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的話音剛落,劉秀娥尖銳的聲音便從隔壁飄了過來——
“你們是親兄弟,你給他幫忙行,問要個方子怎麼就不行了?”
“需要的時候就是親兄弟,掙錢的時候怎麼想不到你?”
宋夏江脾氣也緊跟著上來,“劉秀娥,你她娘的再說一遍試試,彆逼我動手,你要是不爽還給我滾回娘家去。”
張素娘擔心江清月誤會,連忙解釋道,“三弟妹,這方子的事你彆誤會,我們都沒那個想法,我相信老二也沒有。”
“而且這事也不是我們幾個說出去的,娘特地叮囑過我們不要告訴二弟妹,我們那天下山後都天黑了,路上也沒碰上人。”
江清月放下簍子,想了一瞬,“那劉秀娥是今天才回來的?有人來家找過她?”
張素娘想了想,突然記了起來,“對了,今天你那個堂妹江翠翠過來找過她,倆人一塊出去了一會,好像就是從回來就開始和老二不對付了。”
江清月恍然,朝著張素娘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大嫂你先回去吧,勸娘彆動氣。”
張素娘噯了一聲,答應著便回到了隔壁。
宋冬梅也氣得不行,放下簍子就要過去隔壁幫忙。
江清月直接將人拉住,“隔壁有二哥在,你就彆去了,有和她磨嘴皮子的功夫咱們不如想想怎麼治治挑事的江翠翠。”
這幾天,她一直忙著掙錢,也沒工夫去找江翠翠。
上一筆賬還沒算呢,這就又跑過來搞事情了。
看來不能再等了。
提到江翠翠,宋冬梅也是咬牙切齒,“三嫂,那我們現在去找江翠翠?上次不是你說沒有證據治不了她嗎?”
江清月搖了搖頭,轉而問道,“最近你有見過她嗎?自從上次從這離開,好像就再也沒見過她了。”
說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在砍竹子的宋硯。
宋硯察覺到她的目光,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道,“我不曾見,也未曾來過。”
宋冬梅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三嫂,我見過啊,你不知道,自從上次從這回去,也不知道她是著急上火還是怎地,聽說臉上長了一臉的膿包,還上山找什麼草藥說要敷臉,對了,就是昨天我們上山碰到的。”
江清月兩手一攤,破案了。
“看樣子昨天晚上,她一路跟著你們,看到你們把東西搬進了院子。”
宋冬梅氣得咬牙切齒,“怪不得,這女人臉都爛成那樣了,還有心思想著禍害彆人。”
江清月垂眸思索片刻,心中浮上一計。
朝著宋冬梅勾了勾手指,附耳低語道,“一會你先回去勸架,好好勸勸二嫂,順便——”
宋冬梅先是一頭霧水,後來越聽越高興,眼睛都亮了起來。
“三嫂,我知道了,你就等著瞧好吧。”
宋硯見兩人竊竊私語地說著什麼,無奈地勾了勾唇,繼續低頭做他的竹碗。
另一邊。
宋冬梅跑到隔壁後,破天荒地拉著二嫂劉秀娥苦口婆心地安慰了起來。
劉秀娥正是一肚子的委屈沒地方發泄,碰到宋冬梅願意聽,也顧不上平時兩人關係如何。
便一股腦兒地開始給她倒苦水。
宋冬梅聽得惱火,嘴上還隻能笑嗬嗬。
劉秀娥吐完苦水,又開始想從宋冬梅身上套話,“你說那江清月以前在家就是個草包,怎麼嫁了人就什麼都會乾了?她賣的那仙草凍到底是咋做的啊?”
宋冬梅乾笑兩聲,“二嫂,你就彆惦記了,那玩意太複雜了,我天天在旁邊看也學不會,就你這——還是算了吧。”
“而且我三嫂她從來都不是草包,之前隻是不願意出頭罷了,難道你沒發現嗎?她臉上的膿包都被她治好了。”
一聽到膿包,劉秀娥果然立馬來了興趣。
“那你知道她臉上那膿包是怎麼治好的?”
說完,見宋冬梅不太願意說,便拉著她激將道,“小妹,你才吃了她幾頓飯就被收買了,你這些天天天幫她乾活,她有給你工錢嗎?”
宋冬梅歎了口氣,“工錢?一文沒有,不過就她那生意,掙得夠我們三個人吃飯都夠嗆。”
劉秀娥撇了撇嘴,“小妹,你說那什麼仙草能賣錢,她不願意告訴我們就算了,這治臉的偏方又不耽誤她掙錢,告訴我能少塊肉嗎?”
宋冬梅嗬嗬笑道,“二嫂說的也有道理,那這樣,我等下就去找三嫂問問,不過你可要答應我彆再吵吵了,還有,這偏方拿回來你可不許去賣錢或者給彆人用。”
劉秀娥拍著胸脯保證,“我娘家妹子這兩天臉上長了膿包,我是給她求的,絕對不可能拿出來賣錢或者告訴旁人。”
“隻要你能幫二嫂要來,保證重謝。”
宋冬梅不大情願地起身,“好吧,那我去試試看,你彆忘記答應我的就成。”
說完,便起身去了隔壁。
江清月這會正在做飯,見宋冬梅來了,便小聲問道,“如何?”
宋冬梅也回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魚咬勾了。”
吃完飯,宋冬梅便讓江清月幫她寫個方子好帶回去。
江清月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缺心眼?這方子要是落到她手上那就是落人口實了,一會你就這麼說——”
宋冬梅聽後眼底一亮,“我知道了,還是三嫂想的周到,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告訴完宋冬梅治痘的偏方後,江清月很快就把這事給擱置身後了。
畢竟對現在的她來說,什麼都比不上攢銀子重要。
過了兩天,正當江清月把這事拋之腦後,開始在家準備做麥芽糖時,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喧鬨聲。
門一打開,江翠翠就衝了進來。
一起來的還有被她強拽過來的劉秀娥。
江清月瞥了一眼江翠翠慘不忍睹的臉,嫌棄地捂住了鼻子,“你掉茅坑了?”
江翠翠本就在氣頭上,聽見她這麼一說,頓時惱羞成怒——
“江清月!你裝什麼裝!這還不是你害的?”
“你害我塗了兩天的豬糞和牛糞,現在這味道怎麼洗也洗不掉!你這個毒婦!”
話音落,已經有不少看熱鬨的人圍在了院外。
江清月驚恐萬分地看了一眼江翠翠,“你說什麼?我害的你?我這幾天可從未見過你,如何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