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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山石泥土將葉青淹沒時,夜菩薩再度口吐佛音,腦後光輪逆轉,黑色火焰席卷天地,那山石泥土彙聚、凝合,重新化作八百裡菩薩嶺,落於大地之上。
空中的葉青,已無影蹤。
因為,他已經被夜菩薩封鎮於菩薩嶺內。
隻是不待夜菩薩高興,便見那八百裡菩薩嶺,開始轟鳴震蕩。
見狀,夜菩薩從天而落,左腳在東,右腳在西,雙腳橫跨八百裡,以身橫壓菩薩嶺。
無聲無息間,黑色火焰彌漫,八百裡菩薩嶺頓時烈焰熊熊。
然而,菩薩嶺隻是平靜了數息,便複又晃動起來,且愈來愈劇烈,山峰崩塌,大地開裂。
裂縫之中,更有熾烈浩大的玄黃光芒迸射而出,生生將黑色的火焰驅散。
“嗻陀抜……諦薩摩……囖魎喥……”
夜菩薩雙臂交疊於胸前,口誦無量佛音,腦後光輪垂下無窮黑色流光,每一縷流光中,都有一道虛幻的人影。
眨眼間,菩薩嶺上,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這些人影,都是她最虔誠的信眾,死後靈魂被她接引至佛國,成為她佛國的一部分,更是她力量的源泉與根基,有數十萬之眾。
數十萬人鎮一嶺,焉能容你翻了天?
偏偏,葉青就欲開了那山,翻了那天!
“咚……”
“咚……”
“咚……”
隻聽得一聲聲沉悶如擂鼓般的響聲從山腹內傳出。
第一聲,八百裡菩薩嶺齊齊震顫,鳥獸皆驚。
第二聲,萬數靈魂如夢幻泡影,同時消散。
第三聲,山石滾落,峰巒傾塌,大地崩碎。
夜菩薩大駭,原本她還有鎮壓擊殺對方的心思,但現在她終於意識到那是癡心妄想,於是毫不猶豫,轉身即走。
轉身的一瞬,夜菩薩的身軀緩緩虛幻消融,化作重重夜幕,消失不見。
“轟隆……”
在夜菩薩消失不見的一瞬,八百裡菩薩嶺轟然破碎,葉青出現在半空中,目視夜菩薩逃離的方向,卻沒有急著追上去,臉上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夜菩薩以為她能,她的身軀可以化實為虛,遁入夜色,難以被人察覺,更能分化萬千,隻要有一縷身軀可以逃離,她就不會死。
她確信,隻要在夜晚,就無人可以殺她。
就如當年那些邪神,一起圍攻於她,也未能徹底殺了她一樣。
可事實卻是,她不能。
就在她身化夜色,離開這方小天地時,看到的卻不是夜幕,而是一朵朵五彩慶雲。
然後,就見那些慶雲從四麵八方圍攏而來,任憑她化實為虛,任由她分化萬千,都無法從慶雲之中逃離。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朵朵慶雲將她包裹、束縛,更可怕的是,她的神力在與慶雲的碰撞、交鋒之中,歸於虛無元始,顯露本體,虛弱無力,連螻蟻飛蛾都似不如。
“你們是何人?本座與你們無冤無仇,何以……”
自知沒有逃脫的可能與希望,夜菩薩也不再掙紮,立即轉變了策略,耍起了嘴皮子。
對方可以殺她,但卻沒有,說明對方有所求。
既然如此,那就還有得商量!
隻是不等她說完,她就發現自己莫名出現在一間石屋內。
沒了那神秘的慶雲束縛,她體內的神力,也慢慢恢複。
可不待她高興,就見石屋的牆壁中鑽出數條血肉鎖鏈,插入她的體內,將她束縛在牆壁之上。
旋即,她驚駭地發覺,她體內的神力正迅速被血肉鎖鏈所汲取、吸收,她再一次變得虛弱無力,癱軟在地上。
不過,在她的力量被汲取一空後,那些鎖鏈也就停止了汲取她的力量,沒有徹底將她殺死。
然而,她每恢複一點力量,血肉鎖鏈就會將那些力量汲取、吸收,始終確保一個死不了,也活不好。
這特麼不就是生不如死嗎?
夜菩薩心中不由生出莫大的驚恐,如果一輩子都是這樣,她還不如死了呢?
“你們是誰?你們究竟想要乾什麼?”
夜菩薩歇斯底裡地咆哮著,怒吼著,卻無人回應。
……
“如何了?”
此時已經淪為廢墟的山丘上空,葉青出現在風傾幽身旁,問道。
“已經抓住了,關押在囚淵塔中。”風傾幽看向葉青“飛雪可在裡麵?”
葉青搖了搖頭“沒有,我將那個小世界翻了個底兒朝天,什麼都沒找到。”
對此,風傾幽好像並沒有多少失望與意外“看來,抓走飛雪的,另有其人。”
葉青說道“問問夜菩薩吧,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抓走孟飛雪的人,縱然不是夜菩薩,但絕對與夜菩薩有關,她肯定知道一些什麼。
風傾幽淡淡道“不急,先晾晾她再說。”
葉青笑道“也好,上杆子的買賣,終是比不上她人主動開口。”
“我們先回南疆王廷吧,我會讓妖師守在此處,看能不能等到什麼自投羅網的兔子。”
雖然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風傾幽先前以太上元始慶雲遮掩了這方世界的天機,且夜菩薩隻是被擒,沒有死,量來與夜菩薩合謀之人也無從知曉。
但保不準暗中之人心血來潮,或是恰好有事來找夜菩薩商議,白袍妖師守在此處,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獲。
雖然說這種幾率很小,但誰又能說得準呢?
“好。”風傾幽自然沒有什麼意見,伸手一撫,有清風徐徐吹拂,便見那本已坍塌、狼藉的山丘,慢慢恢複原狀,山石彌合複原,草木生根發芽,短短數息間,就變得和以前一模一樣。
仿佛先前的狼藉、坍塌,隻是夢幻虛妄。
當然了,風傾幽隻是恢複了山丘的樣子,山丘內部那方小世界,卻是無法恢複。
但這樣也夠了,隻要無人進入真正的八百裡菩薩嶺,僅從外麵,絕對發現不了什麼破綻。
至於風傾幽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
至少,在找到孟飛雪前,不宜打草驚蛇。
做完這一切後,兩人便離開了此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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