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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奄奄一息、氣若遊絲的野口富士男,包鴻飛一臉的不可置信。
“王副科長,你不會從哪裡找了個半死不活的家夥來糊弄我吧?”
“放屁,有他徒弟的指認,還能有假?”王新亨一臉不屑,對看守的便衣使個眼色。
這人直接用手指在他傷口上捅了捅,下一刻,野口富士男呲牙咧嘴地醒來,陰鶩的眸子凶光閃爍,梗著脖子冷笑連連。
包鴻飛上前一把抓住他領口,仔細端詳,半響道:“野口富士男,還記得我是誰嗎?”
野口富士男聞言眸光閃動,不屑一笑,隨即蔑視地閉上眼睛。
包鴻飛一把扯住他的頭發,居高臨下道:
“很好,就是這副模樣,老匹夫,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曾經你視我為螻蟻,如今你又何嘗不是我眼中的豬狗呢,既然落到了我手裡,定然叫你生不如死。”
說著他拿起旁邊蘸水的鐵鞭,狠狠抽了幾下,氣喘籲籲氣道:
“新亨兄,還等什麼?這個老匹夫知道的情報肯定不少。”
“嗬嗬,這就不勞鴻飛兄操心了,希望鴻飛兄不要忘了你我的約定。”王新亨喜笑顏開。
“放心,不過是一副字畫罷了,一會就讓人送到貴府。”包鴻飛聳聳肩,然後悵然若失地歎了口氣道:
“新亨兄,不知伱們是如何抓到此人的?”
“這都是張義張上尉的功勞,嗬嗬。“王新河指了指張義,誌得意滿。
“科長過譽了,還是科長當機立斷,屬下不過順手牽羊罷了。”
“新亨兄得人啊,你們行動科的人果然出類拔萃。”包鴻飛深深看了一眼張義,然後轉身走了。
這時候樓道裡麵傳來幾聲嗬斥聲,就見楊文軒和劉魁同時出現了。
二人身後一眾便衣押著一男一女。
正是曹光平和韓白露這對狗男女。
“報告科長,順利完成任務。”楊文軒和劉魁同時敬禮,眼裡掩飾不住的欣喜。
“好好好。”看到人犯到齊,王新亨誌得意滿地點點頭,道:
“將他們分開關押,先晾一天再說,當務之急就是搜查,電台、密碼本才是關鍵。”
“是。”
……
說到搜查,張義想到在野口富士男租住的房子裡麵一無所獲,暗暗奇怪,總覺得自己疏漏了什麼線索。
此人雖然剛到金陵,但他要組建情報網絡,除了人手,還需要電台、武器、資金。
既然住的地方沒有找到,要麼此人還有後手,要不就是還有自己沒有發現的秘密聯絡站。
會是哪裡呢?
一瞬間他想到了野口富士男入住的大通旅社,他們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地方呢?
張義喚過猴子,問:
“我們入住大通旅社的兄弟呢,有沒有發現什麼情況?”
“沒有”,猴子搖了搖頭道:
“野口富士男退房後,我們的人就撤退了。”
“怎麼了,隊長,這家旅社有什麼問題嗎?”
“換個人入住旅社,將旅社內外監視起來。”暫時沒有發現問題,不代表真沒問題。
“是。”
.......
大通旅社。
一個提著食盒的夥計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敲開那間沒有門牌號的房間。
房間裡麵被改造成了辦公室,此刻偽裝成旅館掌櫃的荒木正坐在辦公桌後。
看到夥計出現,荒木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陰霾,皺眉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暗中盯著野口嗎?”
“斯米馬賽”,夥計點頭哈腰鞠了一躬,一臉後怕道:
“前輩出事了,野口前輩已經被支那特務處的人抓走了。”
“八嘎,胡說什麼,野口君剛到金陵,他的身份誰也不知道,怎麼可能暴露?”荒木一臉的不可置信。
“前輩,是我親眼所見,絕對不會錯,當時爆發了槍戰,很多人都看見了。”
“那就是事實了?“荒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色格外陰沉。
片刻後他淒慘一笑,喃喃自語道:“潛伏工作可沒有那麼簡單,看來野口前輩有些水土不服啊。”
想到自己這一年多的倉皇、凶險,荒木心有餘悸。
他敲了敲桌子,眼神變得淩厲,說道:
“你現在去樓頂,注意警戒,我馬上向上海發報。”
“哈衣。”
看到夥計出去,荒木側耳在門上凝聽了一刻,緊緊將門鎖死,想了想又從抽屜裡麵拿出一枚手雷用繩子係住懸掛在門把手上。
然後他拿出手槍,利落的上膛後,才推開衣櫃進入暗道。
地下室內,老板小妾的屍體已經開始發臭,荒木看都不看,從床下拉出一個木匣,裡麵是一部嶄新的電台。
他從牆角扯出一根電線,接在電台上。
又從枕頭下麵翻出一本書,先寫好電文,完成編碼,然後帶上耳機,開始發報:
“上海總部:孤狼已被捕,請求指示。眼鏡蛇。”
無線電波悄無聲息地通過天線擴撒在空氣中,飄向遠方。
......
