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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紅顏知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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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峰在殿中設下了豐盛的花子宴,眾人你一杯、我一盞的不斷敬酒,袁秋嶽亦是心情暢快,與丐幫弟子們痛飲起來。

正歡宴之時,忽見沈南峰手捂前胸劇咳數聲,而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倒於地上。

袁秋嶽及眾人不由大驚,忙起身上前查看,但見其麵無血色,氣息微弱,顯然是內傷複發。

沈南峰尚未昏厥,他苦笑著強打精神道:“實在慚愧,適才飲酒過猛,致使內傷突發。唉!真是可惜,我那半隻肥雞尚未啃完,看樣子是無福消受了。”

袁秋嶽聞言對沈南峰頓生崇敬之心,暗道:“他內傷如此之重,依然在此陪我飲酒,真是義氣深重,而且頻臨死亡仍舊從容談笑,足可稱得上是淡泊生死的豪士英傑,我定要將他內傷醫好不可。”心念至此,不由握住沈南峰的手道:“沈舵主儘管放心,有我袁秋嶽在此,你是絕對死不了的!”

尹小六道:“袁少俠莫非精通醫術不成?”

袁秋嶽道:“醫術我是半點不懂,但療傷聖藥我這裡倒是存有不少。”他一邊說著,一邊自懷中取出五六隻小玉瓶來。

尹小六道:“哦,這麼多,不知是何聖藥?”

袁秋嶽看了看鏤在玉瓶上的字跡,道:“這一瓶是‘虯龍髓汁’,那一瓶是‘雪山冰蟾’,還有‘玄冰玉露’‘造化金丹’,‘噬月靈犀’的獨角,‘血潭金鯉’的鱗片,這些先讓沈舵主慢慢服用,若是不夠我還有更好的。”

尹小六與眾花子的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兩圈,一眨不眨地盯著袁秋嶽手中的玉瓶,那表情如同餓了三個月,突然看到了一隻肥雞一般。這也難怪,因為那些藥任何一瓶都是萬金難買、世間罕見的曠世靈藥,休說吃到,便是嗅它一嗅,也算得上是他祖上積德。而現在居然有人要將這宇內瑰寶雙手獻上,怎不令那些小要飯的萬般驚詫、欣喜忘形?

沈南峰原本無力萎謝的眼神刹時變得雪亮,好似已經將那些聖藥全部一股腦吞下了一般,氣色亦好了許多。他用略顯顫抖的聲音道:“袁少俠,莫不是拿我臭要飯的取樂?你所說的皆是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其功效據言不但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而且更是助習武之人增長功力、打通生死玄關的稀世妙物!這些聖藥被同時據有,那是絕不可能的。”

尹小六亦道:“不錯,袁少俠你可否告知我等,你是如何得來這些聖藥的麼?”

袁秋嶽淡然一笑,道:“說起這些瓶瓶罐罐的來源倒也頗為有趣,你們可曾聽過‘嵐穀魔醫’這個名號?”

沈南峰沉吟片刻道:“不錯,老幫主在世之時曾提到過這位武林異人,據言此人的醫術已參天地造化,堪比大羅金仙,昔日一代名俠‘彩虹公子’慕容磊,便是經他妙手救治,才幸免逃脫飄渺穀‘輪回毒煙’一劫,不過他生性極其怪異,從不介入武林是非,更甚少在江湖上走動,近年來已無人知其下落,便連他的名號亦好久沒人提及了。”

袁秋嶽點首道:“嗯,在下所說正是此人,這位‘嵐穀魔醫’如今業已得道仙逝,隻留下一位徒弟叫葉元俊,現隱居於蜀中寒闕山‘覓月小築’,數月前我行至劍門,無意中遇到了魔醫的寶貝徒弟,他居然娶了唐門最刁蠻的‘玉腕毒花’唐朱顏為妻,我極力勸諫他下手除掉那刁婦,免得日後遭遇不測,可歎他忠言逆耳,半句也聽不進去,因而在下便略施手段,來證明我所言非虛,當日我讓葉元俊假意外出,中途折返隱身房外,而我則進入唐朱顏的閨房之內對其試探。”

話方至此,袁秋嶽略一停頓,朝眾花子掃了一眼,複道:“諸位一定認為在下行為荒唐,對那女人的仇視也太顯武斷,可若是你們見到了那日閨房中發生的事,看法必會大為改觀。”

叫花子們張著嘴巴,兩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袁秋嶽,靜等著他的下文,顯而易見,他們對‘閨房之事’也頗感興趣。

袁秋嶽一聳肩道:“唐朱顏當時恰巧正在配製化骨毒汁,見我進入閨房居然毫不吃驚,並起身對我一番挑逗,我掏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對她言明隻有殺了葉元俊,銀票便歸其所有,你們猜她如何回應?”

尹小六搖搖頭催促道:“袁少俠,快說呀!”

袁秋嶽道:“她居然說自己配製化骨毒汁正是為了毒死葉元俊,因為他手裡有‘嵐穀魔醫’遺留下來的幾種療傷聖藥,這些藥可以輕易化解唐門之毒,為了得到這些聖藥,她才咬牙嫁給了那個蠢材,她還說,隻要我能助其殺了葉元俊並得到療傷聖藥,非但不取我那一萬兩銀票,而且還要把她的身體倒貼給我。”

眾花子聽得啼笑皆非,尹小六在一旁揶揄道:“袁少俠,如此財色雙收的美事真是求之不得呀,我們這些窮花子恐怕一輩子也碰不到這等奇遇,唉!著實羨煞人也,對了,唐門之主‘酒癲狂生’已在凝香穀一役中喪生,如今唐朱顏儼然成了新門主,袁少俠若得到她的芳心,豈不等於得到了唐門的百年基業?哈哈,真乃妙哉,真乃妙哉!”

