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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心情不好(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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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行動科何誌遠的辦公室外邊看著普普通通,但內部的裝修可比王新亨的氣派多了。

紅木地板上鋪著棕色的羊毛地毯,一溜的紅木家具,進口的皮質沙發,到處一塵不染。

何科長穿著質地上乘的白襯衫,頭發梳理地一絲不苟,此刻正拿著放大鏡觀察一件古樸的瓷瓶。

他看到王新亨進來,點頭道:“坐吧。”

王新亨坐在了沙發上,茶幾上已經擺放著一套茶具,茶壺裡麵冒著騰騰熱氣。

王新亨拿出兩個乾淨的杯子倒上茶,放了一杯在主位上,這才端起茶水品嘗了一口,道:

“好茶。”

“不錯吧?”何誌遠走過來坐在主位上,品鑒著茶湯,突然問道:

“張義這個人,你怎麼看?”

“張股長?能力出眾,對黨國忠心耿耿,一心撲在抓日本間諜上,屢立戰功,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王新亨沒有想到第一個問題是關於張義的。

“是啊,長江後浪推前浪.”何誌遠感歎了一句,又說道:

“我聽說這個人比較貪財?”

“一點繳獲而已,大家都這麼乾.人嘛,誰沒有一點缺點呢。”

“是啊,誰沒有**,沒有缺點呢,可他貪的那些錢去哪裡了呢?

大多數有錢人不是購置房產物業,就是買豪車玩女人,可我沒見他在這方麵有什麼消費啊?”何誌遠感歎著。

“有句話說上心可安,要是他這是自汙的手段,那這個人就所圖甚大,心機深不可測啊.還有句話說,上心也可欺。”

王新亨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忐忑問:

“科長,出什麼問題了嗎?”

何誌遠拿過一個牛皮信封遞過來,道:

“你自己看吧。”

王新亨疑惑地接過,特務處通用的牛皮紙信封,上麵什麼都沒有寫,打開後,裡麵塞著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的紙,寫了一行字。

內容是舉報張義貪汙受賄的。

王新亨翻來覆去看了看,信紙上也沒有落款,字跡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左手寫的,他不以為然地道:

“張股長才從前線殺敵回來,這不是存心添堵嗎?有些人居心叵測啊。”

“要查查嗎?”

在王新亨看來,即便是你用左右寫的書信,但隻要做過的事就有痕跡可尋,隻要通過筆跡核對、背景調查、社會關係等一係列摸排暗訪,很快就能鎖定這封匿名信的主人。

再說了,如果說張義是貪汙受賄,那他送給自己的那些錢算什麼?自己是不是也貪汙受賄了?

當今社會,送禮即政治,無禮不為官,寫信的人這不是存心挑事嗎?

“不用了。”何誌遠擺了擺手,感歎道:“都不是等閒之輩啊。”

然後他看向王新亨,目光炯炯,說道:

“老王,我們兩個共事這麼久了,伱說你,不顯山不露水的,怎麼就突然想著去香江了?”

“香江是個好地方啊。”

自全麵抗戰開始,香江的戰略地位隨之增強,一旦上海、金陵、廣州等東南沿海大城市淪陷,那麼特務處不但繼續要通過香江搜集國際情報,還要以香江為橋頭堡,派遣特工人員不斷打入華南及華東等地活動,搜集日軍情報,打擊製裁漢奸,為此戴春風決定在香江站的基礎上成立香江區,加強領導。

王新亨這次過去就是為了當區長的。

“科長過譽了,到哪裡不是為黨國為老板效忠。”王新亨謙虛了一句,問道:

“副科長的人選有安排了嗎?”

何誌遠沒有正麵回答,他重新拿出一罐茶,水開後,倒了兩杯茶,遞給王新亨一杯:

“嘗嘗這個。”

“好茶,明前的龍井吧?”

“是龍井,聽說張股長也喝茶?”

“應該喝吧。”王新亨不知何誌遠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一會你走的時候帶幾罐,祝你到香江一路順風.給張義也送兩罐吧。”

何誌遠說的輕描淡寫,但這讓王新亨立刻意識到張義的分量不一樣了。

莫非?莫非張義接替自己出任行動科副科長?

