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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風雨斷人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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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殺我,那就一起上吧,僅憑一個廢物,是沒用的。”

葉青手上湧起一縷虛無之火,將手中的紅白之物焚燒殆儘,歪了歪頭,邪邪一笑。

他現在要是還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的話,就太蠢了。

“好猖狂的小子,彆浪費時間了,一起上,免得夜長夢多。”

白霧中響起一聲冷哼,但與聲音相左的方向,卻詭異地出現一道劍光。

劍光晦澀,貼著地麵,蜿蜒屈曲,仿佛一條毒蛇。

與此同時,一陣悲愴淒涼的二胡聲響了起來,二胡聲聲訴衷腸,淒風苦雨人間殤。

二胡聲響起之時,葉青心中竟然生出一種說不儘道不明的淒涼和悲傷,淒淒慘慘戚戚,意亂心煩,無法集中精神。

在葉青精神渙散之時,那道潛伏於地麵的劍光暴起,劍光暴起的一瞬,陡然化作一條條毒蛇,嘶嘶作響,分襲葉青全身死穴。

“噌噌……”

劍光縈繞,撞在葉青身上,猶如撞在堅硬的金鐵上般,劍光四散。

“鬼蛇郎君曹宵亭!”

“淒風苦雨斷腸人上官無情!”

葉青拂了拂衣袂,輕笑一聲。

“小子,有點兒眼光。”

先前陰仄的聲音再度響起,兩個人影走了出來。

一人身材瘦削,麵色蒼白,但卻有著一雙豎瞳,瞳孔暗紅,氣息陰沉。

其身後背著三柄劍,三柄劍如若蛇形,蛇身為劍身,蛇頭為劍柄,三柄劍分呈紅、綠、黑三色,蛇口中吐著蛇信,嘶嘶作響,猶如活物。

另一人年約四十多歲,坐在一頂轎子上,抬轎的是四個妙齡少女,但四名女子眼神呆滯,毫無生命氣息。

轎子上的中年男子麵容英俊,隻是眼中充滿了滄桑傷感,神情悲戚,手持一把二胡,二胡未動,便有嗚咽悲鳴聲時時不絕,整個空中都彌漫著一種悲傷的氛圍。

兩個人,背劍男子為鬼劍郎君曹宵亭;轎中男子為淒風苦雨斷腸人上官無情。

“今天這局是兩位設的?”

葉青看著曹宵亭和上官無情,抱著手臂笑道:“兩位為了殺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不過呢,殺我一人不要緊,可為了幾本秘笈,就殺了我這麼多靖安司的兄弟,兩位有沒有想過後果?”

“得罪了靖安司,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嘖嘖,有命拿,沒命享,何必呢?”

“咳咳,不勞葉大人費心,我們還沒那麼傻!”上官無情咳嗽了兩聲:“他們隻是吃了熊姥姥的糖炒栗子,還沒死。”

“等殺了你,我們自會放他們離開。”

“熊姥姥?”葉青不由皺了皺眉,熊姥姥的名字他也聽過,而且如雷貫耳。

據說,每逢夜半,會有人於街上遇到一個賣糖炒栗子的老婆婆,但凡吃了糖炒栗子之人,皆會以各種詭異的方式死去。

熊姥姥十分神秘,幾乎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或者說見過她真麵目之人都已經死了。

不過,熊姥姥一般都在常山一帶活動,沒想到為了幾本秘笈,竟然將這位也惹出來了。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太平道的獎勵對這些江湖人的吸引力。

“嗬嗬,沒想到熊姥姥也來了,小子真是倍感榮幸啊!”

葉青笑了笑,旋即摸著鼻子,遲疑道:“隻是你們有三個人,哦,說錯了,本來是四個,現在隻剩三個了,可三個人還是多啊。畢竟太平道給的東西呢隻有一點兒,殺了我,東西該歸誰呢?不夠分啊!”

“唉,怪隻怪,那些太平妖人太小家子氣了,你們說是不是?”

“小子,收起你的小聰明,彆在這裡挑撥離間。”

曹宵亭冷笑一聲:“另外,你也不用浪費口舌,在這裡拖延時間,我們在這裡布設了大陣,就算你說破了天,都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唉……”

葉青歎了口氣,果然裡都是騙人的,壞人也都智商在線啊,憑幾句話就想二桃殺三士,做夢去吧。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最後一個字剛出口,一道雷光從口中飛出,直襲曹宵亭。

飛雷掠出的一瞬,葉青也緊跟其後,人比雷光更快。

“去……”

曹宵亭駢指成劍,背在身後的三柄劍同時出鞘,紅劍上蕩開層層火光,綠劍上飄起縷縷毒煙,黑劍上則響起嘶嘶蛇鳴聲。

火為赤焰紅火,能腐血肉;

煙為碧磷毒藥,蘊含劇毒;

音為亂神蛇音,可擾心神;

所以曹宵亭的三柄劍,分彆名赤焰、碧磷和亂神。

三柄劍縱橫交錯,看似雜亂無章,實則章法儼然,赤焰、毒煙、蛇音蘊含於劍光之中,飄蕩飛舞,看似美豔,實則危機暗藏。

飛雷未至,就被劍光湮沒。

但緊隨而至的葉青卻絲毫不懼,一拳遞出,拳勁內蘊,意氣衝霄,孤騎闖萬陣。

“破陣”