袁秋嶽連忙擺手道:“我倒是萬分樂意,可惜未等我答應下來,葉元俊便已從房外破門而入,一拳將那婆娘打翻在地,把桌上方配製的化骨毒汁全都灌入她的嘴裡,不用我說,你們也猜得出唐門的毒藥吞下去後,會有何種結果,至此,葉元俊為報答我的點化之恩,便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一個不留的全都塞給了我,這即是眼前這些靈藥得來的原因。”

尹小六搔了搔蓬發,吐了口粗氣道:“那刁婦真是死有餘辜,我若是葉元俊,絕不會這麼容易讓她死。”

沈南峰道:“袁少俠,這些聖藥既是葉元俊為報你俠義之情而予以相贈,我沈某怎能恬受?”

袁秋嶽道:“沈舵主切勿推卻,這些聖藥放在我這兒亦無太大用處,而眼下你重傷待治,丐幫也需要一位能擔當重任、功力高強的舵主,此藥正好派上用場,在下算起來也是丐幫的一份子,很久便想為幫中儘些綿力,今日可說是如願以償了。”

沈南峰感動的熱淚直流,道:“袁少俠,你真是丐幫與我沈南峰的大恩人,我真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少俠!”

袁秋嶽笑道:“報答我還不簡單,待你傷勢痊愈,天天為我做叫花子雞吃,我便心滿意足了。”

沈南峰破涕為笑,尹小六以及眾花子也都被逗得前仰後合,笑成一片。

他們已好久沒這麼痛快的笑過了。

朝遊北海暮蒼梧,

袖裡青蛇膽氣粗。

三入嶽陽人不識,

朗吟飛過洞庭湖。

此乃呂洞賓在嶽陽樓上留下的詩句。

嶽陽樓與黃鶴樓、滕王閣並稱三大名樓,其氣勢輝宏壯觀,可想而知,不少騷人墨客常駐足於此,留下不朽詩篇,昔日歐陽修書嶽陽樓記,使得它更加馳名久遠。

袁秋嶽並不願附庸風雅,但還是來到了嶽陽樓。因為丐幫弟子為他打探到,本月初七在嶽陽樓將有一個武林盛大集會。

集會之發起者乃嶽陽武林翹楚“巴陵聖君”皇甫嚴。

皇甫嚴武功造詣精深,南北各派武學幾乎樣樣精通,而且自身的獨門絕學“聖君九式”劍法更是少遇敵手、獨步武林。五十年來,因老俠在嶽陽一帶聲望頗高,極少有人敢不給他麵子,這次恰逢七十大壽,特派發皇甫世家專用的“聖君帖”,相邀四方名俠齊聚嶽陽,來參加他的英雄壽宴,此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就是在武林各派及世家公子中,選出一位少年才俊做為自己的孫女婿。

傳聞“巴陵聖君”的孫女皇甫婉兒乃武林第一美人,其父母自她幼年時在關外行俠,不幸遭惡人毒手,雙雙喪命,老俠把唯一的孫女奉若至寶、關愛嗬護,並將畢生武學之精髓儘傳與她,此女雖少在江湖中走動,但因“巴陵聖君”的威名蔭澤下,也享有“嶽陽玉女”的雅號。

近一年來,試圖攀上皇甫世家這門親的如過江之鯽,但能被“巴陵聖君”看入眼的可謂鳳毛麟角,而皇甫婉兒又是麗質絕塵、嬌柔秀美,媲如仙子下凡,潔如冰雪的玉女,自然凡俗的武林世家公子,極難叩開她的芳心。

此次皇甫老俠一番苦心安排,寄望著能為皇甫婉兒選到稱心如意的乘龍快婿、武林俊傑,因此在發帖邀請武林各派英雄之時,也另附信函言明了選婿之事。

皇甫世家的顯赫,外加武林美人榜排名第一的傾城絕色,此消息頓時不脛而走,接到“聖君帖”的真是欣喜若狂,沒接到帖子的也連夜兼程的趕來嶽陽,癡望能有機會一睹這位貌比廣寒仙子的冰潔玉女之芳容。

袁秋嶽近來派人潛入君山刺探丐幫總壇的虛實,準備尋找時機協同沈南峰、尹小六攻入“笑麵女乞”的老巢。為避免節外生枝,在嶽陽停留期間暫時停止了殺戮,此外他另行委派一批丐幫弟子去查詢慕容雯的下落。在此期間恰逢“巴陵聖君”設宴邀請群英,並在嶽陽樓前設下“武曲聖台”,凡各派才俊未娶妻者,均可登台展露實力,以便從中選出佼佼者,即有望成為皇甫世家的嬌客。

各路江湖人物紛聚於此,這正是摸清武林動態的大好時機,袁秋嶽豈會不來湊個熱鬨?他換了一身藍色布衣,隱於人群中向“武曲聖台”上觀瞧,但見皇甫嚴一襲猩紅的鬥篷,皓首銀髯,雙目如電。立於台上威風凜凜,氣勢如山嶽聳峙。

在他的左右有兩位武林長者,一位是“逆天叟”封玄楚,一位是“黑風散人”畢雲昭。這二人都是成名數十年,威名赫赫的一代名俠。皇甫嚴請他們來一是可以壯大門麵,二是讓二俠作為見證之人。

“武曲聖台”的一側,設有一排席位,“巴陵聖君”向台下武林各派人物施禮,又敘了一番場麵話,而後陪同兩位名俠落座,隨後又上來了幾位,分列兩旁。緊靠著皇甫嚴的是一位頭戴鬥笠,麵罩薄紗,身姿婀娜的女子,雖看不到麵容,但也猜的到應該是那位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婉兒了。

台下的人雖然眾多,但敢登台一展絕藝的卻沒有幾個,因為他們大都私下揣摩自己的斤兩夠不夠,可彆美人沒得到,又在群俠麵前丟了麵子。

率先來到台上的是“擒龍秀士”蔣英風,他一身儒裝,手裡握著一把鐵骨大扇,向台上台下眾人拱手道:“在下衡山派蔣英風,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僭越登台獻醜,望各派同道切莫見笑。”言罷。身形飛快旋轉,施展開六十四式“朔風卷雲扇法”,但見得扇影翻飛、狂風漫卷,其身法詭異飄忽,扇風烈烈駭人。一趟扇法使完,氣定神閒,拱手向群雄施禮,頗有少年英雄之氣概!台下拊掌讚好聲不絕於耳,蔣英風眉心不覺現出幾分得意之色。

