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隻是一縷聖人神念,但以他現在的實力,卻也對付不了。
畢竟,聖人,超凡脫俗,豈是凡人所能對付?
因此,隻能另辟蹊徑,借助他物。
為此,他可謂絞儘了腦汁,後來無意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關於逆靈的信息,方有了注意。
即以逆靈纏住大祭酒,他則趁機殺了楚王孫。
隻要殺了楚王孫,大祭酒的神念無以憑依,自然也無法長久存在,他也能從容脫身。
當然了,計劃雖好,可逆靈極為罕見,少之又少,想要尋找逆靈也非易事,縱然他有詭經在手,也花費了不少時間與功夫。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王孫,現在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待大祭酒被逆靈纏住,葉青看向楚王孫,咧嘴一笑,沒有猶豫,一拳遞出。
逆靈雖然對讀書人來說十分危險,可這些人中,卻絕不包括大祭酒。
因為大祭酒是儒家聖人,更學究天人,武道通天,逆靈頂多隻能纏住他片刻,所以他必須立即殺了楚王孫,以免遲則生變。
見葉青向他殺來,楚王孫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高傲與平靜,麵露惶恐:“葉青,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亦必死無疑。”
見葉青無動於衷,楚王孫繼續威脅道:“殺了我,楚國不會放過你的。”
“先生不會放過你的……你……”
隻是話未說完,楚王孫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因為他的身前,多了一個人,他的胸口,多了一個拳頭。
然後,楚王孫的身軀,就如瓷器一樣,慢慢皴裂開來。
“我死與不死不知道,但你,是死定了。”
葉青看著楚王孫,認真說道:“走好,不送。”
伴隨著葉青的聲音,楚王孫破碎的身軀,緩緩化作飛灰。
這一拳,便叫你灰飛煙滅。
楚王孫化作飛灰的刹那,一個手掌從旁伸出,漫天飛灰,悉數落入那個手掌中,而於那些飛灰中,有一縷靈光閃爍。
“唉,多謝小友手下留情,留給老夫這不肖之徒一縷轉世之機。”
看著掌心閃爍的靈光,大祭酒緩緩說道,聲音中不可察覺地浮現出一縷悲傷。
“先生嚴重了,先生於晚輩有留手之恩,晚輩應要多謝先生的仁德才是。”
葉青拱手道:“楚王孫是先生的愛徒,他雖與晚輩有仇,但一世仇,一世清,他既已身死,恩仇即了,於先生之情,於晚輩之理,都不該趕儘殺絕。”
“此外,晚輩殺了先生愛徒,先生不怪罪晚輩已是莫大恩澤,怎麼敢承先生之謝?”
他先前那一拳,本有機會使楚王孫形神俱滅,永無輪回轉世之機,隻不過他並沒有那麼做,而是留了楚王孫一縷真靈未滅,使他有輪回轉世之機。
他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就是為了安撫、討好大祭酒。
其一,正如他所說,大祭酒雖有能力殺了他,卻並未以力欺人,更未以勢壓人,而是與他這麼一個無名小卒談條件,講道理,其品性德行,令他頗為敬服。
其二,楚王孫畢竟大祭酒的弟子,他殺了對方的弟子,縱然大祭酒先前說過,隻要他有本事殺了楚王孫,大祭酒事後絕不會對他出手,聖人一諾千鈞,自不會食言。
可不會食言,並不代表大祭酒不會心生不悅,以大祭酒的實力,即便不親自動手,真想要弄死他,亦輕而易舉。
所以,留楚王孫一縷真靈,也算給大祭酒一個交代,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當然,儘人事,聽天命,能不能成,有沒有效果,就看天意了。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大祭酒唏噓道:“這是他孽,亦是他的命數。”
“唉,說起來也是老夫的錯,老夫早知他的路走錯了,卻疏於管教,昨日之因,方才釀成今日之果,就算他今日不死於你之手,未來亦會死於他人之手。”
“死於你之手,還能留一縷真靈,輪回轉世,若死於他人之手,可能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先生仁慈無雙,胸懷廣闊,晚輩欽佩萬分。”葉青拱手道
“嗯,馬屁就不用拍了,老夫是不會對你出手的,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你儘可放心。”
大祭酒仿佛看穿了葉青的小心思,說道。
“先生寬宏,晚輩感激不儘。”葉青心中一喜,你老要是要這麼說,我不是就不用拍馬屁了。
“你也不用急著謝。”
隻聽大祭酒繼續說道:“王孫之死,是他咎由自取,老夫雖不會親自對你出手,也不會指使他人,可今日之事,老夫亦不會遮掩,至於他人會如何做,老夫亦不會過問。”
“所以,小友,你就自求多福吧。”
“先生已仁至義儘,晚輩感激不儘。”
葉青心中早有預料,事實上自從他拒絕大祭酒的提議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後果是什麼,將與楚王孫、方暮雲親朋的不死不休,將麵臨整個楚國的無儘追殺,但他並不在乎。
說實話,大祭酒不會親自對他動手,已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所以他並不期望苛求其他。
“好了,老夫走了,小友,有緣再見。”
說著,就見大祭酒衣袖一卷,遠處的蘇半城直接被卷上半空,消失於半空中。
唯有大祭酒的聲音遙遙傳來:“對了,這小子我帶走了。”
“那個老匹夫可不像老夫這麼好說話,護犢子得緊,你若是殺了這小子,那個老匹夫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老夫這也是為你好,不用謝了。”
“先生慢走。”
葉青聳了聳肩,對於大祭酒帶走蘇半城,他並沒有多少意外,也談不上多擔憂。
大祭酒帶走蘇半城的最大原因,無外乎是怕他殺人滅口,而於葉青而言,殺蘇半城最大的意義,僅在於避免他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隻是自大祭酒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今日之事,再無隱瞞的可能,所以蘇半城殺與不殺,已經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而對於此,他也並不怎麼在意,或者說他早有心理準備了。
事實上,他從準備殺楚王孫和方暮雲開始,就沒期望著能做到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永遠不為他人所知,他也早就做好了與楚國為敵的準備,無外乎早與晚罷了。
說實話,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