還不待他說些什麼,何誌遠已經說道:

“走吧,慶功宴馬上就要開始了。”

慶功宴自然是為張義舉辦的,本著抗戰期間,一切節儉的原則,選擇在特務處的食堂舉辦。

張義自然是今天的核心,他早早就來到了會場,因為戴春風還沒有來,由毛齊五毛秘書負責張羅著招待一眾大小特務。

在一群或文質彬彬,或相貌凶狠、舉止粗獷的特務中間,一副笑團團慈眉善眼笑容可掬的毛秘書顯得格外不同。

他有說有笑的招呼完一眾特務,這才對張義感歎道:

“老弟,這個秘書工作不好做啊,特務處的人都是眼睛生在頭頂上,對有權有勢的人卑躬屈膝,阿諛逢迎,對普通人就頤指氣使,態度蠻狠,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怕的是有人在背後打你的小報告啊。”

張義看了一眼毛齊五,知道他這話意有所指,笑道:

“那是有些人不知毛秘書和戴處長的關係,我對毛秘書的為人,見識和才華是非常佩服的,你如今是甲室秘書,估計很快就能接任主任秘書。”

“老弟過譽了,那是鄭副處長的位置,兄弟我可不敢惦記。”毛齊五謙虛說著,眼中卻閃過一絲對權力的渴望,說著他話鋒一轉道:

“先恭喜老弟了.對了,我聽說有人舉報你貪汙受賄?”

“是啊,我這是命犯小人啊。”張義附和了一句,這年頭哪有什麼機密可言。

“嗬嗬,這些在背後煽風點火的小人是沒有好下場的。”毛齊五嗬嗬一笑,意味深長道。

張義還在思忖他這話的更深意味,就見屋內的氣氛一僵,大家都迅速放下酒杯站了起來。

張義就看到賈副官已經站在了門口,心說戴春風應該馬上到了,連忙站了起來。

果然下一刻,穿著少將軍服,腰紮寬肩皮帶,腰上彆著左輪手槍的戴春風走了進來,他滿臉紅光,不怒自威。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擺手道:

“大家都坐,今天是宴會,不是開會,都放鬆吃喝.我遲到了,先自罰一杯,哈哈。”

說是這麼說,但大家還是拘謹畏縮地拿著酒杯站了起來。

“都坐下,今天是張義的慶功宴,他才是主角,你們多和他喝幾杯。”戴春風眉宇間蘊含著得意,放下酒杯道:

“我宣布一件事情,張義在北方先後刺殺了殷汝耕、潘毓桂、日本少將一名,不但滅了日本人的威風,還震懾了漢奸敗類,居功甚偉,調任行動科副科長。”

“多謝處座。”張義立刻起身,雙腳一碰,一個標準的敬禮。

現場立刻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和祝賀聲。

戴春風伸手一壓,臉色冷峻了幾分:

“最近日軍空襲的次數明顯增多,對我方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如果沒有內線,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所以,現在我們就是要抓住這隻老鼠。”

大家紛紛將目光投向毛齊五,畢竟這事是他主導的。

毛齊五尷尬一笑,恭敬地來到戴春風身前,從兜裡掏出一份折疊的電報,道:

“處座,這是電訊科截獲的一些他和日方聯係的電文,電文的落款是,他用的密碼非常奇特,電訊科正在加緊破譯,但因為沒有密碼本,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

戴春風接過電文,看了幾眼,不置可否,毛齊五剛想說點什麼,就見賈副官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對著戴春風耳語幾句。

戴春風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喊道:“王春泉呢?”