皇甫嚴卿捋銀髯頷首笑道:“少俠果然扇法出眾,令老夫眼界大開,看來衡山一派後繼有人了,少俠請先下去歇息,其它事情容稍後再議。”

蔣英風朝眾前輩欠身致意,並有意朝皇甫婉兒處望了一眼,而後飛身形縱下台去。

皇甫婉兒嬌軀紋絲未動,薄紗後麵也看不出有任何異動,儀態依然端莊沉穩,不愧是名門世家的絕代佳人。

隨後上來的是雁蕩山三絕門弟子“鐵指祝融”冉龍飛。這個冉龍飛雖身係雁蕩山武學正統,卻曾機緣巧合,被武林異人“紅衣火魔”私授了“陰陽烈火指”。此指法剛猛霸道,被指風點中者,衣衫會化為焦灰,身體也如遭烈火灼傷,乃是一門至邪至陽的異派奇功。

台下雁蕩山的兩個弟子將一個草紮的人偶搬上台來,置於中間,冉龍飛向眾人施禮後,清嘯一聲縱起丈餘,兩臂在胸前交疊,挽起一個指花,猛一探臂,雙指虛空擊點,數道白氣從指尖射出,“噗、噗、噗”,刹時那草人燃起了烈焰,隻頃刻間便化為灰燼,觀者眾人驚得呆若木雞,半晌,才有人回過神兒來,為其喝起好來。

皇甫嚴一臉肅穆。輕輕點首道:“未想到‘紅衣火魔’的獨門絕學又重現江湖,真是武林同道之大幸!”

冉龍飛笑道:“聖君過獎,晚輩功力尚淺,還望您老人家他日給晚輩機會,指點一二!”

皇甫嚴道:“冉少俠不必過謙,有時間老夫定會與少俠交流,請到台下稍事歇息。”

冉龍飛抱腕行禮下台而去。少頃,又陸續有五人先後登台一展本門絕學,幾位均是各有所長,一時難分軒輊,直看得在場眾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紛紛嗟歎自身武功低微,不及登台之人十之一二!

“黑風散人”見已無人再登台一爭鋒芒,便與皇甫嚴耳語了幾句,皇甫嚴起身,向台下群俠施禮道:“諸位武林賢達,今日時近正午,老朽在舍下備了薄酒,在場英雄如肯賞臉,皇甫嚴自當感激不儘。

群俠齊聲道:“那就叨擾聖君了!”

眾人正待散去,猛聽得人群後邊一聲炸雷般的叱喝:“且慢!皇甫老兒,本公子尚未一試身手,豈能就此散去?!”

群俠尋聲望去,但見一個文生公子打扮的紫衫怪人,緩步來到台前,在他身後還簇擁著一群容貌凶惡,背著奇異兵器的隨從。

之所以稱紫衫公子為怪人,是因為他生得實在怪異絕倫,一張臉慘白無血色,眼神無情陰冷,鷹鉤鼻子透出惡毒邪氣,在顴骨至嘴角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疤痕色澤暗紫,猶如一條冰冷凍的蜈蚣,讓人望而生畏。

紫衫公子來到皇甫嚴麵前道:“聽聞皇甫聖君有意招婿,在下‘豐都鬼使’閻梓茗特來拜會,如果令千金能夠垂青本公子,今日便可帶她回我府上完婚。”

皇甫嚴聞言臉色氣得鐵青,但畢竟是見過風浪的老俠客,不想在群雄麵前失了身份,於是壓了壓火道:“不知閻公子仗恃什麼,想與群俠爭雄?”

“哈哈……”一陣陰冷的狂笑,閻梓茗放聲道:“群俠?群俠在哪裡?我眼裡隻看到一群酒囊飯袋,我視爾等如螻蟻一般,如有不服,可讓適才那登台的幾位跳梁小醜一齊與本公子過上幾招!”

一番狂言頓時激怒了在場的各派英傑,有幾位脾氣火暴的連話也不搭,直衝過來舉劍便劈向這位“豐都鬼使”。

閻梓茗不避不閃,探指連彈,“叮當”幾聲脆響,那劈向他的鋼劍儘已寸斷,隨之但見掌影連閃,幾位高手的身軀已一同飛起,摔出一丈餘遠。

這“豐都鬼使”出手之快,真是迅如電光石火,驚得眾人不敢擅動。

蔣英風與冉龍飛兩人一見此情形火往上撞,展身形躍至閻梓茗近前,喝道:“無恥狂徒,竟敢在此撒野,今日若不廢掉你,你當我們嶽陽城無人了,接招吧!”話畢,蔣英風揮動鐵扇,冉龍飛舞雙指,合力攻向“豐都鬼使”。

皇甫嚴與二位老俠在一旁觀戰,一邊看一邊心往下沉,本以為憑“朔風卷雲扇”與“陰陽烈火指”,對付區區一個狂徒必是遊刃有餘,豈料想未出二十回合,蔣英風與冉龍飛兩人額頭已開始滲汗,招法也逐漸散亂,那“豐都鬼使”的一條哭喪棒奇絕陰毒,招法玄奇,逼得兩位少俠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猛然間聽到一聲悶哼,蔣英風肩頭已被哭喪棒掃中,“啪”的一下,人已飛出三丈,鐵骨扇也丟在一邊,又過了七招,冉龍飛的後背也中了一棒,饒是這“鐵指祝融”深得“紅衣火魔”真傳,也噴出一口血來,若是換了他人,怕早已當場氣絕了。

