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首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霄陽雖然是我殺的,但你若不派我出城辦事,他也不會被我殺,所以嘛,這件事你也得背點兒鍋不是,總不好意思見死不救吧!
聞言,淩劍秋輕輕一笑:“辦法倒是有一個,就是不知無歡你肯不肯了?”
“什麼辦法,說來聽聽?”葉青眼睛一亮,他本來是打算死馬當活馬醫,隨口問問,沒想到淩劍秋還真有辦法。
淩劍秋道:“加入靖安司!”
“加入靖安司?”葉青眯著眼,有些懷疑地看著淩劍秋,你一個連綠蘿都收拾不了的人,還能對付王落日,看我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就覺得我好騙嗎?
“咳咳……”淩劍秋被瞅得有些臉紅,娘的,我好歹是靖安司司首,也要臉的好吧。
“我安陽靖安司嘛,確實有些力所不及,但洛水郡靖安司就不一樣了!”
“洛水郡靖安司?”葉青皺了皺眉,你莫不是想謀害我吧,去洛水郡不是羊入虎口、自投羅網嗎?
淩劍秋解釋道:“無歡你可能有所不知,落日山、血影神宮和白馬書院雖然號稱洛水郡三大宗門,但其實力加起來,都不如洛水郡靖安司實力強大。”
“洛水郡靖安司下轄九縣八十一村,共計有凝氣武者一萬五千,拓脈武者八千,煉罡武者一千,洗神三百,半步通玄十,通玄二。這還不算各種客卿、門客、密探等編外或者隱秘人員。”
“若非靖安司的職責是誅詭安民,保一方水土,不涉俗務的話,僅憑洛水靖安司就可將三大宗門鏟平。”
“真的假的?”葉青雙目圓睜,洛水郡靖安司真有這麼強嗎?
不過依據安陽的情況來看,無論是縣衙,三大家族,還是諸如鐵衣幫、喬六爺等勢力,其實力倒還真不如靖安司強大。
淩劍秋繼續道:“除了本身的實力外,洛水郡還駐紮有墨羽衛一萬,負責拱衛洛水諸郡縣,受郡府與靖安司共同節製。”
“僅憑實力,落日山便不敢與我靖安司叫板。”
淩劍秋略顯得意:“更何況,靖安司乃我大楚國祚,有大楚作為靠山,落日山膽敢為難靖安司,便是掃了大楚顏麵,朝廷一聲令下,一萬墨羽衛便可踏平落日山。”
“無歡你若加入洛水靖安司,諒那王落日,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霸氣啊!”葉青目光閃爍,聽得心馳神往:“可是,我該如何加入洛水郡靖安司呢?”
辦法是不錯,但加入靖安司的條件十分苛刻,更遑論是像洛水這樣的大郡,審查必然嚴苛無比。
當然,以他煉罡境的實力,若隻是當一名靖安衛,絕對可行。
但人家王落日也不是傻子,明著不行可以來暗的,到時候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洛水靖安司真會為了他這樣的一個小人物而與落日山翻臉。
所以,唯有位高權重者,才會讓王落日忌憚,才會讓靖安司重視。
淩劍秋輕輕一笑:“放心,安陽靖安司每年都有一名舉薦名額,可推舉一人去往洛水靖安,經考核之後,可擔任衛率到都尉等不同的官職。”
“我可以把這個名額給你!”
“給我?這不太合適吧!”葉青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這對於安陽靖安司的人無疑是一個升遷的好機會。
所以,縱然他很想要,但怎麼著也得客氣兩句不是?
淩劍秋微微一笑:“無歡你對於我安陽功莫大焉,區區一名推薦名額而已,不算什麼。”
“以無歡你的實力和在安陽的功績,未來一定前途無量,可比用在我們身上強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葉青拱手一謝。
有淩劍秋的舉薦,就可免去審查的麻煩,且都尉之官職,在靖安司中也處於中上層,足以讓王落日對他投鼠忌器。
至於衛率,他一個堂堂煉罡境武者,去當衛率,恕他可丟不起這個人。
見葉青答應,淩劍秋笑笑:“另外,我的恩師現為洛水靖安司副司首,我可寫信一封,關照於你!”
“多謝司首,感激不儘!”上頭還有人啊,這個要的!
“好,事不宜遲,我這就為無歡你辦理!”淩劍秋一笑,轉身之時,嘴角上翹,露出一抹得意。
事實上,他早就想讓葉青加入靖安司了,雖然無法留在安陽,但能為百姓謀太平,為大楚開未來,在哪裡又不一樣?
現在夢想成真了,他焉能不高興?
“多謝司首,此番援手之恩,無歡沒齒難忘!”淩劍秋的心思,他不知道,但淩劍秋的方法,於他而言,卻有百利而無一害,自然當得起他的真心感謝。
說實話,葉青並不願與靖安司等扯上關係,但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司首,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明日再來!”
