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是高燒引起的肺炎,再加上例假期,身體有點虛,掛完針沒多久,她就又睡了過去。
徐方野這次來海城不隻是為了方梨,還有一個投資項目要談,跟人約的昨天下午他因為方梨的事放了對方鴿子,對方今天又打電話,他不好再推。
見方梨睡著,他給韓璽發了條消息,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回複,直接走了。
徐方野的車駛出地庫的時候,韓璽就坐在不遠的車裡看著。
他摩挲著手中的手機,上麵的信息或明或滅,就像他此刻的瞳孔明暗交替,似是在隱忍著什麼,又似是在衝動著什麼,總之完全不似之前在病房裡那麼淡定。
徐方野離開後,他在車裡又坐了半個多小時才回到病房。
方梨還在睡。
他站在床邊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進了洗手間。
下一刻,突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
“聽說你發燒了,怎麼樣還好嗎?”
方梨被吵醒,擰著眉轉頭看向門口。
於薇長長的卷發披肩,頭頂戴了一頂漁夫帽,墨鏡遮了大半張臉,露出的唇上塗了裸色的唇釉,進來的那一刻嘴角勾起淺笑。
她手上提著一個果籃,邊走進來邊摘下鼻梁的墨鏡,露出下麵一張明眸皓齒,精心裝扮的臉。
她緩緩將手中的果籃放在茶幾上,轉頭看著方梨那張冰冷漂亮的臉此刻變得蒼白寡淡,微微挑眉間有絲得意的意味從眼底一閃而過。
內心的嫉妒被她壓下去,她好似炫耀一般抬手勾了勾耳邊的發絲,一塊淺紅色的印記在她頸側露了出來。
方梨眸子冷淡的看著她:“你來做什麼。”
於薇挑眉一笑,“乾嘛這麼冷漠,我可是好心來探病的。”
“不需要,出去。”
誰知她絲毫不在意方梨的冷漠,自顧自走過來在床邊的椅子坐下。
看著方梨幾近透明的手背上還貼著止血貼,病房卻冷清的沒有一個人,笑的更加明媚。
她緩緩靠進椅子裡:“該認輸了吧?方梨,我早就告訴過你,這個圈子隻要是我看上的男人還沒有得不到的,現在你看”
方梨冰冷的眸子閃過重重的悶痛。
她呼吸還很不暢,高燒剛降下來體力也不支,縱然她此刻心底憤怒得快要炸掉,卻連大聲罵人的力氣都沒有。
“你可真不要臉!”
於薇冷笑一聲:“要臉有什麼用?你倒是要臉,在人前不是端著姿態就是假惺惺的當爛好人,可大家還不是不喜歡你,就連你最喜歡的男人現在也護著我。”
“方梨,兩年前我就告訴過你早點放手,可惜你非要抓著阿辰不放,現在被人拋棄的感覺如何呢?”
“於薇!你真卑鄙!喜歡宋予辰你大可光明正大的爭取,可你隻為了不讓我去殺青宴,就買通道具師和現場導演,害我一遍遍跳水,你的底線在哪裡?!”
“話可不要亂說,說我買通彆人害你,你有證據嗎?”
看她憋怒,於薇笑了,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現在你才是那個人人喊打人人想撕的心機女,就算你拿出所謂的證據,你覺得大家會信你還是會信我?”
“”
方梨無語,隻能冷冰冰地盯著她。
於薇說得沒錯,關注這件事的大多是宋予辰和於薇的粉絲,因為兩人炒c他們的粉絲早就漸漸抱成一團,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他們是粉絲眼中的金童玉女,她說再多拿再多證據,彆人都隻會認為是她彆有居心故意栽贓。
明明是這麼拙劣又簡單的手段,可大家還是一次次的無條件地選擇信她。
她於薇隻要一皺眉,彆人都是錯的,若是一哭,那害她哭的那個人簡直犯下了滔天大罪!
嗬,可笑!
真是可笑!
“你笑什麼?怎麼,還不服氣嗎?”
感覺到包裡傳來的震動,於薇意味深長的一笑,“那麼”
她起身,一腳踢開身後的椅子,然後突然伸手就去抓方梨的胳膊。
“方梨,對不起,你彆生氣好不好你彆怪阿辰,是我讓你誤會了,都是我的錯。”
方梨臉色一變,當即就要甩開:“滾開!你彆碰我!”
於薇突然詭異地笑了,也不反抗就那麼順著她的力道直直朝地上摔去,額角磕在她踹倒的椅子腿上,瞬間破了一層皮。
她驚呼一聲,柔弱的聲音猛地拔高:“啊!好痛!”
“方梨!你在做什麼?!”
病房門被人一把推開,宋予辰陰沉的聲音乍然響起。
方梨猛地抬頭,門口的人已經大步衝過來,朝著地上的於薇蹲了下去。
而方梨,隻得到宋予辰一個陰鶩又冰冷的眼神,之後便全心全意關注於薇再沒多看她一眼。
半個身子都差點被於薇扯下去的方梨,默默抓緊扶手將身子挪回去,她躺在床上看著地上的兩人,心底連一點痛意都感覺不到,隻覺得自己愚蠢極了。
又一次。
她竟然又一次蠢到被於薇用這種幼稚又卑鄙的手段陷害!
而宋予辰雖然不蠢,但心早就已經偏了。
“阿辰,我頭好暈。”
“彆怕,我這就帶你去看醫生。”
“你彆生方梨的氣,她不是故意的,我沒什麼大事,沒關係的。”
於薇被宋予辰小心翼翼從地上扶起,她嘴上說著沒事,表情卻又怕又痛,不時的咬著唇輕嘶出聲。
宋予辰見狀,擔憂的不行。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管她做什麼。”
他說著直接攬過將於薇的肩膀將她抱進懷裡,然後才側眸看向床上的方梨,語氣沉冷:“枉於薇得知你生病還滿懷擔心地來看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方梨垂著眼冷笑,笑得滿眼諷刺。
等宋予辰半抱著於薇離開病房後,她才緩緩收了嘴邊的笑意,一張臉變得蒼白又空洞。
洗手間裡。
韓璽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洗把臉的功夫竟然就聽到這麼一場好戲,想到方梨此刻的感受,俊逸的臉變得陰沉,眉心狠狠地皺了起來。
但很快,他淩厲的眉宇就鬆開。
之前埋在眼底深處的隱忍頓時消散,一抹勢在必得的暗流從潭黑的眸底一閃而過,他掏出手機輕點幾下,很快那邊回複過來: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