縱橫交織的劍光,如脆弱的紙張般被一拳擊潰,赤焰、毒煙和亂神三柄劍也被一拳轟飛。

氣機牽扯之下,曹宵亭悶哼一聲,氣血翻騰,目露駭然。

他們要殺葉青,自然知道葉青擅長拳法,體魄強橫,和煉體武者無異,但一般而言煉體武者精神孱弱,而他的亂神最善亂人心神,對付精神孱弱之輩,而碧磷毒煙可通過呼吸進入身體,損毀臟腑器官,但這兩柄劍全然沒有起作用,直接被對方一拳擊潰。

趁著曹宵亭氣機震蕩,葉青直奔對方而去,趁你病,要你命。

剛邁開步伐,空中忽然響起陣陣淒涼的二胡聲,一股悲傷湧上心頭。

不過,這次葉青有了準備,觀想羲皇乘攆圖,護持神魂,並未受到影響,繼續前行。

見葉青未受影響,二胡聲陡然變得急促高昂起來,聲遏雲霄,風雨飄搖,葉青隻覺得頭疼欲裂,氣血翻湧,甚至連心臟也劇烈跳動起來。

“臨……”

葉青深吸口氣,舌綻春雷,作獅子吼,二胡聲被巨大的吼聲蓋過,氣機斷滯,葉青遙遙一拳轟向上官無情。

淒風苦雨方歇,烈烈焚風再起。

拳落,天地如烘爐,萬裡河山如煮,日月星辰如滅,意高於天,敢叫人間換新顏。

“雲蒸大澤式”

如果說以前的雲蒸大澤式隻是徒有其形,而無其神,那麼現在就是形神兼備,意勢如一。

我之拳,欲焚這天地,撼這日月,換了這人間。

“嗡……”

彌漫於天地間的淒風苦雨、斷腸悲涼被一拳湮滅,就連那些白霧,也被一拳震散,露出澄明的天空。

拳意禁絕四方,曹宵亭和上官無情儘皆駭然,如置身天地烘爐中一般,周身罡氣潰散,皮膚乾裂,血液蒸騰,神魂飄搖,更可怕的是兩人的體內正不斷響起炒豆般的聲音,筋骨臟腑正在被強絕的勁力寸寸碾碎。

“縱橫九劍……”

曹宵亭低吼一聲,開口間口中噴出虛無之火,手捏劍訣,赤焰、碧磷、亂神三柄長劍飛掠而回,三柄劍,各自向前遞出三劍,縱三劍,橫三劍,還有三劍筆直向前。

人人都以為他鬼蛇郎君的劍,是詭道之劍,蠅營狗苟,見不得光,但他真正壓箱底的本事,卻是這堂堂正正的九劍。

縱橫者,為劍矣。

人間天地,無非縱橫;

學劍練劍,無非出劍。

下一刻,劍氣縱橫,橫壓天地的拳勁被充沛的劍氣縱橫切割開來,而後筆直向前的三劍,順著前六劍開掘的渠道、洶湧奔騰,沛然向前。

曹宵亭出手之時,上官無情也慢慢閉上了眼睛,琴弓向右拉動,琴弦亦隨著琴弓移動彎折,緩慢至極。

但琴弦每移動一寸,虛空便沉凝一分,百川歸流入弦間,待琴弦彎如滿月,二胡上傳來悲鳴聲時,上官無情方才停下。

此時,上官無情臉色慘白,額頭汗珠滾滾,一雙手臂微微顫抖,不堪重負,因為他的琴弦間,藏的是大江大河。

“嗡……”

上官無情鬆開手中的琴弓,琴弦繃直,周遭大地碎裂,虛空震顫,偏偏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嘣……嘣……”

緊接著,二胡上唯有的兩根琴弦同時斷裂,聲鳴四野,江河決堤,滾滾洪流始才宣泄而出,山河悲鳴。

長劍開路,劍後有大河;

大河之後,則是滾滾江流。

欲使這山河破碎,人間悲涼。

“這才有點兒意思。”

葉青墨眉挑動,向前跨出半步,屈腿如弓,一拳斜斜轟在地麵上,大地生生被一拳掀起,滾滾而至的洪流被大地所阻,相持片刻,倒卷而回。

截江斷流,複而返還。

“轟隆”

曹宵亭和上官無情一時不防,再加上先前全力一攻後的身體孱弱,徑直被洪流勁氣撞飛出去。

人在空中,葉青已經裹挾在洪流中掠至其跟前,雙拳同時擂在兩人身上,兩人斜斜砸落在地麵上,犁開一條深深的溝壑。

“嗡……”

直至此時,方才有一口大鍋,姍姍來遲。

“快到鍋裡去。”

大鍋飛到葉青頭頂三丈高時停了下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伴隨著蒼老的聲音,大鍋內傳來一陣無可匹敵的吸力,禁錮四方虛空,如若要將他扯入鍋內。

一時間,葉青竟無法掙脫。

與此同時,一顆顆糖炒栗子從大鍋內掉了出來。

掉在地上後,那些糖炒栗子爭先恐後地滾到葉青的腳下,“啪啪啪”炸裂開來,從糖炒栗子中鑽出一隻隻手腳俱全,但身子卻是蟲子的詭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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