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說到一半欲言又止。
李世民則是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他也明白王德的意思。
不過李慎的懷疑他也不能不當回事。
“李安，你立刻派百騎司前往西突厥，打探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老十那個逆子雖然愛胡鬨，但有一點，他膽小，而且謹慎。
他最大的能耐就是趨吉避凶，能夠感受到危機。
王德，你去查查紀王府最近去西域的商隊有沒有減少就知道了。”
“是，臣立刻就去安排。”李安儘忠職守，立刻就去安排密探。
李世民吩咐完看著眼前的茶水發呆。
西突厥對大唐一直虎視眈眈，今年更是跟吐蕃合謀想要攻下青海道要邑。
青海道要邑被李慎建造的穩若金湯，若是被他們占據了，那以後大唐將會被他們無休止的襲擾。
因為有了要邑，他們進可攻退可守。
隻不過他們沒有成功。
如今臉皮已經撕破了，大唐跟西突厥早晚都有一戰。
“陛下，老奴覺得會不會是紀王殿下猜錯了呢，西邊的事情跟西突厥可能沒有關係。”
王德突然開口道。
王德認為，李慎肯定是覺得紀王府在安西的事情是西突厥做的。
“是有這個可能，不過以防萬一，還是派人過去查探一番，明年朕準備對西突厥用兵。”
李世民還是覺得派人去看看的好。
“陛下，還有一件事要向陛下稟報。”
“什麼事？”
李世民倒了一杯茶水。
“陛下，就是這個。”王德說完拿出來一個盒子。
李世民好奇的接了過來，左右看了看，很平常的一個木盒。
“這是何物？”李世民問道。
“啟稟陛下，這是下麵的人在一處馬車的暗格中發現的。”王德稟報。
李世民聞言打開盒子，發現裡麵有幾個信封和一個本子。
好奇的拿出一個信封抽出裡麵的信件看了一眼，接著李世民瞳孔一縮，
臉上表情更是大變。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王德：
“這是從”
“回陛下，正事。”王德點點頭。
李世民低頭繼續看信，兩手控製不住的顫抖，片刻之後，李世民恢複了平靜。
他把信裝進信封中，然後拿出第二個信封繼續看。
這期間王德就這麼呆呆的站著，連喘氣都不敢大聲，他知道陛下現在正壓抑著怒火。
而且越是平靜，陛下的怒火越激烈。
待看完了所有的信之後，李世民才抬頭看向王德：
“這些都有誰看過？”
“啟稟陛下，老奴看過，還有下麵的那個人應該也看過，沒有其他人了。”
王德小心的回道，他已經能夠感受到李世民身上帶來的王者威嚴。
“可靠麼？還是處理了吧。”李世民語氣低沉。
“陛下，此人絕對忠於陛下，而且若是突然消失，恐怕會被人察覺。”
王德趕緊道。
“嘭！！”
李世民最心愛的一套官窯茶壺，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裡麵的熱水四射飛濺。
王德被燙了一下也不敢吱聲。
“這事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李世民站起身來到火爐旁，將盒子裡的信一封一封的扔進火爐。
“陛下放心，絕不會有第四人知道。”王德連忙行禮。
李世民拿起了那個本子，打開看了看，本想也扔進火爐，可是最後收住，
將那本子放進了自己的書房暗格中。
做完一切，李世民像是衰老十歲一般，躺在臥榻上，呢喃自語：
“難道這就是老天對朕的懲罰麼？”
“陛下息怒，彆害了身子。”王德趕忙上前安慰。
“王德，你跟隨朕東征西討，最後為了朕居然甘願入宮侍奉左右。
朕從未沒有把你當過外人。
你告訴朕，朕真的做錯了麼？
外界傳言，說朕繼承大統來路不正，名不正言不順，惹怒上天。
難道現在就是上天對朕的懲罰不成？”
李世民看著大殿的頂棚，姿勢跟李慎甚是相似，聽著像是問王德，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王德想了想斟酌了一下之後才開口回道：
“啟稟陛下，老奴並不信上天，陛下所言也不過是外界傳言罷了。
若是有因果循環，老奴這一聲殺人無數，跟隨陛下在洛陽之時，老奴砍到刀都倦了刃。
可如今老奴依舊活的好好的。
老奴隻是陛下待老奴不薄，老奴這一生都會效忠陛下。
陛下所言就是命令，管他什麼上天不上天。”
聽到王德的話，李世民將頭轉了過來看著王德：
“你這老狗，這些年跟那逆子學壞了，油腔滑調，阿諛奉承，你就不能學點好？”
“哎呦，陛下，老奴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跟紀王殿下無關，老奴隻忠於陛下一人，
哪裡能跟紀王殿下學呢，再者老奴也學不來紀王殿下。”
王德堆著笑容說道，他開始把李世民的主意往李慎那邊引，
這招百試百靈，隻要李世民大悲，或者大怒之時，提到李慎立刻就能夠轉變。
果然李世民一聽道李慎立刻冷哼一聲：
“哼，彆以為朕不知道，你上次去紀王府又收了李慎的銀錢，你說你這個老狗要那麼多銀錢乾什麼。
你以為朕會不管你麼？”
一般的宦官攢錢都是為了出宮之後能有個活路，可是王德不是一般的宦官。
王德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就算死他都得死在宮裡。
王德對於李世民知道自己收了李慎的錢倒是不在意，嘿嘿一笑道：
“嘿嘿，陛下明察秋毫，老奴確實收了紀王殿下一點小錢，陛下也知道紀王殿下的個性。
老奴要是不收，紀王殿下就會覺得丟了顏麵。
老奴知道陛下疼愛老奴，將來也會管老奴，可是老奴就是不想給陛下添麻煩。
等老奴走不動了，就在皇宮的一角弄個院子，老奴攢下的錢足夠老奴的吃穿用度了。”
這些年他可沒少收李慎的東西，李世民也都知道。
因為李慎的性格就是如此，連朝中大臣他都像是奴婢那邊打賞。
“你這老狗，真以為朕是薄情寡義之人麼？就算朕不在了，朕也會讓太子照顧你，或者還有那個逆子呢？”
李世民聽到王德話，有些感動。
“陛下，你是不知，老奴前天跟紀王殿下玩笑說老奴出宮需要他的照拂。
把紀王殿下嚇的不輕，立刻就跟老奴翻臉拒絕呢。”
“哈哈哈哈！！”
（這裡我想了一個不同的劇情。沒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