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地上人間有的,神仙府都有,紅塵人世無的,神仙府亦有。
所謂入得神仙府,方知仙神妙,既是如此。
故而,神仙府,亦是不歸城中,人人向往之地。
而不歸城的城主,便常年居於神仙府中,猶如仙神,居高臨下,俯瞰著不歸城的芸芸眾生,享受著萬千之人的敬仰豔羨。
可是今天,神仙府的寧靜,卻被打破了。
一群不速之客,闖入了神仙府。
他們沒有登通天梯,亦未過升仙道,而是一拳打破了神仙府的大陣,蠻橫無理地闖入了神仙府。
闖入神仙府之人,共有七個,為首之人,是一名光頭大漢,身材魁梧,氣血衝霄,赫然乃是半聖。
而其身後六人,亦人人皆是真人、宗師。
「不知魏嶼主大駕光臨,月姬有失遠迎,還望魏嶼主恕罪?」
七人剛闖入神仙府,便被一名女子攔住。
女子身著銀袍,青絲如雪,麵帶薄紗,身上如籠罩一層月華清輝,朦朧夢幻,映襯得女子仿佛是從月宮走來的仙子。
女子,自然便是不歸城星月兩位副城主之一的月副城主,月姬。
「月姬,叫你們城主出來。」
對於不歸城高高在上的副城主,光頭大漢沒有半點敬畏和好臉色,語氣不善道。
彆人或許怕不歸城,可他卻不怕。
因為他叫魏斷流,截江斷流的魏斷流,當然,他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流光仙嶼的執掌者,浮光仙島落花流水四位副島主的其中之一。
月姬並未生氣,或者說,她仍舊是那一副清冷如霜、波瀾不驚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未變過:「不知魏嶼主找我們城主,有什麼事兒嗎?」
「什麼事兒,你們城主自己心知肚明。」
魏斷流冷冷道:「快叫他出來,否則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浮光仙島的名字中,雖然有一個仙字,可鎮派功法、修行法門卻多以煉體為主,門中之人也大都脾氣火爆、直來直往,與「仙」字可謂大相徑庭。
當然,誰也不能否認浮光仙島的強大、
所以,縱然強勢如不歸城,也不想無端招惹這群強大的瘋子。
月姬疑惑道:「可是我不歸城哪裡得罪了貴島?還望魏嶼主明言?」
「我跟你一個黃毛丫頭說得著嗎?」魏斷流向前踏出一步,周身血氣恍若江流,浩浩蕩蕩漫湧而出,神仙府內的奇觀玄景,頓被江流衝刷、震散,便是整個神仙府亦晃動不已。
「快叫你們城主出來。」
月姬的眉峰,微不可察地皺了皺,身後一輪明月緩緩升起。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明月升起,霜華滿天,將魏斷流蠻橫霸道的氣血江流凍結、消弭。
「這裡是不歸城,還望魏嶼主莫要衝動。」
「嘿,小丫頭倒真有兩下子。」
魏斷流壓根就沒理會月姬說什麼,臉上露出一絲戰意,腳抬半寸,然後重重落下:「不過,你還差得遠呢?」
「咚」
跺地震九州,魏斷流一腳跺下,如擂天鼓,先是一聲悶響,傳遍整個不歸城,一些境界稍低之人,頓時耳膜生疼,頭暈目眩。
聲響未散,便是空中的明月霜華,刹那被霸道的血紅肅殺衝擊得搖搖欲墜,先是天上的神仙府,轟鳴作響,顫抖不止,再是整個不歸城,都開始搖晃、震顫
起來,牆傾屋摧,一片混亂。
神仙府中,月姬悶哼一聲,後退一步,神色凝重而忌憚。
「魏嶼主想見我,通傳一聲便是,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呢?」
便在此時,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聲音輕柔溫潤,宛如春風。
聲音徐徐,春風亦徐徐。
一夜春風來,萬物競生發,春風吹拂之下,漫天血紅肅殺,被無聲吹散,顫抖晃動的不歸城,則歸於平靜,倒塌的房屋建築,亦緩緩恢複原狀。
不僅如此,春風拂過,紫氣東來,龍鳳呈祥,天地異象紛呈,本是驚懼萬分的眾人,如受安撫,心神歸於安寧。
「咯……」
伴隨著一聲嘹亮清越的鳴叫一聲,一隻白色的仙鶴,從空中飛來。
仙鶴通體無一雜色,潔白如玉,神俊非凡,可更引人矚目的則是白鶴上的一名男子。
男子年約三十多歲,身著白袍,相貌神俊,氣息縹緲,宛如清風朗月,又似謫仙神隻。
男子甫一出現,便如那天地唯一的日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與注意力。
「你就是不歸城的城主?」
魏斷流眼中,亦閃過一瞬的驚豔,但他心性堅韌強大,自然不可能如其他人那般失神。
「正是鄙人。」
男子從仙鶴上走下,踏空如履平地,飄然如謫仙下凡,行至魏斷流麵前:「鄙人玄又玄,見過魏嶼主。」
「玄又玄?這什麼狗屁名字,一聽就是假的。」
魏斷流作為老實人,直腸子,自然有什麼就說什麼,毫不客氣道。
說實話,他以前從未來過不歸城,更未見過不歸城的城主,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對方,可不知為何,他就是對這個春風滿麵、宛如謫仙的不歸城的城主沒有一點兒好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這世上之事,莫不如是,魏嶼主又何必較真呢?」
玄又玄並未因為魏斷流的諷刺而生氣,和煦道:「關鍵是,魏嶼主想見我,那我便來了。」
「所以,不知魏嶼主找我,又有何事?」
魏斷流冷冷道:「把袁不動交出來。」
「袁不動?」玄又玄滿臉疑惑道:「袁不動是何人?」
「袁不動乃我浮光仙島的叛徒,被人稱作不動冥王。」魏斷流身旁一人回答道。
「哦,原來是六十餘年前的不動冥王啊。」玄又玄恍然:「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魏嶼主上門找我要一個已死之人,不知是何用意?」
「哼,少裝蒜了,他死沒死,你心裡沒點兒數嗎?」
魏斷流懶得與玄又玄廢話:「就是你們另一個副城主,叫星亂,把他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