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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李登回到家,向母親提出那件事,母親也是善良之人,覺得李登既然有改錯的念頭,不如支持他買一隻羊送給李家富,再勸說李家富給冤枉入獄的鄰居李道德撤訴,的確是一件好事。再說李登乾的這件壞事,李道德一家人還不清楚是他所為,隻是懷疑而已。就算李登損了陰德,現在這麼做,讓李道德早點出獄也算作了補救。
可是這要拿錢出來,家裡的財經開支都由丈夫掌控,母親便把李登的意思對丈夫講了,丈夫也不是不明道理,他把兒子叫過來訓了一頓,叫他打消娶李梅香的念頭,否則這件事就擱置不辦。
他讓兒子表態,兒子一言不發,母親就過來勸兒子,叫他聽父親的,可是他仍不表態。父親氣惱,指著他的鼻梁吼道,你跟老子跪在地上,要不你就不要找我了,我跟你斷絕父子關係。
母親過來勸,登兒,你就下跪,乖點,父親會原諒你的。
李登覺得挺沒有麵子,認為自己年幼的時候跪一下可以,長這麼大了,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再跪下去,感覺沒有人格。
母親看出了他的心事,開導說,你在父親麵前永遠是孩子,跪一下認個錯,父親會原諒你的。家裡又沒有外人,也不存在醜不醜的。
聽母親這麼講,李登便跪下來,父親認為對他的懲罰僅僅是下跪還不夠,因為下跪並不難受,不能觸動他的靈魂,他也意識不到錯誤的嚴重性。
父親便望著跪在地上的兒子說,你把雙手舉起來,過一個時辰再放下去。
古代的一個時辰就是現在的兩個小時,一般讓人把雙手舉起,像投降一樣舉起幾分鐘,人不覺得難受,超過了一刻鐘,人就受不了,因為手是自然朝下的,要它朝上舉久了,血液難以上去,人就會感覺酸軟不適。
這會兒,李登還真的把雙手舉起來,他清楚,不讓著父親,不順著父親的意思來,父親就不可能拿錢出來買羊送給李家富,他也沒有理由勸李家富到縣衙撤訴,讓李道德早點出獄回家,這樣,他就不能討好李梅香。可當他的雙手舉了約半個小時,他的身子開始打顫,支持不住了,父親就做個手勢,示意他放下雙手。
兒子變老實了,父親沒有虧他。第二天,父親帶著李登到紅林山牧場購買一公一母可以配種的兩隻羊牽到李家富的莊園,說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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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富說,你替鄰居李道德說話,這種助人行為也值得提倡和尊重,但是李道德做了不道德的事,隻盜了我羊圈裡的一隻羊,我不可能要求你們代他多償還一隻,這樣不好,我莊園不是靠占人家的便宜起家的。
李父說,我不是說了,要求你撤訴,多送一隻羊,就當我給你一些好處,抵作訴訟費吧!
李家富拍著羊圈的欄杆說,我去撤訴,還不知縣衙受理不受理,要是救贖不出李道德,我反而感到理虧,你送來的兩隻羊,我乾脆都不要了。
李父說,隻要你誠心撤訴,成功與否與你無關,這兩隻羊你還是收下吧!算我和兒子真心實意求你。
李家富反複強調沒有把握,搔頭撓耳一副為難的樣子。站在一邊的李登便出主意,這樣行不行?我代你寫一份撤訴狀,你在上麵簽個字兒,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呈送縣衙就一起進縣城,不願意就不勉強。
李家富說,照你的辦,縣城我就不去了。
兒子要了筆墨紙硯,幾下子就寫出一份飄著滿紙墨香的撤訴狀,讓李家富在上麵簽了字,兒子拿著這份撤訴狀,準備當時就趕到縣衙遞上去。
李父阻止道,天色不早了,明天送去吧!
第二天,李登拿著撤訴書沒有直接到縣城,而是像報喜一樣叩開李梅香的家門說明來意,迎上他的不是梅香,是她母親,並把撤訴狀給她看,老人眼前一亮,連聲說,謝謝你了。
李登走到天井的邊沿,眼珠左右轉動,希望看到他心裡牽掛的梅香,可是沒有見到她的蹤影。他順便應酬著說,謝麼事?誰叫我們兩家是鄰居,你家的事也是我家的事,幫忙是應該的。老人激動地講,還是古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她看著那撤訴書,因不會識字,便叫李登念給她聽。
李登說,梅香到哪裡去了,她讀了幾年私塾,認識字,讓她來念吧!老人說,梅香一時半刻不能回,她一清早到集市找郵差去了。還不是聽你說,讓李家富出麵為他父親撤訴,早點出獄。她昨晚將這事向父親寫了一封信,今早去找郵差,希望把信早點送到父親手裡,也好讓父親高興。你要能等的話,說不一定梅香找到郵差,交了信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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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登沒有耐心等,說算了吧!我到鎮上去碰她,碰見她就和她一起到縣衙去遞交這份撤訴狀。
老人還想讓李登把撤訴狀的內容念一下,可李登聽說李梅香不在家,就轉身大步邁過大門門坎,徑直踏上一條繩子一樣彎彎曲曲甩向集市的村道。李梅香的母親看著他漸行漸遠,仿佛看到的是一種離她及其家人越來越近的希望……
李登趕到集市,沒有直接朝通往縣城的那個方向走,卻往北麵的郵差門樓走去,可是去了沒有找到李梅香,他有些失落感,便從衣袋裡掏出那份李家富簽了字兒的撤訴狀看了看,仿佛怕它也失落了。
他又將它放回口袋,一會兒又摸摸。李登站在郵差門樓前猶豫了一陣,是走還是在這兒等候李梅香?他竟然沒有了主意,很想和李梅香一起到縣衙去遞上撤訴狀,可是碰不見她。
忽然想到應該問一下郵差門樓裡的人,果然走過去問有沒有一個姑娘來發過信?
一個胖女人回答,有一個姑娘來過,我們的郵差出去了,叫她把信放在這裡等郵差回來再投遞。她像是有點急,我就問她,這封信要送到多遠的地方,她說縣衙的監所,還說她父親蒙冤坐牢,現在有人想救贖他出來,她想捎去一封告知信,讓父親高興、高興。見她沒有把信交給我,很著急的樣子,我便說,縣衙的監所就在縣城,並不遠,你何不親自去一趟?也好探視你父親。她聽我的,點一點頭就轉身走了。
李登“哦”一聲,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