“黑風散人”闊步走了過來,聲似洪鐘般喝道:“醜鬼,聖台之上豈容你造次,今日讓你見識一下老夫的手段!”言罷,施展絕學“流雲黑風袖”攻向閻梓茗。

“流雲黑風袖”著實厲害,大袖舞動猶如颶風狂飆怒卷,又似驚濤拍岸,普通高手若被袖風掃中,不死也得重殘。

閻梓茗也不敢輕敵,使出奇異身法旋鬥老俠。所有在場的人也都為“黑風散人”捏了一把汗,倘若畢雲昭敵不過“豐都鬼使”,其他人上去恐也難討得好去。

一直穩坐的皇甫婉兒此時也站了起來,看得出此刻她也有幾分焦慮,但依然靜靜旁觀。

一連戰了五十餘個回合仍未分出勝負,“逆天叟”放聲喝道:“散人,小弟也助你一臂之力!”話落人至,掌影相隨加入戰圈,合鬥“豐都鬼使”。

皇甫嚴凝眉鎖目,細心觀戰,但始終無法看出閻梓茗師承何派。他自信精研各派武學,可惜紫衫公子的武功路數卻飄忽莫測。

閻梓茗邊戰邊冷笑道:“看來爾等老不死的想倚多取勝,那便休怪本公子手毒心狠!”話音未落,順勢自懷中摸出一枚紅丸,猛地擲向二老。

“當心!”皇甫嚴心知不妙,發生示警,但已是遲了一步,隻見那紅丸在半空爆裂,赤色粉煙四處飛散,二老被紅煙罩住,僅晃了兩晃,便一齊栽倒在地。

閻梓茗嘿嘿陰笑數聲,道:“料你們也逃不出這‘紅鸞化功煙’的厲害,如果我此刻取下你等的人頭,豈不壞了本公子名聲?來人呀,用‘困龍索’綁了這兩個老朽,待事後再行處置。

“呼啦”,不遠處那幾名隨從奔上前來,用一隻奇怪的鎖鏈將二老捆縛起來。

“豐都鬼使”轉身朝向皇甫嚴道:“聖君這回可願意將皇甫小姐下嫁本公子了麼?”

皇甫嚴氣得眉須亂抖,喝道:“小輩,你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尋老夫的麻煩?”

閻梓茗道:“既然聖君垂問,我也就不妨直言,皇甫老俠客在嶽州一代德高望重,地位

不啻於武林盟主,今本公子有意與皇甫世家結成秦晉之好,這今後號令群雄的事,便由小婿代勞如何?”

“呸!”皇甫嚴怒發皆立,顫手一指閻梓茗道:“小輩,你簡直是癡心妄想,老朽今個便將你斃於掌下,讓你去豐都城去做那真的鬼使吧!”

閻梓茗道:“老鬼,休放大話,我本無心傷你,你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住口!看老朽的鐵掌如何拍扁了你!”皇甫嚴目眥俱裂,揮起雙掌一招“虯龍出海”攻向閻梓茗。

“爺爺且慢動手!”一個嬌柔的聲音突然止住了皇甫嚴的身形,原來是身後一直作壁上觀的皇甫婉兒。

皇甫婉兒在一旁的劍架上撤出一柄精鋼劍,橫於胸前道:“爺爺,這狂徒便交與婉兒打發吧,免得汙了您老人家的手。”

“巴陵聖君”遲疑了一下,道:“婉兒,你要當心,這狂徒招式詭異,不易對付,莫要輕敵!”

皇甫婉兒輕點鬥笠,道:“爺爺放心,諒他也奈何不了我!”

閻梓茗見此情形戛戛怪笑一陣道:“看來你這天下第一美人已迫不及待的要投懷送抱了,那本公子便不客氣了,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嗬嗬……”

皇甫婉兒並不接話,擺劍式疾攻而上,上手便是皇甫世家的絕學“聖君九式”。

閻梓茗本以為皇甫婉兒是個弱不禁風的柔女子,但一看這劍法也不由暗自點頭,忖道:“看來皇甫世家果非浪得虛名,僅這幾式劍招便足可傲視一方了,若非是我,換得他人,必然傷在她的劍下!”心念一轉,也不再手軟,哭喪棒連番狂攻,與鋼劍交鬥在一起。

那皇甫婉兒身形輕靈,宛如九天仙子下凡,曼妙飛舞,劍影快如疾風,招招精奇,眨眼間已攻出了八十餘劍。

但這“豐都鬼使”的步法輕功端的了得,飄忽閃移、難以捉摸,那被哭喪棒也越掃越快,不消片刻,皇甫婉兒已是顯現輕喘,香汗透衣而出。

又是三招,但聞得“當啷”一聲,皇甫婉兒的鋼劍脫手飛出,墮於台上。

閻梓茗冷笑著一步步的逼近皇甫婉兒,嘴角的疤痕抖動著,那樣子即惡心又恐怖。

皇甫婉兒連連後退,眼見著便將跌落台下,猛聽得一聲清嘯傳來,一道藍影飛上前來,攔在二人之間。

二人定神觀看,隻見是一個俊朗的少年,氣定神閒地負手而立。

藍衣少年正是袁秋嶽,他見那閻梓茗恃武狂妄、驕橫跋扈,而且手段陰損,並脫口提到“紅鸞化功煙”,這使其暗下決心非出手教訓一下這個狂徒不可。

閻梓茗未料到此時居然還有人敢出麵阻撓自己行事,怔了片刻,上下仔細端詳了袁秋嶽一番,但見這俊美少年透出一股懾人心魄的正氣,不由為之動容,隨將哭喪棒背於身後道:“我觀小哥氣度非凡,絕非平庸之輩,何以非要蹚這渾水?莫不是也覬覦這皇甫姑娘的美色不成?”

袁秋嶽淡笑道:“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閣下敢恃武逞威,強逼皇甫姑娘,難道我便不能以武傾動美人心麼?更何況向你這般卑劣之徒,也妄敢與皇甫世家攀附,豈不貽笑天下?”

閻梓茗聞言眼中射出寒芒,冷聲道:“既然你不知死活,我便成全了你!”

皇甫婉兒此刻已定住心神,她見出現在麵前的袁秋嶽雖是一身布衣,但英氣逼人、劍眉俊逸,舉手投足氣度不凡,不禁芳心一動,道:“少俠,此賊武功了得,你不必為我這不相乾的人枉丟了性命!”

袁秋嶽望了皇甫婉兒一眼,道:“看得出皇甫姑娘雖貴為世家千金,卻心懷仁厚,既如此,在下更有必要替你教訓這登徒浪子了,姑娘大可放心,像這醜陋不堪的武林敗類,我還不放在眼裡!”

