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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人選(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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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你們情報處都是吃乾飯的?不是早就讓你們監視嗎?為什麼事先沒有一點征兆?”

戴春風怒目圓睜,汪某人出走的消息猶如一枚重磅炸彈在山城炸開,即便是戴老板也目瞪口呆。

雖然他早就盯上了以汪某人為首的所謂的“低調俱樂部”成員。

這些人對抗戰持悲觀情緒,私下裡牢騷不斷,甚至有些人和日本人眉來眼去關係曖昧。

可沒有委座發話,他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中監視罷了。

他實在想不通,像汪某人這樣的果黨元老、政府二號人物,又有著顯赫的革命曆史,為什麼要私自棄職出走呢?

難道他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去投靠日本人,做天下人人共誅之的漢奸?

汪的突然出逃讓戴春風猝不及防,猶如一記老拳正中他的心窩,就像便秘患者即將舒暢之際突遭痔瘡破裂痛暈倒地,這心情可想而知。

“我們得到的情報是汪某人去成都視察,誰能想到飛機竟然去了昆明”楊榮張口結舌。

“情報處都是專業的特工,難道在機場就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根據情報人員提供的情報,當天陳夫人和汪的秘書曾仲明先到機場,他們看樣子很著急.但汪一直沒有出現。”

“直到飛機起飛前幾分鐘,汪才在一名警衛的陪同下來到機場……陳夫人表現的很活躍,到處跟熟悉的人打招呼,汪同樣表現的很沉著”

“他們在機場逗留了多長時間?”

“半個小時左右。”

“可惜了。”

戴春風歎了口氣,話鋒一轉說:“立刻通知機場航檢所,凡是汪係的人進出機場,立刻報告,不得延遲。”

“是。”楊榮點點頭,又問:

“局座,漢奸人人共誅之,是否馬上開始製裁?”

戴春風麵沉如水,他摸索著下巴說:

“委座已有鈞令,計劃分兩步走。”

“委座已經授意孔部長給汪寫信,提醒他看清國際局勢,切莫一時糊塗做出錯事。

而我們即刻趕赴香江,以香江為中心,設法威脅、警告汪係在港的親信骨乾,阻止這些人公開投降,同時加強河內的組織力量,嚴密監視汪的一舉一動。”

汪某人帶著幾個骨乾跑到了河內,他手下高某人的“日本問題研究所”、以及親信主持的“國際問題研究所”和掌控輿論咽喉的《南華日報》都在香江,儼然將香江的輿論陣地當成了推進“和平運動”的前沿。

香江距離河內不遠,乘坐飛機和輪船都很方便,軍統香江站人員配備齊全,調用十分方便。

但大家心裡想的卻是常某人的命令,他的意思很明確,眼下對汪某人及其同夥采取的措施,隻是監控、警告和製止公開投降活動。

張義心底腹誹,常某人性格和汪某人其實有些相似,都是稍不順心,立刻撂挑子不乾。

不過常通常是以“下野”為借口,坐山觀虎鬥。

而汪某人卻是直接出國玩消失。

但此回“豔電”一出,汪某人叛國投敵已是板上釘釘,他自己鐵了心要做漢奸,指望他迷途知返豈非可笑?

他沉吟了一會兒,看向戴春風,主動請纓:

“局座,為國家,為抗戰,我願帶領行動人員親赴河內,如果汪逆不能迷途知返,定讓他命喪九泉。”

說完,張義起立,敬禮,眼神堅定。

一直沉默的二處處長何商友說道:

“處座,張副處長一腔忠勇自然值得肯定,但他畢竟缺少處理大事的經驗。

汪某人老奸巨猾不說,委座的命令也隻是監視、警告,這無疑是一項艱巨又棘手的任務。

既要達到監視、警告的目的,又不能被彆人抓住把柄,以免汪某人狗急跳牆,造成無可挽回的局麵,所以我建議派其他人去。”

戴老板被何商友說中了心中的擔憂,一旦打草驚蛇,汪某人狗急跳牆,後果不堪想象,而且委座的心思.

