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哈哈……老弟啊,你這次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不知道我修煉的紫陽金焰罡煞嗎?最不怕的,就是烈火!”
霄陽張開手臂,張口一吸,漫天烈焰高溫吸入口鼻中,一臉陶醉,身上金光璀璨,如似太陽。
“乖乖交出你從鄭峰手裡得到的那幅圖,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點兒!否則,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霄陽臉上的笑容斂去,取而代之的陰森與邪魅。
“嗬嗬……好巧,我也不怕!”葉青聳肩一笑:“有本事,你就繼續跟著吧!”
話音剛落,葉青腳步一點,如一縷清風,繼續向穀內掠去。
動用真氣的一瞬,葉青身上再度盛開一朵朵綠蘿花,但剛盛放,便枯萎下去。
葉青先前發現,這穀內的焚風似乎有克製他體內綠蘿花的效果,先前那縷焚風吹拂到他時,他身上的綠蘿花霎時全部枯萎凋謝,甚至於連體內的根莖也枯萎脫落。
所以,在火風穀內,他可以隨意動用真氣,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好,我看你能逃到什麼時候?”霄陽目光冰冷,眼神陰狠,右腳狠狠跺在地上,轟鳴聲中,如離弦之箭般向葉青衝去,狂猛至極。
如果說,葉青的身法,如似一縷青煙,輕若鴻羽,飄忽不定的話,那麼霄陽則就像一頭野獸,狂猛暴烈,橫衝直撞。
當然了,這也與兩人的境界和穀內的環境有關,葉青雖然煉化了焚風,但數量太少,縱然適應了穀內的高溫,但卻無法硬抗穀內狂暴的焚風,所以需要時時躲避吹拂出來的焚風。
但霄陽就不一樣了,紫陽金焰罡氣凝實,可與焚風硬抗,所以根本無需躲避,直接就莽了過去。
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愈來愈近!
越往穀內走,穀內的溫度愈高,焚風愈發狂烈,席卷長空,熾烈剛猛,偶爾燃燒起熊熊烈焰,如怒似吼,壯觀而危險!
“抓到你了!”
這時,霄陽大吼一聲,右手成爪,抓向丈尺之前的葉青。
但就在此時,一股狂烈的焚風怒吼著,從穀內衝出,席卷而至,直接將兩人卷了起來。
“轟……”
葉青身上的衣服直接化為灰燼,皮膚血肉熊熊燃燒起來,化為焦炭,鮮血蒸發,連骨頭都開始有火星冒出。
更恐怖的是,神魂精神都仿佛燃燒了起來,痛苦難耐,靈智混沌。
葉青急忙觀想羲皇乘攆圖,羲皇法相顯現,穩固住神魂靈智,一邊運轉《焚風滅度經》,吸收煉化體內的焚風;一邊使用灰色龍蛇符文,恢複身體。
剛開始時,身體的恢複速度根本無法跟上焚風焚蝕血肉的速度,但好在灰色龍蛇符文充足,可以不斷補充氣血,維持生機不敗。
而且隨著身體一死一生,經過焚風淬煉新生之後的血肉,愈發堅韌。
就像一塊鋼鐵,經烈火淬煉,經大錘鍛打,方成百煉精鋼。
隨著身體適應了焚風,《焚風滅度經》的運行也變得愈發順暢,不像最開始那般艱澀痛苦。
慢慢的,隨著真氣與焚風的融合,熾烈的焚風已漸漸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更令他欣喜的是,觀想羲皇乘攆圖對抗焚風對神魂的焚燒,他的神魂也逐漸變得凝實強大,精神力迅速增長。
這的確算是意外之喜,要知道他先前耗費了大量時間觀想羲皇乘攆圖,凝練神魂,但效果卻十分微弱,甚至以前數十日的苦修都抵不上這短短十數息的修煉。
葉青這邊緩解了危機,反觀霄陽那邊,卻岌岌可危。
霄陽身上的紫陽金焰早就被焚風吹散,無法凝聚,僅僅依靠著那件古樸神秘的長袍,勉強抵禦著焚風的吹拂。
但縱然如此,那件長袍也在焚風的吹拂下若隱若現,上麵不斷有燒蝕的孔洞出現。
而霄陽整個人,也顯得淒慘無比,臉色酡紅,手臂、脖頸、臉頰等裸露的皮膚上,皆有被燒焦的痕跡,毛孔間有氤氳白霧蒸騰。
除此之外,霄陽的雙眸也時而清明,時而渾濁,用手努力捶打著腦袋,痛苦不已。
顯然,焚風正在焚蝕霄陽的神魂。
“嗬嗬,活該!”葉青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嘴角一挑,露出一抹壞笑,一掌拍向霄陽。
然而,奔雷無極掌勁剛離手,便被焚風吹散,連一尺距離都沒有。
“嗬嗬,彆白費力氣了,這些火風威力強大,連我的紫陽金焰都能吹散,更彆說你的真氣了!”不知何時,霄陽睜開眼睛,嘲諷道。
“嗬嗬,謝謝你的提醒!”葉青輕輕一笑,他倒是忘了,他也煉罡了,於是調用丹田內凝練的焚風,再度一掌拍出。
“我說你……”霄陽剛準備嘲諷,但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胸口一痛,皮肉焦裂,臟腑如焚,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冒著烈烈白氣。
“火風?你……”霄陽雙目圓睜,旋即恍然:“你來這裡,是為了煉罡?難怪你能抗住這些火風,難怪,難怪!”
