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韌水,乃是水屬,卻堅比金鐵,硬勝頑石,有水比金石,堅如萬韌之謂,故謂之萬韌水。”
風傾幽解釋道:“千寒火,火屬而冰性,火本熾熱,但千寒火卻比千年寒冰還要寒冷,觸之而身為寒冰凍結,神魂為烈火所焚。”
“無塵土,乃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土壤,土乃五行之一,居五行之中,有厚土之謂,故重而沉,可無塵土卻輕如鴻毛,萬裡之山卻僅有微塵之重,所以此間之塵,通於沉,無塵土,即是指無沉土,顧名思義就是沒有重量的土壤。”
“世上真有這玩意兒?”
葉青挑了挑眉,雖說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可這奇的也太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我讀書少,你可彆騙我啊!
“自是有的。”風傾幽淡淡一笑:“這繞指金、雷擊木、萬韌水、千寒火、無塵土,一物蘊雙屬,雙屬對立,五物合一,既是五行相生,亦可五行相克,五行相生得陰陽,五行相克化陽陰,陰陽如一,陽陰歸元,既能解去我神魂之毒,修複神魂損傷,亦能使我體悟陰陽之妙,混沌之理,更進一步。”
“世間之大,萬物之妙,果如是矣。”葉青感慨一聲,繼而保證道:“此事就交給我吧,找東西這事兒,我最在行了。”
有詭經在,找東西這事兒,他葉青從來沒輸給過其他人。
“如此,就有勞無歡了。”風傾幽也沒問葉青打算如何去找,隻是淺淺一笑,仿佛對葉青信心十足。
“對了,無歡,你確信那個陳滄死了嗎?”旋即,風傾幽仿佛想起了什麼,話題一轉。
“為什麼這麼問?”葉青挑眉。
風傾幽淡淡道:“能有如此謀算之人,大都走一步看三步,謀定而後動,應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嗬嗬,是嗎?”葉青挑眉一笑:“傾幽你說對了,他確實沒死。”
“不過沒死,反而更好。”
“哦,看來無歡你已經有計劃了?”風傾幽笑道。
“世間萬般事,全憑一張嘴,他陳滄能說得,我葉青又為何說不得?”葉青挑唇一笑。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確實是個好辦法。”風傾幽聞弦歌而知雅意。
“我不僅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更要禍水東引,讓他先替我們頂頂缸,吸引龍山公的注意力,為我們拖延時間。”葉青道。
“這可不容易。”風傾幽說道。
“山人自有妙計!”葉青胸有成竹道。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風傾幽淺淺一笑,暖了春風。……
火龍山,是一座百丈高的大山。
大山既無草木,亦無生靈,有的,隻是經年不息、熊熊燃燒的烈焰大火。
大山中,偶有龍吟聲傳出,威壓百裡,故而被人稱作火龍山。
這一日,火龍山腳,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子身著黑衣,身姿高挑,臉上帶著半張青銅麵具,露出的半邊臉上,布滿黑色的龍鱗,神情漠然。
更詭異的是,女子有著一雙如蛇般的豎瞳,瞳孔泛著寒光,愈顯淡漠陰冷。
女子,赫然是一名真人。
男子也有半步真人的境界,但此時跟在女子身後亦步亦趨,臉色蒼白,滿臉汗水,也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炎熱。
“弟子辛滅情,有要事相稟,還望師尊現身一見?”名為辛無情的黑衣女子行至山腳之時,拱手行禮道。
見狀,辛滅情身後的男子亦急忙彎腰拱手,神情恭謹。
一息、十息、百息……除了烈焰蒸騰的呼呼聲外,整個火龍山寂然無聲,仿佛根本就沒有任何活人。
但辛滅情卻如若不覺,仍舊抱著拳,彎著腰,一動不動,沒有一絲不耐。
辛滅情不動,那名男子亦不敢有任何動作,任憑汗珠從額頭、臉龐滑落,濕了衣衫。
約莫一盞茶後,火龍山慢慢動了起來,烈火升騰,嗡鳴有聲。
緊接著,熊熊烈焰從火龍山頂滾落,形成一片覆蓋天地的火雲。
火雲壓城城欲摧,萬物如焚天地開。
男子驚駭欲絕,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被火焰焚成灰燼時,火雲忽停在半空。
旋即,火雲翻湧,一個碩大、猙獰的龍頭,從火雲中鑽了出來。
男子這才發現,眼前的火龍山,壓根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條龍,一條如蛇盤著的大龍,隻是龍身太過巨大,龍身盤屈,即是大山。
隨著龍頭探下,大山震顫,恐怖的龍威如有實質,鋪天蓋地,男子不堪承受,整個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滅情,找我何事?”龍頭俯視兩人片刻,忽然開口道,聲震百裡,生靈懾服。
“打擾師尊清修,還望師尊恕罪?”辛滅情向龍頭行了一禮:“弟子實有要事急稟,不容耽擱?”