他望望張義,又看看何商友,吐出三個字:

“有道理。”

張義瞥了何商友一眼,輕哼了一聲,向前一步,急切的看著戴春風:

“局座,汪逆既已叛國投敵,說明其人蓄謀已久,指望他懸崖勒馬,無異於癡人說夢。

對其予以製裁是遲早的事,不如趁著他立足未穩,立刻采取行動。”

何商友對此嗤之以鼻:

“張副處長,彆說大話。

汪某人留學法國,河內又是法國人的地盤,異國他鄉,兩眼一抹黑,想要殺他豈是那麼簡單?彆沒完成任務,再搞得自己回不來。”

張義道:“我們在河內又不是沒有情報站,有當地的同誌協助,必然能完成任務。

再說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乾我們這行的隨時都在刀尖上跳舞,哪兒有什麼絕對的安全,如果能為民族國家除去這個敗類,張某不惜一死。”

抗戰爆發後,特務處早就著手建立河內工作組。

後來為了發展國際情報,軍統在東南亞各國以及美國、倫敦、巴黎等地均建立了外勤單位,所派人員大多數都是以外交人員的公開身份兼職。

比如美國站站長肖波,公開身份就是駐美大使館武官。

越南是法國殖民地,國府在河內設有總領事館。

38年初,戴老板推薦許念出任河內總領事,兼軍統河內直屬組組長。

除此之外還另設有越南站,有這些人提供情報,倒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暗殺是一項十分精細嚴密的行動,隻要在某個細節上疏忽,就可能招致全盤失敗。

我承認張副處長抓日本間諜是把好手,但我們以往組織行動,不但有大批軍警憲特人員配合,還可以依仗熟悉的地形、關係,自然得心應手。

可這次是國際行動,如何越境組織暗殺,在我們軍統曆史上也是首回,沒有任何先例可以借鑒。

再說了,汪此人在國內外都享有聲望,這次出逃必為世界輿論所矚目,他的一舉一動必然受到法國、日本當局密切關注,僅靠幾個當地的情報員如何保證行動隱蔽.”

“但是.”張義剛要反駁,戴春風直接揮手打斷他,他思忖了一會,衝著張義微微一笑:

“行動人員我心裡已有了人選。

何處長說的不錯,你畢竟年輕.

但也彆浪費了你這身本事和殺敵的熱情,汪某人的事重要,反紅對我們同樣重要,滲透計劃迫在眉睫,你一定要挑選好人手。”

“.是,處座。”張義愣了愣,隨即敬禮退下。

“嗯。”戴春風起身,環顧著在座的眾人,眼神銳利:

“我原本想讓鄭明遠鄭主任負責此次行動,不過他現在將工作重心放在軍令部二廳,對軍統局的很多情況日漸生疏。

由他出馬,很多情況要先熟悉,不免貽誤戰機,所以,我決定派陳恭樹去。”

鄭明遠是軍統局主任秘書,名義上的二把手,向來以“老成持重”著稱,被譽為有“政治頭腦”的“軍事謀略家”和“政治理論家”,確實是一員大將。

但“老成持重”換句話說,又可以理解為謹言慎行、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他有資格,卻不是合適人選。

但陳恭澍

“我讚同。”

戴老板話音剛落,何商友便接口說:

“陳站長參與和策劃指揮過暗殺紅黨吉某人、漢奸石有三、王克敏等人的重大行動,膽大心思經驗豐富,又是老資格的軍統,可當此重任。”