“答對了!”葉青輕笑道:“再教你一個乖,這不是火風,而是焚風!”
說話間,葉青再度一掌拍向霄陽,霄陽急忙躲避,隻是身在焚風之中,無法控製身體,再度結結實實地挨了葉青一掌,麵色更加赤紅,氣息萎靡。
幸虧,葉青的掌勁經過焚風的阻隔,削弱了不少,否則他早就死了。
但這樣下去,他遲早得死,偏偏他還沒有任何辦法!
“怎麼辦,難道我真要死在這裡?我不甘心,我霄陽,不甘心!”
霄陽大吼一聲,雙目怒爭,隻能眼睜睜看著葉青舉起手掌,緩緩拍向他。
“嗚嗚……”
但就在此時,狂怒的焚風與回旋的一股焚風撞在一起,兩股焚風交織旋轉,盤旋上升,形成一個巨大的龍卷風暴。
但不同於那種豎直旋轉的風暴,兩股焚風形成的風暴,仿佛龍蛇一樣,蜿蜒曲折,向山穀內衝去。
風暴所過之處,暗紅烈焰咆哮如龍,彌漫天地,山石泥土被層層卷起,卷入風暴之中,儘皆變成了赤紅岩漿,圍繞著風暴旋轉不休,焚天滅地,暗無天日。
龍卷風暴之中的葉青與霄陽,更是倒了大黴,比先前溫度更高,更加恐怖的焚風,吹拂著兩人,無孔不入,幾乎將兩人燒成了火人。
淒慘至極!
“吼吼……”
龍卷狂吼,裹挾著烈焰岩漿,衝入火風穀最深處,這個無人踏足的禁地。
……
火風穀深處,是一片寬闊的穀地,外小內大,外窄內闊,仿佛一個葫蘆。穀地四周的崖壁,呈現琉璃晶體狀,晶瑩剔透,反射著五彩光芒,如似寶石般,但卻蘊含著恐怖的高溫與能量。
山穀的上空,則呈現詭異的暗紅色,暗紅天穹之中,時不時會泛起縷縷漣漪,燃起熊熊烈焰。
然而,在穀地的正中央,卻詭異地矗立著一個八卦金爐。
金爐高大無比,形如圓形寶塔,三足兩耳,爐身上鏤刻著八卦太極圖案,古樸、滄桑而神秘。
金爐的最下方,左右皆有一個八卦形狀的圓形開口,透過開口依稀能看到裡麵熊熊燃燒的暗紅火焰,隨著火焰燃燒,金爐外的八卦、太極緩緩旋轉,有一種莫名的大道神韻。
“吼吼……”
忽然,爐內有劇烈的嘶吼聲響起,一股股火焰在金爐內盤旋飛舞,繼而從金爐內衝出,狂風怒號,烈焰席卷,仿若天龍般在山內飛舞盤旋,所有的晶體狀崖壁都被燒成了火紅色和液體熔岩,如似一個天地熔爐。
最後,烈風順著狹窄的葫蘆口衝了出去,焚天滅地。
赫然,火風穀內的焚風,居然是從這座金爐中生出來的。
“小姑娘,這盤棋,你輸定了,所以這八卦焚天爐內的東西,老夫就笑納了!”暗紅色的焚風天穹中,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笑聲。
隻見焚風天穹中,一男一女、一老一少相對而坐。
老人年約六十多歲,須發皆白,麵龐紅潤,皮膚白皙,如似嬰兒,身穿一件花花綠綠的長袍,看上去仿佛一個童心未泯的老小孩。
老人的對麵,則是一名年約二十來歲的女子,女子身穿一件墨幽繡花長裙,黑發如瀑,青絲掩映下露出一張如夢似幻、傾國傾城的麵容。
女子一雙眼眸,明淨清澈,如春雨滌潤後的空山,清新、水潤、明淨、美好,但於這美好之後,卻似掩映著無儘的長天與夢幻,日月輪轉,星辰湮滅。
兩人憑虛而坐,中間是一張虛幻透明的棋盤,黑白棋子縱橫交錯,如對壘沙場的兩軍,戰鼓聲聲金戈起,鐵馬烈烈煙衝霄,一派蕭瑟肅殺。
不過若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白子章法儼然,已經於棋盤中央形成了大龍,正占據上風;而黑子則被大龍絞殺的七零八落,陣不成陣,勢不成勢。
“棋未下完,勝負猶未可知,童老,你可彆大意哦!”女子聲音輕柔,輕輕一笑,天地失色。
周圍焚風呼嘯,烈焰熊熊,毀天滅地,但卻絲毫無法影響到兩人。
“嘿嘿,小姑娘,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嘴硬,也罷,老夫就讓你心服口服!”童老蹲起身子,伸手一撚,一枚白色的棋子出現在手中,中指壓食指,落於棋盤上。
棋盤蕩開一層層漣漪,一條大龍虛影出現於棋盤上,縱橫遊弋,將一顆顆黑子絞碎。
本就落於下風的黑子,更加岌岌可危!
“咦,有娃娃進來了,還是活的!”忽然,童老低頭望去,輕噫了一聲。
隻見一股龍卷風暴衝入穀地,在穀地內橫衝直撞,盤旋不休,最後轟然碎散,化作漫天烈風。
隨著烈風消散,兩個人從空中掉了下來。
正是葉青與霄陽。
隻是此時的兩人,儘皆一片焦黑,如似燒焦的樹木般,沒有一絲生命氣息,生死難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