閻梓茗本已動了殺機,複一見袁秋嶽與皇甫婉兒一應一答的藐自己如無物,不由狂喝道:“小狗,找死!”話落棒至,那根哭喪棒已快如閃電地攻向袁秋嶽的天靈蓋,這一棒若被擊中,必定斃命當場。

但以袁秋嶽此時的武學修為,又豈能被這一棒掃中?正當哭喪棒不及頭部二寸之遠時,袁秋嶽已失去蹤影。

閻梓茗猛一驚,回身觀瞧,不由更加驚懼,原來身後也看不到袁秋嶽的蹤影,這樣一個大活人竟在眼前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忽聞自己上方傳來袁秋嶽戲謔的聲音:“閻公子,在找我麼?我在你上麵歇一歇腳。”

閻梓茗的頭嗡的一聲,他萬未想到,眼前的藍衣少年輕功竟高到驚世駭俗的地步,原來,那袁秋嶽竟一直站在他的肩頭之上,身體輕如孤鴻飛翎,讓他無法察覺。

這一手不但“豐都鬼使”震驚,連“巴陵聖君”、皇甫婉兒以及群俠皆駭得呆立當場,因為這種輕功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除非仙人下界,凡間之人豈能為之?閻梓茗的武功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本是他們平生僅見,但轉瞬間又冒出個藍衣少年,竟將這身懷絕世奇功的神秘鬼使玩弄於股掌之間,這若非親眼所見,打死也不會有人相信。

閻梓茗又羞又怒、又驚又怕,橫棒向肩頭的袁秋嶽腿部戳去,但袁秋嶽已輕飄飄飛出丈遠,如浮塵般落在地上,臉上依然帶著玩劣的笑容。

看著“豐都鬼使”那驚詫的神情,袁秋嶽道:“如何?似我這卑拙的身手尚不敢登台在前輩麵前賣弄,你這‘野狐禪’般的武功,也膽敢出來獻醜放肆?知趣的快些放了兩位前輩,交出解藥,並給我滾的遠一些,不然惹怒了小爺,今日我便卸散了你的骨頭,讓你連在地上爬的本事都沒有,你信麼?”

閻梓茗雖氣得青筋亂蹦,但懾於袁秋嶽武功高深莫測,不敢輕易造次,拱手道:“少俠,不知師承何派,可否賜告?”

袁秋嶽雙手一背,道:“我這無名小輩,哪有什麼門派,要說師承麼,在下與丐幫頗有淵源。”

一聞丐幫二字,閻梓茗先是一怔,而後道:“想不到丐幫竟有你這等人物,好,我會把這筆帳算到‘笑麵女乞’身上!”隨之示意將“逆天叟”與“黑風散人”解了縛鎖,並分彆喂下一枚丹藥,又道:“今日你壞了我的好事,他日必讓你後悔終身,我們走!”

袁秋嶽道:“小爺最討厭彆人給我放狠話了,既然你口出狂言,我也不妨告訴你,今日你遇到我便算你走了黴運,如果不給你留下點信記,你又怎能時刻記得我!”言罷,探腳勾起皇甫婉兒掉落的鋼劍,隨手一揮,劍影飛閃,一道劍氣飛出,“嘶”的一聲,閻梓茗的臉上多了一道劍痕,鮮血順著腮邊流淌而下。

“你!你……”閻梓茗驚退兩步,道:“你竟敢傷我?”

袁秋嶽道:“你臉上本已有一道疤,也不在乎多添一道,今日這一劍就當是懲罰你冒犯皇甫姑娘的教訓,滾吧!”

閻梓茗滿目怨毒地盯著袁秋嶽一陣,道:“好,這一劍我會讓你百倍償還,我們走!”

一幫隨從戰戰兢兢扶著“豐都鬼使”灰溜溜地倉惶而去。

袁秋嶽把鋼劍遞與皇甫婉兒道:“皇甫姑娘,今日乃聖君壽誕之日,不便傷及人命,因而在下才放走那個狂徒,請姑娘不要見怪。”隨即又一轉身拱手道:“皇甫聖君,晚輩適才僭越出手,失禮之處敬請寬諒!”

皇甫嚴哈哈一笑道:“少俠如此年紀,便有至高的武功修為,真令老朽慚愧,今日若非少俠出手相助,恐怕我‘巴陵聖君’的威名將毀於一旦了!”

袁秋嶽道:“聖君言重了,在下看得出前輩似乎受了極重的內傷,無法施展自身的神功而已,不然僅憑那狂徒些許伎倆,哪敢在聖君麵前張狂?”

皇甫嚴一豎大指道:“少俠好眼力,老朽確有內傷在身,功力僅為原有的三成,外人極難察覺,沒想到少俠竟一眼看出端倪,真令老朽佩服。

這時“黑風散人”與“逆天叟”也恢複了內力,上前向袁秋嶽致謝。

袁秋嶽道:“二位前輩乃一時大意,才著了那廝的陰招,憑那閻梓茗的武功,並不足以取勝兩位前輩。”

“逆天叟”道:“少俠謙遜識禮,真乃武林天賜之英才,他日必定有望成為江湖翹楚。”

袁秋嶽道:“晚輩並無此想法,今後幾位前輩如有差遣,在下自當全力效勞。”

皇甫嚴仰首朝皇甫婉兒道:“婉兒,這半天也不見你當麵謝過少俠,豈不失禮?”

皇甫婉兒蓮步款款地走了過來,輕輕摘下鬥笠,欠身施禮道:“少俠出手相助,婉兒銘感五內,請受婉兒一禮!”

袁秋嶽抬目一瞧,隻這一瞧,便不由心旌狂顫,魂魄蕩漾!但見那皇甫婉兒麵部肌膚細滑嬌嫩,如脂如玉,黛眉纖美,春眸蘊情,薄紅嬌唇嫣紅吐香,雙腮粉頰梨渦綻笑,香頸如琢,玉碗雪瑩,體態婀娜,秀絲飄馨,真乃“秀絲柔垂玉腮馨,嬌軀輕移雅姿成。妙容不宜輕相許,須配東床美儒生。”天下竟有這等傾城絕美、不食人間煙火的絕代佳人!

