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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語遲醒來的時候,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正透過窗簾灑進屋內,天色明亮但太陽還探不出地平線。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推開落地窗的窗簾,遠山在薄霧的籠罩下顯得模糊不清。
這難得的周末,裴語遲打算在家好好休息。他泡上一壺新采的龍井茶,捧起厚厚的書卷坐在窗前的藤製躺椅上,任由天光撥開朦朧的輕霧,灑落在書頁與眼簾上。
這時,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他通常在閱讀期間,任誰找他,隻要不是工作上的急事,他也斷不會中斷思路去查看手機。
他本不想理會,又翻了幾頁,然而今天的他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百般不得其解。於是拿起手機,是希雅給他的信息,心中湧起一股無以名狀的悵然,他點開信息:
希雅:“裴老師,在嗎?”
裴語遲:“不出意外,未來幾十年都在……”
希雅:“我是來祝您萬壽無疆的!”
裴語遲:“哦,這麼高的壽命預測,我得準備一下!”
希雅:“您可得好好準備,可長可長了。”
裴語遲:“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吧!”
希雅:“啟奏,上次北京見過的投資人莊則雍先生過來談合作,說要見您。”
裴語遲:“莊老先生是個有趣之人,可以見一下,那你就不必去了!”
希雅:“好嘞!給你們安排好,我就走,還不行嗎?”
裴語遲:“行!”
希雅:“我們很榮幸能獲得莊老先生的支持。他常對我盛讚您的學識和品德,著實對您讚譽有加。到時您二位相談甚歡,您感激我還來不及呢!”
裴語遲:“莊先生確實是位學識淵博、見解獨到的長者,能得到他的欣賞,實在是我的榮幸。不過,我和他的學識水平還有一定差距,您過譽了,感謝您能讓我們有這樣難得的機會。”
希雅:“好嘞,我安排好就告知您。”
……
裴語遲無奈又鐘情地望向窗外,遠山的薄霧仍舊縹緲,然而他的心境,卻是霎時間晴朗起來……
希雅心中一陣雀躍。她迫不及待地在鍵盤上敲下回複,卻始終不知如何表達心中如泉湧的喜悅——這個男人,怎麼就總能理解她的心思,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她最完美的答案。
她突然產生一種衝動,想立刻打電話過去親口道謝,卻又覺得這樣似乎太過丟人現眼。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狂喜,敲下以下幾個字:
希雅:裴老師,謝謝!
她盯著那三個感歎號出神,仿佛可以看到裴語遲的笑容在眼前若隱若現。她知道,這份投資對她來說意義重大,而他的支持,更加令她感到溫暖。她相信隻要有他在,一切都會順利。
裴語遲的回複在片刻後又一次亮起:
裴語遲:“你要成功,我就在你身後。”
她的心仿佛融化在這句話裡,化作一汪柔情。她最喜歡他這副了然的語氣,仿佛早已看穿她所有的牽掛與不安,然而永遠樂意在她需要的時候伸出援手。
她萬般柔情地望向窗外,遠山之上的朝霞在雲彩間朦朧,然而她心中的天空,已經美好到極致。
希雅精心選擇了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濃密的樹蔭遮擋了大部分光線,隻有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照射進來,形成一方清新沉靜的空間。她知道,裴語遲會喜歡這裡的隱秘與安寧。
推開門,熟悉的身影讓她心頭一顫。裴語遲靜靜地坐在那裡,在看到她的一刹那輕輕一笑,柔和的燈光下,他的眉眼如常溫煦。
“我來晚了?”她笑著在他對麵坐下,習慣性地將外套掛在衣帽架上。
“還好,我也剛到不久。”他的語氣平淡自然,似乎並不在意兩人獨處的時間長短。
然而她的心卻為這平靜的語氣而悄然融化,上次北京之行的點滴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讓他的存在變得熟稔而珍重。
“北京之行辛苦你了。一個人回來的時候,真的不太習慣。”她抬眼望向他,試探地表達心底的思念。
他的眉頭微蹙,似乎看出她心中的不舍。“我隻是不想給你帶來麻煩,你一個人應付得來嗎?”他的眼神裡是真摯的擔憂,令她內心溫暖。
“沒問題,怎麼來,就怎麼回去。”她微笑回應。
就在兩人對視之際,服務生恰逢其時送上菜單。希雅低頭細看,裴語遲則將菜單移到一旁,靜候其他來賓。
陽光斜斜照在他臉上,輪廓棱角分明,希雅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中湧起莫名的依戀與眷念。
原來他也同樣需要她的存在,即便從未言明。兩人之間微妙的依存關係,似乎正在悄然發酵,成為極大的慰藉。
“今天真要謝謝你過來,和莊老先生他們談的非常順利。”她笑著在他對麵坐下,“基本的細節我們都談妥了,隻是您的魅力太大了,他們說還想再聽聽你的意見,然後準備簽約了。過幾天他們有幾位說要回國了,所以實在沒辦法,隻能打擾你的清靜。”
裴語遲的表情有些詫異,很快就換上往日的淡然。“我何德何能,自己的合作沒談成,倒是成人之美了你們?”