“可是吾兒出了事?”龍頭說道。
“師尊英明,正是威龍師弟出了事。”辛滅情漠然道:“威龍師弟被人殺了。”
“前兩日我天心不安,似有要事發生,果如是矣。”
龍頭毫無疑問,就是龍山公,但他好似對項威龍的死,並沒有多少傷感和憤怒,仿佛那不是自己兒子一樣,唯有翻湧無窮的火焰,彰顯了其心中的憤怒與殺意。
“可知是誰殺了吾兒?”
“據悉,是一名叫葉無歡的宗師武者。”辛無情回答道。
“可否確定?”龍山公問道。
“威龍師弟臨走前,曾留有一封書信,說是應朋友之邀,去截殺葉無歡,可卻一去不返,所以就算葉無歡不是殺害威龍師弟之人,亦絕對難逃乾係。”辛滅情道。
“書信呢?”龍山公問道。
“在……在小人這兒?”那名男子顫抖著,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信件剛取出來,就自動飄入火雲,化為灰燼。
“嗯,是吾兒的筆跡。”龍山公道:“你又是何人?”
男子戰戰兢兢道:“小人是威龍山莊管家項衝。”
“是你發現的信件?”龍山公問道。
“是……是小的。”項衝小心翼翼道:“小人在收拾書房時,發現了這封信。”
“嗯,做得很好。”龍山公誇讚道。
“多……多謝龍山公。”項衝受寵若驚道。
“隻是吾兒死了,你為什麼還活著?”龍山公俯視著項衝:“你是吾兒的管家,卻未照顧好他,吾兒既然已死,你也下去陪他吧!”
“啊……龍山公饒命……饒……”
項衝大驚,跪地求饒,可話未說完,便見龍山公張口一吸,直接將項衝吞入腹中。
“那個殺害吾兒之人的身份,可曾查清?”
吞食項衝後,龍山公看向辛滅情。
“已經查清了,是一個來自楚國的遊俠,煉體宗師,無門無派,數日前曾與乾坤真人的弟子溫安然合作,於神女城誅三神女,滅端木龍華,實力不俗。”辛滅情回答道。
“應是威龍貪心對方從神女城所得財物,截殺對方,但實力不濟,反為其殺。”龍山公說道,聲音仍舊無喜無悲。
“師尊明鑒,正是如此。”辛滅情道。
“貪心不是什麼壞事,但貪心不足而人卻不自知,就是愚蠢。”
龍山公冷冷道:“不過再蠢,他都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死了,總有人該為此事負責。”
“滅情,持我龍山令,傳令江湖,抓住吾兒的凶手,生死勿論。”
“還有慫恿吾兒的那些人,也一並殺了,我兒死了,他們也不應該活著。”
“威龍山莊的所有人,也都殺了,為我兒陪葬。”
“弟子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