電話,事關高木少佐。”

“噢?”淺野露出一絲興趣。

手下立刻出門拿來了錄音設備,按下按鍵,設備中響起一段聲音:

“.按照約定3000美金已經存在你上海的銀行賬戶”

聽到這段通話,淺野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思忖著問道:

“高木少佐現在去了哪裡?”

“他已經率手下包圍了撥打電話的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此事記得保密。”

打發了手下,淺野眼珠子轉了轉,立刻拿起電話:

“北山課長,我是淺野,我有十分重要的情報彙報,是,馬上。”

這邊,高木帶人包圍了特高課軍官宿舍周圍的居民區,挨家挨戶地展開了搜查。

“砰”兩名憲兵粗暴地將一戶人家的門踹開,高木喊話阻止都來不及。

隻聽“轟隆”一聲,隨著一聲巨響,一團火光噴了出來,門窗一下子被掀翻了,碎玻璃濺了一地。

踹門的兩個憲兵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身下是大片的血液,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高木也被巨大的氣浪掀翻在地,臉上被一塊玻璃渣劃傷了,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但此刻他顧不上傷勢,立刻帶人衝了進去,可房間裡麵除了爆炸後留下的狼藉,早就空無一人。

他無奈又惱火地從房間出來,剛好遇見一臉興致勃勃的淺野:

“高木少佐,北山課長有請。”

“什麼事?”

淺野嘲諷一笑,“嗬嗬,三千美金的事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你……”高木臉色陰晴不定,最終深深看了淺野一眼,有些泄氣道:

“我願意接受調查。”

這邊特高課正忙著搜查,張義已經帶著猴子和錢小三坐上了去往鎮江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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