“裴老師,您格局又小了。”她的笑容裡有幾分無奈,“不過我確實無以回報,我知道你不可以喝酒,今天我隻能多喝兩杯全當賠罪加示謝了。”
他端起茶杯,笑著望向她:“太昊的成功都靠的是你自己的努力,換作彆人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會儘可能地談一些自己的想法,我沒做什麼,你不必覺得虧欠。”
他的眸中也倒映出她的笑容。這一刻,一切都顯得如此美好與圓滿。
這時,莊老先生帶著幾位投資人來到包廂。莊老與裴語遲一見如故,寒暄過後,眾人圍坐在圓桌兩側,邊品嘗著滋味馥鬱的佳肴,邊就工作事宜暢談,氣氛熱烈而輕鬆。
“太昊科技這次未能與楓林達成合作,實在遺憾。”莊老感歎道,“您二位的配合定能產生無限的協同效應。”
“倘若時機成熟,合作還可期。”裴語遲說,“到時還請各位鼎力相助。”
莊老讚賞地點頭,笑道:“裴先生是難得的英才,您若有興趣,不妨到京城發展,加入我們的商圈,或可打開新的局麵。”
裴語遲謙遜一笑:“莊老過獎,裴某不才。我更希望能在新聞事業上有所建樹,在本地發揮所長。”
莊老讚賞地點頭,笑道:“如此年輕有為的才俊,必將前程似錦。日後若有打算,儘管開口。”
兩人投機聊得起勁時,不遠處,希雅靜靜地注視著裴語遲,眼波溫柔如水。
宴席十分活躍,眾人舉杯暢飲,彼此頻頻碰杯。裴語遲不飲酒,便由希雅主動與客人碰杯,兩人笑語晏晏,氣氛融洽。
席間希雅也不免多飲了幾杯,臉上浮起一抹醉酡紅暈。
她輕輕放下酒杯。就在這時有服務員走過來在希雅耳邊低語,原來是幾位飯店的工作人員表示很想和裴語遲合影留念。
希雅麵露為難之色,裴語遲早已習慣用餐合影的事情,他心領神會,思考片刻,表示可以出去合影,但請確保不要影響其他客人。希雅想起上次青聯籌備會的情景,趕緊跟了出去。
希雅走出包廂,飯店老板和服務員已經殷勤地聚集在門口,見到裴語遲,個個臉上洋溢著喜悅。
希雅的目光定格在裴語遲身上,仿佛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小細節。
他挺拔地站在走廊中央,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內斂的力量。他的眉宇間似乎隱藏著曆經滄桑的睿智,雙眼中又透著青年人特有的朝氣與熱血。
裴語遲神情從容,周身氣場不容侵犯,卻也絲毫不那麼咄咄逼人。種種氣質的結合,讓他的存在如此出眾。
這樣出類拔萃的人,氣質裡散發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讓所有人都想親近。哪怕隻是留下一個合影或簽名,也令人滿足欣喜。
隻見幾位女服務員興奮異常,有的挽住裴語遲的手臂,有的拉著他的手,甚至有人扒住他的肩膀,毫不避諱。這讓希雅看著這幅場景,心頭不是滋味。那副美好的身軀,如何能被人這樣隨意觸碰?