張義對他這話嗤之以鼻。

陳恭澍自詡為軍統第一殺手,綽號“辣手書生”,但在張義看來此人徒有虛名。

他是乾過何商友說的那些事,但在製裁漢奸殷汝耕、王克敏等案件中都是以失敗告終。

尤其是此人在刺殺漢奸石有三失敗後,害怕戴春風追究責任,竟然棄職逃跑了。

他逃匿了一年後,由於生活困頓,於是壯著膽子給戴春風寫了一封信,大意是說我願意回來接受懲罰,但要派遣他曾經的心腹去接他。

這自然是為了試探。

或許時間淡化了怒火,他又是戴春風一手培養起來的愛將,戴春風幾經考慮,最終答應了他的條件。

此人被關押了一段時間後,抗戰爆發,又出任了天津站站長,但在任上可以說毫無建樹。

在張義看來這家夥自從32年和王天林組織策劃刺殺了漢奸張敬堯後,似乎用儘了他一生的運氣。

後來的行動就沒有成功的。

而且年紀輕輕身居高位,難免有些飄飄然,自由散漫沒有紀律性,毫無責任感和擔當能力,在個人生活方麵也是隨心所欲,比起工作,他更喜歡的是打麻將和北平胡同裡麵的姑娘。

雖說“失敗是成功之母”,戴老板還對他抱有希望,或許期望他借著執行這次任務的機會,打個翻身仗,但張義卻一點都不看好。

……

戴春風這邊忙著調兵遣將,卻不知遠在河內的汪填海早已陷入困境之中。

首先,“和平運動”無人響應。

“豔電”發出後,不僅各方勢力派按兵不動,連協助汪氏一行出逃的“雲南王”龍某人也無任何響應跡象。

而與汪氏關係更深,也被汪某人寄予厚望的張發某等人直接公開通電,指責汪填海“危害黨國”,請求立刻對他懸賞通緝,歸案後明正典刑。

而李某人、白某人同樣電請委員長,要求公開通緝汪填海。

令汪某人遭受更大打擊的是,留在山城的汪派人物皆不能與他共進退。

諸如彭學某、張道某、甘乃光、王世某等人,均不讚同他的主張。

和談可以,但不能作漢奸。

汪派大將顧孟餘更是因為“豔電”的事憤而從香江返回山城,和他割袍斷義,視若陌路。

汪某人原以為登高一呼,可以像三國時的袁紹袁盟主討伐董卓一樣,“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

不料情況完全不同,不僅景從者無,而且被全國上下一致斥為漢奸,甚至大有“樹倒猢猻散”之勢。

在這種情況下,明智之舉自然是立刻懸崖勒馬。

但汪某人豈能甘心!

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日本政局發生的變化。

在汪填海的“豔電”發出沒幾天,日本首相近衛文麿突然下台了。

繼任首相平沼騏一郎是“國粹派”首領,與參與“議和”那些人物均無淵源。

而參與“議和”的影佐禎昭等人也都返回了日本。

如此一來,汪填海立刻失去主子的倚仗,被晾在河內,成了擱淺在沙灘上的魚。

……

戴老板坐鎮香江,正在組建河內工作組,王天林先陳恭樹一步到了香江。

王天林是個典型的東北人,五官端正,愛穿西裝和高領白襯衣,戴絲質花領帶,蹬方頭皮鞋。

這樣的打扮對於一個特工人員來說,自然是不合適的,因為太惹人注意了,但他絲毫不在乎。

王天林是戴老板主動叫來述職的,他到了上海之後幾個月還沒有打開工作局麵,讓戴春風心急如焚。

“天林兄,怎麼搞的?現在是非常時期,上海的戰略地位孰輕孰重,你心裡應該有數,我們應該拿出早年創業時的那股乾勁才是。”

聽戴老板這麼說,王天林一臉陰鬱,發牢騷說:

“我也想乾事,可渾身的勁沒地方使啊。”

“這話怎麼說?”

“還不是副區長趙理彪搞鬼。”王天林埋怨道:

“這家夥將上海區經營的鐵板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處處和我作對,我有什麼辦法?”

戴春風心說你好好的華北區區長不做,非要主動要求去上海,奪了本該是人家的位子,彆人對你不滿也是應該的。

他沉著臉說道:

“上海區情況複雜,趙理彪有情緒也在情理之中,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接下來的工作你怎麼考慮的?”

王天林就任區長後,成為副區長的趙理彪處處不予配合,王天林人地生疏,工作無從下手,到任好幾個月打不開局麵。

趙理彪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讓他知難而退。

但王天林既然主動要求到上海,就不會輕易打退堂鼓。

相對趙理彪來說,王天林畢竟是混跡江湖的老狐狸,鬥心眼玩伎倆遠在趙理彪之上。

表麵上不與爭鋒,實際卻在背後加緊尋找突破口。

在單位裡要服眾,一是憑資曆,二是憑能力。

資曆和能力王天林都不缺,但要讓上海區的所有人都聽他指揮,隻有兩個辦法:

第一是靠時間,慢慢了解,拉攏分化,但王天林沒這耐心。

第二就是儘快乾一兩件漂亮的鋤奸案,以能力服眾來樹立威信。

但他本人枉居軍統“三大殺手”之首,並無執行暗殺的能力。

正在苦惱之際,這個時候,鬱鬱不得誌的陳明楚看準了正副區長的明爭暗鬥,抓住這個攀附高枝的好機會,與王天林一拍即合,陳明楚給他介紹了一位行動高手--劉戈青。

“汪填海的事鬨得沸沸揚揚,我準備在上海製裁一兩個漢奸,震懾一下他,讓他看看一條道走到黑的下場。”

這倒和戴老板的想法不謀和合:“你準備製裁誰?”

“陳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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