三位老俠見袁秋嶽的神情,不由都開懷大笑起來。皇甫嚴道:“小女被老朽嬌寵壞了,失禮之處望少俠勿怪。”

袁秋嶽回過神兒來,臉頰泛紅,忙道:“皇甫姑娘不必多禮,在下袁秋嶽,有幸得見姑娘嬌顏,驚為天人,一時忘形,失禮、失禮!”

皇甫婉兒嫣然一笑,道:“袁少俠言重了,若非少俠相救及時,今日婉兒定要當眾受辱,此恩此德,容小女子日後報答。”

“逆天叟”打了個哈哈道:“你們一對金童玉女就彆在這相互客氣了,我說皇甫兄,依我看還是快些請袁少俠到府上慢慢再敘如何?”

袁秋嶽與皇甫婉兒被說得羞紅了臉,一時手足無措。

皇甫嚴笑道:“逆天老弟言之有理,這裡群俠自有人招呼,你我等人與袁少俠先行一步吧!”

嶽陽城外一間小客棧內。

“豐都鬼使”閻梓茗正獨坐在一麵銅鏡前,鏡裡映出的竟是一張女人的臉,那是一張十分清純秀美的臉,但此時卻令人望而生寒,因為那張臉上多了一道很深的劍痕,肉皮翻卷,讓人觸目心驚。原來這閻梓茗竟是經過易容的女兒身。

她起先將臉易容成那個醜陋的樣子隻是為了令人生畏,但如今卻真的多了一道永難消除的疤痕,這怎不令她恨澈骨髓、怨毒衝天?

由於氣血上湧,那傷口又溢出血來,讓人看了膽顫心寒、恐怖之極。

閻梓茗猛地一掌擊碎了銅鏡,狂吼道:“臭小子你等著,本姑娘不活卸了你,便不是紅鸞教的長公主!”

皇甫府上。

筵宴大排。

外堂是各派英雄俠士。

內堂的席桌前分彆坐著皇甫嚴、袁秋嶽、“黑衣散人”畢雲昭、“逆天叟”翁玄楚,以及貌美傾城的武林第一美人皇甫婉兒。

“巴陵聖君”率先舉杯道:“今日這杯酒,應該先敬袁少俠,少俠天縱英才,他日必非池中之物!”

袁秋嶽忙舉杯道:“聖君折煞晚輩了,應該由晚輩敬祝聖君壽體祺祥才對。”

“逆天叟”道:“彆管誰敬誰,依我看大家先滿飲此杯便是。”

眾人一哄而笑,氣氛也變得緩和許多,皇甫嚴道:“袁少俠,適才在‘武曲聖台’聽聞你言道與丐幫頗有淵源,不知是真言否?”

袁秋嶽道:“在下的師父便是丐幫長老‘窮神’‘餓鬼’兩位異人,我雖非丐幫弟子,但也稱得上是有很深的淵源了。”

皇甫嚴道:“原來如此,難怪袁少俠武功奇異,早些年便聽聞令師的名聲,雖未謀麵,但也仰慕已久,不過後來傳聞他們成了丐幫叛逆,被女幫主‘笑麵女乞’下令追殺,不知是否是實情?”

袁秋嶽道:“不錯,我的兩位恩師如今已遭賊人殺害,我料想必是那‘笑麵女乞’所為,因此這次趕來嶽陽,首要目的便是上君山總舵為師父討還公道!”

皇甫嚴長歎一聲道:“令師尊遭遇不幸實屬憾事,不過以袁少俠之武功修為,想要報仇並非難事。”

“是呀!袁少俠。”皇甫婉兒見袁秋嶽滿麵悲容,不由開口勸道:“想袁少俠之人品,令師必是受奸人誣陷忤逆叛幫,婉兒自幼長於嶽陽,對君山的地形十分熟悉,如少俠不嫌棄婉兒笨拙礙事,便由小女子給少俠引路,一闖丐幫總舵如何?”

袁秋嶽與皇甫婉兒四目相對,但覺得婉兒的目光中充滿了關切之情,雖是江湖兒女,卻不帶絲毫戾氣,反之卻透出一股祥和恬靜,讓人感到如沐春風,他雖痛恨武林女子,但不知怎地自見到皇甫婉兒那一刻起,竟如同中了邪一般,半點怨毒之意也生不出來,反而油然而起說不出的好感,更有一種讓人自願嗬護她,不讓其被人傷害的衝動。

皇甫婉兒見袁秋嶽未回應,又道:“袁少俠,雖然你武功高絕,但據我所知那君山之上機關重重,無異於龍潭虎穴,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一個人從旁側應,總比孤身犯險要好。”

袁秋嶽癡望著皇甫婉兒柔情似水的眼神,竟無法拒絕,隨口答道:“那便有勞皇甫姑娘了,隻是讓你隨在下身臨險境,實在惶恐。”

皇甫婉兒輕語道:“能為袁少俠儘點綿力,乃婉兒之榮幸。”

“逆天叟”眼珠一轉,笑道:“皇甫兄,看來你此回真是如願以償了,你看婉兒與袁少俠真稱得上是人間麟鳳,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呀!”

皇甫嚴捋髯大笑道:“不錯、不錯,隻是不知袁少俠是否也有此意?我等飲酒,稍後再談此事。”

皇甫婉兒麵頰緋紅,輕低臻首,袁秋嶽也無心理準備,內心糾結雜亂,隻好舉杯飲酒,以遮住臉上神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袁秋嶽問道:“敢問皇甫前輩,你可知道那‘豐都鬼使’是何來曆麼?”

皇甫嚴道:“雖不知曉,但我猜得出這個閻梓茗想必與我身上的內傷有莫大的關係!”

“哦?”袁秋嶽道:“前輩可否道出詳情?”