特務處,電訊科的偵聽室內,一個戴著耳機的報務員突然皺起眉頭,凝神靜氣地聽了幾秒,立刻道:“組長,有不明信號。”
組長趙友新聞言湮滅手上的香煙,立刻戴上耳機。
電波時高時低,但僅僅是持續了幾秒鐘就消失了。
趙友新垂頭喪氣地拿下耳機,道:
“這個發報手法以前沒有見過,應該是新出現的電台,你繼續監聽。”
“是。”
出了偵聽室,趙友新再次點上根煙,蹙眉不語,他心說什麼人會在白天發報呢?
白天電波多,乾擾也多,並不利於信號的傳輸,除非是緊急情報。
他喚過一位手下,問:“這兩天處裡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聽到這話,手下臉色變得精彩起來,小聲道:
“組長,聽說行動科風頭正勁,今天又抓了三個日本間諜。
哦,對了,還有一個聽說是一處的,一處老板徐增恩聽到抓了他的人,跑到委座那裡告狀,結果處座將證據一擺,徐增嗯徹底傻眼了.....”
這位手下口才不錯,描述的活靈活現,似乎他當時就在現場一樣。
“又抓到了日本間諜?”趙友新皺了皺眉,自從好基友王新年死去,又經曆了因為紅薔薇被關禁閉的事,他最近低調了很多,消息也變得阻塞。
聽說行動科又抓到了間諜,他冷笑一聲,間諜倒是抓了不少,可一本有用的密碼本都沒有,在他看來繳獲一本密碼本的價值比抓到十個百個間諜強多了。
“都抓了什麼人?什麼時間抓到的?”
“好像是外交部的,還有一個不知道,據說是什麼大佐,行動科的一個個趾高氣揚,好像活捉了日本天皇一樣。”手下一臉的不服氣。
“知道了。”打發手下離去,趙友新嘴裡念叨著大佐,再想到剛冒出來的陌生電台信號,突然他眼前一亮。
他感覺他要立功了。
......
虹口,駐滬憲兵司令部。
司令官佐藤一郎一身筆挺的豎領陸軍軍服,佩戴穗肩章。
他拿下頭上的將官軍帽,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滿臉陰沉。
麵前的辦公桌上安靜的躺著一張電文,寥寥幾個字,卻讓人觸目驚心。
他實在太不敢置信大日本帝國剛派遣出去的高級特工才到金陵一天就被捕了。
這就是土肥圓嘴中推崇的情報精英?
要不是和土肥圓交好,此刻他都想破口大罵了。
隨著敲門聲響起,幾個身穿高級軍服的軍人魚貫而入。
不過看到佐藤一郎陰沉的臉色,誰都不敢說話,迅速低頭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在焦灼沉寂的氣氛中,隻見佐藤突然看向負責情報的加藤壽一。
“加藤君,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支那的特務處真有傳說的那麼厲害嗎?”
加藤壽一如坐針氈,情報是他遞交上去的,他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此刻聞言挺了挺身,道:
“啟稟司令官閣下,野口君事出突然,被捕的原因還在調查中,我已啟動了緊急預案,喚醒了毒蜂,相信很快就會收到消息。”
“至於支那的情報機關,主要是軍事調查統計局,他們有一處二處,主要是用於對付紅黨和異己分子。
不過……從鬆本二郎案開始,他們將視線轉移到了帝國身上,從他們表現出來的綜合素養分析,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和帝國的精英是無法抗衡的,他們不過是借助主場優勢罷了。”
聽到“鬆本二郎”的名字,佐藤冷哼一聲,作為華北派遣軍駐金陵情報機關機關長,他本有機會跳掉,卻因為一個女人中了彆人的圈套,實在是愚蠢之極。
微微沉思,佐藤看向加藤壽一,說道:
“加藤君,你的毒蜂可靠嗎?我可不想再聽到失利的消息。”
“放心吧,司令官閣下,毒蜂還沒有失手的記錄,由他出馬,保證完成任務。”
“很好,我一會就向金陵領事館發報,讓他們協助調查,希望下次傳回來的是好消息。”
“哈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