希雅如何看不出來,他雖然麵帶微笑,但那雙總是清澈泰然的眼眸卻略帶為難之色。他不喜歡成為彆人聚光燈下的焦點。他低調內斂,喜歡獨處與靜思,寧願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之中。
而今天,為了她,他卻不得不出席這場聚會,迎合投資方的要求。他不得不強迫自己擺出一副得體的笑容,接受一番沒完沒了的寒暄與讚譽。她知道這對他來說是多麼不舒適的體驗……
裴語遲的神情依舊溫和平靜,雖然身體時不時被粉絲碰觸擁抱,但他隻是保持淡定的微笑,仿佛並不介意。
一名粉絲興奮地拉住他的手臂,裴語遲稍稍側身,禮貌但堅決地拂開她的手,示意自己要走了。即便如此,在最後的合影中,仍有粉絲衝動地想觸碰他。
終於結束合影,裴語遲長出一口氣,大步流星地走到希雅身旁,身體微微前傾,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臉上綻開放鬆的笑容,那股被隨意觸碰的壓抑感,終於得到釋放。
“走吧!”他的聲音格外輕鬆。
“對不起!”希雅小聲說道,內疚之情溢於言表。
聽聞她的道歉,裴語遲臉上的禮貌笑容瞬間凝固,慢慢消失。他輕輕歎氣,溫潤的眼眸中滿是寬容和疲倦。
那個眼神明明無言,卻道儘了他想表達的所有,他知道這對她很重要,他也知道自己有多麼不適應,但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她身邊。
在她眼中,裴語遲一直是高不可攀。麵對這般淩亂的觸碰,她隻覺得心疼,但是更深處,卻也忍不住羨慕那些能如此接近他的人。
她知道,自己未來永遠隻能是朋友。然而此時,也許是酒精作用,她禁不住產生了一種突如其來的衝動,就像那些女孩兒一般,她想拉住他的手,觸碰他的皮膚,跟他更加親近。
然而她明白,那永遠隻會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她有她的生活,而裴語遲,也早已超出了她的可及範圍。
就在這時,希雅感覺體內酒勁忽然上來,一陣暈眩感襲上心頭。她嘴裡苦澀,四肢無力,身子一個踉蹌……
“小心!”裴語遲眼疾手快扶住她,希雅整個身子都癱軟在他懷裡。她閉著眼睛,呼吸急促,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你還好嗎?”裴語遲關切地問,隻見希雅搖搖頭,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我送你回家吧,今晚你已經喝太多了,明天還要工作,好好回去休息。”
她點頭,望進他溫煦的眼眸,腦海裡出現的卻是他剛剛在彆人懷中時的樣子。
裴語遲回到包廂,臉上帶著些許歉意,朝莊老他們點了點頭,語氣禮貌而誠懇地說道:“各位,非常抱歉,我想今晚到此為止了。希雅喝得有些多,我要送她回家,確保她的安全。真是對不起,結束得太突然,希望各位見諒。”
說著,他往外瞥了一眼,隻見希雅正在門外輕靠著牆壁,臉上顯出明顯的酡紅。
莊老和其他投資人理解地點點頭,紛紛表示支持裴語遲的做法。裴語遲謝過他們的體諒,恭敬地一一與投資人握手告彆。
裴語遲微微頷首:“多謝各位諒解,我會照顧好希雅的。那我就先告辭了。”
末了,裴語遲來到希雅身邊,見她雙眼略失神,顯然是醉意上頭。他輕聲問:“你還好嗎?我送你回家。”
希雅勉強點點頭,就感覺頭重腳輕。她一個不穩,身子歪斜過去。
裴語遲眼疾手快,穩穩地扶住希雅纖細的腰身,將她輕輕扶正,生怕她一個不穩摔倒。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起希雅,一步步離開喧囂的宴會現場,像扶著一株易折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