皇甫嚴道:“一年前,老朽應邀去了一趟襄陽,在入住客棧當夜,被人下毒暗算,又遭一錦衣蒙麵人重擊一掌,險些丟了性命。那廝的掌力怪異無比,不但傷勢極難治愈,而且功力也打了折扣,最讓我不安的是我隨身攜帶的‘聖君九式’劍譜也被那人奪走,唉!想來那個什麼‘豐都鬼使’也必是那錦衣人一夥,不然焉能毫無顧忌跑到嶽陽來逞凶放肆。”

稍一停頓,皇甫嚴又道:“我自知身體已難痊愈,而近期又探得那錦衣人的行蹤,僅憑我一人之力恐難以伏住此惡人,因此才設下‘武曲聖台’廣邀臨近嶽陽的各派高手,寄望能有人出麵助老朽一臂之力,奪回‘聖君九式’劍譜,並報那一掌之仇。此外,今日從閻梓茗的口風中獲知,他們的目的極可能是圖謀稱霸武林,近二、三年之中,已有不少門派相繼被蠶食鯨吞,更有遭一夜滅門誅絕的,那幕後主謀恐怕便是與傷我之凶徒同為一黨,由此可見武林的一場浩劫即將來臨!”

袁秋嶽道:“皇甫前輩所料之事與我揣測的大多一致,就說那丐幫的‘笑麵女乞’,她也是暗中毒殺了老幫主夏侯天宇,才篡奪了幫主之位!我的恩師因發現她的詭計後,竟遭她四處追殺,依此看來,恐怕許多門派均有歹人混跡其中,並伺機剪除異己,以便達到操控的目的!”

皇甫嚴道:“所幸袁少俠及時出現,這拯救武林危難的重任恐怕要仰仗你了!”

袁秋嶽聞言忙道:“前輩過譽了,不過晚輩對此事責無旁貸,定然竭儘全力揪出背後的主使者,為武林儘一份心力,還有那尋找‘聖君九式’劍譜之事,便交與晚輩吧。”

“好!”皇甫嚴道:“老朽果然沒有看錯人,今日得遇少俠真乃老朽幸甚、武林幸甚呀!”

“黑衣散人”道:“皇甫老兄福運之好,羨煞老弟嘍!”

袁秋嶽正欲發話,忽見快步走進一個家仆,向皇甫嚴低聲道:“稟告聖君,府外一位姓尹的丐幫弟子,有急事尋找袁少俠。”

皇甫嚴與眾人皆是一怔,袁秋嶽也頗覺意外,他此次同尹小六一道打探消息,臨來嶽陽樓前,曾叮囑尹小六在客棧等候,不知為何竟跑到皇甫府宅尋他,想來必是有重要的急事。

袁秋嶽問道:“他人現在何處?”

家仆道:“人正在府門外等候,我請他進來,他卻執意要與袁少俠單獨一見。”

皇甫嚴道:“即是如此,袁少俠便速去與他見上一見,不要誤了什麼大事。”

袁秋嶽起身道:“失禮、失禮,晚輩失陪一會兒,片刻便回。”言罷舉步離席,朝庭外大門走去。

門外果然是尹小六,他一見袁秋嶽走出皇甫府門,忙迎上去道:“袁少俠,你果然在這裡。”

袁秋嶽道:“小六,你怎會來此尋我,莫非是分舵出了什麼變故?”

尹小六道:“非也,我今晨一直未離開過客棧,近正午時分,忽有一個帶銀麵具的人來到我房中,讓我把這封信交與少俠你,說此信事關重大,要我立刻趕到皇甫府來,那人不願以真麵目示人,也問不出身份,不過看得出該人似乎並無惡意,我怕誤了少俠的要事,便急忙趕了過來。”言罷,隨將信箋遞上。

袁秋嶽接過信來,見外封並無字跡,緘口處有白蠟密封,他遲疑了一下,暗道:“是何人留書與我,我在江湖中獨來獨往,並無什麼朋友?”一邊想著一邊將信箋拆了開來。

當信的內文映入眼簾時,袁秋嶽不由身體顫抖,淚流滿麵。原來這封書信竟是“誅邪神劍”袁天義親筆所寫,信中言道:“秋嶽吾兒,為父一切安好,離彆三載父心甚念,聞得你修成奇功頗感慰籍,然你在江湖中殺戮過重,已犯眾怒,武林正派以少林為首,正四處尋查你之行蹤,望你能妥善化解,不可枉造殺孽,墮入魔道。

“當日在星月山莊行凶之妖女並非你的母親,而是‘紅鸞教’徒所易容裝扮,為的是竊取你外公留下的武功秘笈,你母親恐遭歹人囚禁,為父正伺機勘查魔教之巢穴所在,如今不便現身相見,望兒勿念。”

“此外,‘巴陵聖君’乃一代名俠,為人正直、堪為表率,其孫女‘嶽陽玉女’皇甫婉兒也是天下難尋的佳女子,你當善待之,不可複蹈誅儘武林女子之惡行,切切!

“那‘摧花公子’之名號自此禁用,你當傾力阻止武林妖孽為害江湖,借此洗刷你往昔之罪過!父之所囑望兒謹記,將來攻破‘紅鸞教’時,為父自當與你相見,吾兒珍重!”

父字!

袁秋嶽一口氣讀完信箋,一時間悲喜交加,如同一個長久在黑暗中迷惘無助的人看到了光亮一般,他脫口連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尹小六見袁秋嶽悲喜不定的表情,忙問道:“袁少俠,是何人寫的書信令你如此動容?”