“你自去忙吧!”
葉青轉身,嘴角露出一抹輕笑,溫暖和煦,一如晨曦旭日。
這個世上,人之所以為人,不隻是明是非,知善惡,曉禮義,還懂得感恩,懂得舍得,懂得小愛與大愛……
懂得這世上,人間總值得!
……
晨鐘聲聲,喚醒了沉睡的人間。
當天際間泛起魚肚光明時,當街頭巷尾人流如織時,當歡聲笑語響徹人間時,所有人似乎都知道,安陽發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安陽碩果僅存的兩大家族,沈家和李家,一夜之間血流成河,分崩離析,所有人死的死,走的走,散的散,安陽三大家族同命相連,徹底成了安陽的曆史與街頭小巷茶餘飯後的笑料和談資。
第二件大事,安陽最為神秘的靖安司,一夜之間淪為廢墟,傷殘無數,但所有靖安司的人臉上都掛著歡快的笑容,就仿佛過年了一樣。
第三件大事,就是一大早,晨鐘剛起,城門剛開時,靖安司司首淩劍秋,安陽縣令燕雨飛,捕頭燕楓,手眼通天喬六爺,皆於城樓上,眺望著遠方,似乎在看日破烏雲那一瞬的光明,又似乎在送彆與祝福!
這三件事,成了所有安陽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成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與不解,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
唯獨沒有人發現,無涯書肆不知不覺換了一個主人;那個喜歡躺在門口曬太陽,喜歡給孩子們講笑話,喜歡喝酒與微笑的少年,不見了!
就像一粒沙,隨風而來,落入人間,又隨風而逝,消失人間。
輕輕地來,悄悄地走,遇見與分離!
……
“人間走馬,風也好,雨也罷,唯一壺濁酒,解人憂愁啊!你說呢,蛙兄?”
“呱……呱……”
“蛙兄啊,雖然你用你碩大而又無辜的雙眼看著我,但我還是得殘忍地告訴你,這壺酒是我的,你彆打我主意!”
葉青揚了揚手中的酒壺,湊到鼻子下方,聞了聞,滿臉陶醉:“說好的,我們每天一人一壺的,你嘴快,喝完了,怪得了誰?做蛙,尤其是作為一隻功夫蛙,更得講信用!”
“對的,對的,做人得講信用!”芽芽出現在葉青的肩膀上,看著功夫蛙,一臉認真。
“呱……呱……”
功夫蛙幽怨地叫了兩聲,騙我跟你時,說肉管飽,酒管夠,現在到手了,就人嫌狗厭了嗎?
“公子,我們需要走的這麼急嗎?”無麵走在前麵,牽著毛驢,問道。
葉青灌了口酒,無奈道:“沒辦法啊,天知道那王落日什麼時候會派人來,所以還是早點啟程,趕到洛水郡為妙!”
雖然走的有些倉促,又有些從心,但該處理的事情,他倒都辦理妥了。
沈家與李家,他直接帶人抄了,敢反抗的一律格殺勿論,絕了後患;
鐵衣幫,他則將幫主之位傳給了陶顯,並讓陶顯在燕雨飛手下掛了一個職位,算是令鐵衣幫有個名正言順的靠山,不至於被王落日遷怒。
剩下的,就是一些告彆,與燕雨飛,與燕楓,與楊觀,與淩劍秋,與喬六爺,與一切和他相熟之人,歡聚與告彆。
一壺濁酒,喜相逢;
一壺濁酒,話彆離。
今天一大早,他便去往靖安司,取了淩劍秋寫好的推薦信與印鑒,趁著晨鐘第一聲,迎著朝陽,出了城。
說實話,要不是形勢所迫,他還真不想離開,但人生總是充滿了變數,不得已,不得法。
人世無奈,隻能步步慷慨!
此去洛水郡,有陸路和水路兩個選擇,陸路慢但勝在沿途有縣城村落,都是官道,比較安全;水路則充滿變數,但勝在快捷,隻需三天就能趕到洛水郡。
所以,權衡之下,葉青選擇了水路。
畢竟,越快,變數就越少!
離安陽最近的渡頭,是百裡外的楓葉渡,從安陽到楓葉渡,需要約莫一天的時間。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時間,若路途有什麼變數或者延誤,就難說了。
一人三詭怪,組合是怪異了一些,但並不顯得無聊,說說笑笑,偶爾逗弄一下芽芽,也頗為熱鬨。
“挖個坑,埋點兒土,數個一二三四五……”
正逗弄著芽芽,忽然前方樹林中傳來一個稚嫩天真的聲音。
葉青循聲望去,隻見路旁的樹林中,一個幼小如孩童般的身影,正拿著一個小鏟子,蹲在地上,挖著坑……
唱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