王春泉在外麵執勤,聞言立刻小跑步進來。

戴春風大踏步走過去,兩個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王春泉往後摔去,恰好砸在飯桌上,將好好一桌飯菜打翻了不少,幾個碗碟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在座的人默不作聲,因為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了,戴春風稍有不順心的地方動輒打罵,打完罵完卻又另外的賞賜,最怕的是他什麼都不說,陰沉著臉,那樣反而禍事臨頭。

眾人隻是好奇,這個王春泉到底犯了什麼事。

張義想到毛齊五剛才說的話,看向他,果然這廝眼中露出一絲暗藏的得意。

這件事情自然是毛秘書的手筆。

俗話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而且特務處的特務,人人都有一筆講不清的人命官司,背後都背著不為人知的債。

隻要細心調查,刨根問底,連剛成年的孩子都擺脫不了清白。

王春泉自以為他寫舉報信反對毛齊五結婚的事情天衣無縫,但在毛齊五的仔細追查下,很快發現了他的漏洞。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走私,還有馬福玉、黃四欽呢?這幾個混蛋,不但走私,還讓憲兵團抓住了把柄,不但丟了特務處的麵子,誤了特務處的名聲,讓彆人怎麼看我戴雨農?難道我身邊的人都是飯桶是走私犯?”

馬福玉是戴春風的司機,黃四欽是總務汽車大隊隊長。

“來人,將他們都抓起來,送軍法處,審訊後,即刻處死。”

一聽要被判處死刑,王春泉立刻跪地求饒,磕頭如搗蒜。

毛齊五假惺惺地上前道:“處長息怒,其他人也就算了,馬福玉是您的司機,給您開了這麼多年的車,一直忠心耿耿,總不能因為一點走私就判處死刑吧。”

戴春風瞥了他一眼,用手摸著鼻梁。

了解戴春風的人都知道,他有個習慣動作,每到他想殺人的時候,就會用手摸鼻子,果然隻聽他冷冷道:

“軍事科的科長楊威前幾天彙報說,發現了共黨的一處秘密藥品運輸線,結果等我們的人去的時候,那裡早就人去樓空了。

哼,人跑了,藥品呢?汽車大隊的走私案件和這件事情有沒有聯係?”

“我三令五申,不能因為抗戰就對紅黨放鬆警惕,現在倒好,幾個月前紅黨頭目伍豪在上海活動,我讓你們監視,房間都開在彆人隔壁的,竟然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有搞到,現在走私都走到我眼皮子底下了,這還了得?”

戴春風冷笑幾聲,繼續道:“諸位,王世和外甥因為走私還關押在監獄呢,我要是不處理自己的身邊人,有什麼理由處決他。”

王世和不是彆人,委座原來的侍衛長,黃埔一期畢業,是常某人的侄子,曾任總司令部侍衛長,委座行營軍警稽查處處長,侍從室副官長,36年授少將軍銜。

長安事件後解職,先是擔任駐蘇聯大使館武官,侍從室第三組組長兼侍衛長,兼任第三集團軍副總司令,第六十七軍副軍長。

此人早年就和戴春風交惡,現在又因為委座保衛權的問題產生間隙,可謂新仇舊恨,為了扳倒他,戴春風處心積慮地抓到他外甥走私的證據。

現在為了扳倒王某人,戴春風決心對自己身邊人下手了,為的就是形成一個“樣板工程”。

見戴春風下了決心,誰也不敢多言,看著王春泉被押解出去,一場宴席草草結束了。

張義從宴會廳出來,剛和王新亨寒暄了幾句,就見科長何誌遠領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一臉稚嫩的笑容。

何誌遠淡淡道:“張副科長,這是劉秘書。科裡給你配的秘書,你現在是副科長,還兼著諜參股的職務,以後劉秘書擔任你的助手,負責和科裡的聯係。”

劉秘書靦腆地上來,笑著道:“張科長。”

“是副科長,記住了。”張義深深看了他一眼,以協助之名,行監視之實,這是特務處見慣不怪的伎倆了。

就是不知道這是戴老板的意思還是科長何誌遠的主意。

不過,現在王新亨一走,何誌遠成了他的直接上級,很多關係需要重新評定才行。

很多時候人和人之間的關係,並不能按常理、常情思維。

有時,情感、友誼、利益、利用等等,很難說得明白、分得清楚;敵人、朋友之類也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隨時可能相互轉化。

沒想到升個官,反而沒有以往自由了,張義的心情瞬間不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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