袁秋嶽道:“這個目前暫時不便相告,待日後你自會知曉,不過這是個天大的喜訊,小六你即刻回分舵去見沈舵主,告訴他近幾日我便準備上君山找那‘笑麵女乞’,讓他與弟子們準備妥當,隨時等我號令。”

尹小六點頭道:“是,少俠放心,我會與沈舵主安排好一切的,對了,少俠的衣物及佩劍我也一並帶來了,請少俠收好。”

袁秋嶽接過包袱與劍囊,道:“小六你想得很周全,這些正好用得上,好了,你現在就速速離去,過幾日我會安排嶽陽的弟子前去分舵找你。”

尹小六道:“那麼少俠多保重,小六先行一步!”言罷人已飛身而去。

袁秋嶽按耐不住喜悅的心情,到了一處僻靜處換上了那件“迷雲寶衣”,而後再度回到皇甫府中。

皇甫嚴、皇甫婉兒及二位老俠正等得心焦,忽見由外走進一位白衣少年,仔細一瞧,竟然是換了另一套裝束的袁秋嶽,不由都怔在那裡,尤其是皇甫婉兒,她見袁秋嶽白衣款款,俊逸非凡,猶如臨風玉樹一般,芳心內如同鹿撞,此時她眼中的袁秋嶽已不是方才身著粗布藍衫的凡夫俗子,而是一個超凡脫俗的無玷玉公子。

“逆天叟”乾咳了一聲道:“袁少俠,何以一出一進竟有天壤之彆,讓老夫看花了眼。”

袁秋嶽道:“適才丐幫的‘金剪癡丐’尹舵主將我的行囊送了來,那藍色布衫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換上的,請前輩不要見怪。”

“黑衣散人”道:“當然、當然,如果不換成普通裝束,以袁少俠之風采英姿,非驚世駭俗不可。”

皇甫嚴亦道:“正是、正是,少俠真乃人間少有的翩翩佳公子,恕老朽眼拙,敢問少俠父母可也是武林同道麼?”

袁秋嶽道:“家嚴江湖人稱‘誅邪神劍’袁天義,家母江湖人稱‘彩虹仙子’,不知前輩可有過耳聞?”

皇甫嚴大笑道:“哎呀!原來竟是名門俠士的後人,難怪舉止談吐氣宇非凡,老朽曾與令尊有過數麵之緣,同你外公慕容磊大俠也有很深的交情,慕容大俠數十年前武功天下無敵,‘飄渺一劍’威懾武林,這就難怪你年紀輕輕便武功卓絕,看來是傳承了兩代人的武功精華。”

袁秋嶽擺手道:“前輩之譽令晚輩汗顏,在下的微末武功怎及得外公與家父萬一呢?倒是婉兒姑娘蕙質蘭心,深得聖君武學之神髓,假以時日,相信必使南宮世家聲威遠播。”

皇甫嚴撫髯長笑道:“少俠謙謙君子,實在難得,來,快快坐下,老朽有一事相商。”

袁秋嶽道:“前輩何談相商,有事請儘管吩咐。在下無不從命!”

皇甫嚴道:“實不相瞞,此次召集四方俠士齊聚嶽陽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選出武功出眾的人一起商討對付那些邪惡之徒,其二,便是為我孫女婉兒選一個如意郎君,彆看我這孫女年紀不大,卻眼高於頂,她是非人中之龍而不嫁,非武功卓絕而不許,這可把我這老頭子愁壞了,不過今日一見袁少俠,老朽甚感投緣,我有意讓婉兒與袁少俠締結一段姻緣,不知少俠你意下如何呢?”

皇甫婉兒聞言粉麵緋紅。哪裡還坐得住,嬌嗔一聲離席而去。

“逆天叟”及“黑風散人”哈哈大笑道:“看這丫頭,還很麵嫩呀!”

袁秋嶽起身施禮道:“晚輩承蒙聖君垂愛,婉兒姑娘傾城國色,秋嶽能有幸與如此品貌佳人結成連理,實乃三世修來的福分,晚輩謝老人家美意成全!“言罷倒身便拜。

皇甫嚴伸手相攙,口中連道:“孫女婿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老夫數十年來,就屬今日最為暢快,能得此賢德才俊做我的孫女婿,可謂此生無憾矣!”

“黑衣散人”與“逆天叟”也從旁道賀,內堂中刹時氣氛火熱,笑聲不斷。

在偏廳的屏風後,皇甫婉兒一直未曾離開,此時她心中甜意正濃,因為他的芳心之中也非常的愛慕袁秋嶽,不僅是敬他有一身絕世的武功,更重要的是他那舉手投足透出的非凡氣質最使少女傾心不已。她聽得袁秋嶽答應了親事,更是喜不自禁,恨不得馬上奔回閨房中,閉起門來雀躍一番,不過她還是在全力克製,因為自己畢竟是個淑女,淑女就必須拿出點兒矜持來。

酒宴直至掌燈時分才慢慢散去,皇甫嚴親自為袁秋嶽準備了一間寬敞的客房,並囑咐袁秋嶽要長期住在皇甫府中,這樣既方便照應,也為讓未來的女婿與婉兒有接近的機會。

袁秋嶽一直漂泊不定,心裡早已有幾分厭倦,能在皇甫大宅中安身,也感到十分溫暖。

幾日過去。

袁秋嶽在皇甫婉兒陪同下,遊遍了滿城的名勝,吃儘了珍饈美食,兩人出雙入對形影不離,感情日益加深,這一切讓皇甫嚴心中暗喜。

這一日,皇甫婉兒來到袁秋嶽的房中,帶來了一張君山地形圖,其中詳儘標注了丐幫總舵的位置,以及守衛的多寡、機關埋伏與破解。

袁秋嶽輕輕握住皇甫婉兒的葇荑,道:“婉兒,讓你費心了,有了這張圖,相信君山總舵頃刻既破。”

皇甫婉兒無限溫柔地一笑,道:“秋嶽,這是我應該做的,能為你儘一點綿力,是婉兒的榮幸。”

袁秋嶽道:“婉兒,其實能得到你這位紅顏知己,才是我三生有幸,秋嶽今生今世絕不辜負你對我的似水柔情,我將用心嗬護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皇甫婉兒聽得眼泛淚花,將臻首靠在袁秋嶽的胸前,細語道:“秋嶽,此生惟願與君不離不棄、永遠廝守。”

袁秋嶽輕撫著皇甫婉兒的秀發,嗅著玉體發出如蘭似麝的馨香,不覺迷醉了。

通過與皇甫婉兒的相處,徹底顛覆了“天下女人皆是妖邪”的想法,他暗自懊悔昔日曾在武林中掀起的腥風血雨,痛恨自己的暴戾和殺戮,他尤為擔心,萬一皇甫婉兒知道自己便是江湖上惡名昭著的“摧花公子”,是否還能接納自己,現在僅能寄望為武林多做些善舉,以作彌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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