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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複觀察,高命可以確定,這個隱藏在地下的房間裡,除了他和那位調查員外,沒有其他人。
“凶鬼不在我這邊?可調查員為什麼不跑?他坐在椅子上,手腳都沒被繩索捆住,完全可以自己離開椅子啊!”
調查員所坐的椅子由金屬和皮革製作而成,椅背和墊子上沾染著大片血汙。
“幫幫我!救命!”調查員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嘴裡大聲呼喊,身體卻連傾斜都不敢,他好像是在故意引誘高命過去,可看他滿臉冷汗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
“你在害怕什麼?屋裡藏著什麼?”這明擺著就是一個陷阱,高命哪敢直接過去?
調查員微微搖頭,冷汗滑落,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說。
“屋內有我看不見的鬼?”高命試探著問道,那調查員再次搖頭,他的眼神看向旁邊,似乎是想要讓高命小心周圍的刑具。
也就在他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看著十分普通的椅子突然將調查員雙手鎖住,周圍的刑具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救我!救我!!”
調查員身體被隨意彎折,他吃了血肉,皮骨相連,可痛感並不會因此減弱。
隨著慘叫聲響起,屋內所有刑具都好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它們被一根根紅色絲線連接,蜂擁向座椅中間的調查員!
撕心裂肺,眼前的場景讓高命不忍直視。
短短五分鐘的時間,吃掉了血肉的調查員就這樣被徹底殺死,他的身體消失不見,座椅上隻剩下了一顆寫滿了黑字,還在不斷跳動的心臟。
椅子中間的隔板被抽開,調查員的心臟落入椅子內部,隨後那椅子在黑暗中緩緩朝高命移動而來。
地下刑房麵積不算小,但也不算大,高命的身體很快便被一條條血色細線纏住,他被硬生生固定在了椅子上。
刑房裡沒有鬼怪,可是卻比高命之前遇到的任何鬼怪都要恐怖可怕。
這是凶鬼為自己建造的樂園,痛苦和傷害是確實存在的。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條條鎖鏈像蛇一樣在地上爬動,那些鎖鏈上寫著死者的過去,它們卑微扭動,任由驅使。
粗糙的鎖鏈磨破了皮膚,高命被勒在椅子上,他還記得司徒安在外麵說的話,凶鬼喜歡折磨受害者,越是意誌堅定的人,它越舍不得直接殺死,它會一步步去摧殘對方。
“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放棄希望。”
有些事情說著簡單,做起來卻極不容易,死亡有時候要比活著容易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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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色的木桌在黑暗中移動,高命看見桌上擺放的東西後,僅剩的眼眸裡,瞳孔驟然縮小。
桌麵上整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刀具——剔骨刀、切片刀、剁骨刀、刺身刀、去皮刀、v型戳刀、u型戳刀、刻線刀、挑環刀、圓孔戳刀、挖球刀……
紅線繃直,桌上的刀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鋒利的刀刃慢慢靠近,貼在了皮膚之上。
牙關緊咬,高命原本就受傷的左眼又流出了血。
每把刀都有自己的作用,它們是廚師處理食材的廚具,也是凶鬼折磨獵物的工具。
不同的刀鋒會留下不同的傷口,帶來不同的痛苦。
臉色慘白,冷汗浸濕了身體,牙齒幾乎要咬碎,高命雙手死死抓著捆住自己的鎖鏈。
“忍住,忍住!”
膽怯會讓凶鬼看到漏洞,恐懼會引發連鎖反應,絕望的心情更是不能出現,要控製住自己的每一根神經,要活下去!
血液浸濕了雙腿,刀尖觸碰到了骨頭,傷口在增多,甚至連成了一幅殘忍的畫。
高命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會來救他,也許永遠都沒有,他不敢去深思,隻能不斷的給自己心理暗示。
一秒鐘,兩秒鐘……
時間從來沒有如此緩慢過,刀刃劃開皮膚的速度好像和秒針走動的速度重合在了一起,各種恐怖的笑聲在慢慢逼近。
血珠滴落在地,牆角的刑具仿佛餓極的豺狼,舔舐著腥味,朝著椅子聚攏。
這房間裡什麼可怕的東西都有,更可怕的是自己馬上就會被拖拽到那些刑具上。
困在地牢裡的飛鳥無法張開翅膀,羽毛被一根根拔掉,鳥喙撬開,爪子斷裂。
凶鬼要的不是讓飛鳥再也無法飛翔,它想要的是讓飛鳥再也不會產生飛翔的念頭。它喜歡看那些擁有翅膀的鳥兒,哭喊著求自己斬斷它們的羽翼!
牆上的時鐘是屋內唯一跟刑罰無關的東西,可它此時卻也顯得無比殘忍,因為時間成為了衡量痛苦的單位,成為了絕望的幫凶。
時間過的太慢了,死亡來的太慢了。
十指和雙腿全部都是血,高命的精神開始恍惚,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胸口被劃開的是衣服,還是皮膚了。
現在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就是,他的心臟還在跳,他還活著,他還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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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分鐘過去了,在第十九分鐘,高命隔壁的房間裡傳出了司徒安壓抑的聲音。
比起高命,司徒安的內心先一步出現了裂痕。
那些刑具變得“興奮”了起來,它們暫時扔下了高命,隱沒在黑暗裡,全部湧向了隔壁。
在那近乎瘋狂的折磨下,司徒安意誌上的裂痕開始不斷擴大,慘叫聲響起。
高命其實也到了極限,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進來的時候,椅子上還有另外一位調查員。那位調查員的死亡幫他爭取到了一點時間,說不定現在沒抗住的就是他了。
“折磨死司徒安後,那些刑具就會再回來對付我,現在是離開的最好機會!”
凶鬼本體並不在這裡,這些刑具似乎隻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這殺戮密室內的通道三兩條,一條是我剛才被扔進來的暗道,幾乎九十度傾斜,布滿了鋒利的玻璃碎片;一條通往隔壁司徒安的房間;還有一條通道在椅子後麵……”
剛才被折磨的過程中,高命也沒放棄,留意著周圍。
“不能再等了!”高命趁著所有刑具都去折磨司徒安的時候,掙脫了血線,他想要跑向暗道,可雙腳剛踩在地上,他就直接栽倒,受的傷太過嚴重,現在他根本沒有能力爬出近乎九十度傾斜的暗道。
來時的路走不通,刑具都在隔壁,現在隻剩下椅子後麵的那條通道了。
爬向椅子後麵,高命在通道儘頭看見了一扇黝黑的鐵門,他用力捶打,可鐵門紋絲不動。
一切就像是凶鬼故意布置的那樣,就算受害者逃跑,迎接他們的也不是希望,而是更深的絕望。
跑?跑又能跑到哪裡去?
鐵門上的大鎖被人畫上了一個笑臉,它好像是在嘲諷所有拚命掙紮的人。
扭過頭,高命看見那巨大的椅子在身後緩慢移動,它也跟進了通道,似乎要把高命重新“咬”在座位上。
“不能回去,絕對不能回去!”
鐵門上的血跡還未乾枯,高命打開背包,抓住了自己與父母的合照,他染血的手撥打著家人的電話。
忙音響起,在與外界完全隔絕的異常事件當中,隻有高命的手機可以撥打出一個電話。
嘀嘀嘀的聲音每一次響起,四周的陰影就變得濃鬱一分,照片裡的爸爸和媽媽好像聽到了高命的聲音,他們麵帶詭異笑容的臉輕輕轉動,看向了照片之外的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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