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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家夥,或許是龍虎山不願飛升的天人道首,但不知道是什麼來路?這龍虎山能與兩禪寺南北對峙千年,果然小覷不得。”
雲錦山下,李淳罡長長籲了一口氣,遙望背後碧波潭的方向,眼神依舊是格外凝重。
他若是仍在巔峰,一個道門陸地神仙,隨手殺了便是,但現如今隻剩原本不足五六成的本事,自保有餘,其他的就難了。
“前輩您也不知那人的來曆嗎!”
曹長卿表情同樣凝重,他方才感受到這道人目光落在薑泥身上,自然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原本還想著李淳罡這位甲子前成名的前輩能知道一些,但沒想到這位竟也不清楚那人的來路。
李淳罡搖了搖頭,皺眉道:“老夫沒聽說過,兩次見著齊玄幀也沒聽齊老頭提起。不過以這道人一身修為,做那道首,綽綽有餘。”
“道首是什麼?”
徐鳳年第一次聽到道首一說,便是疑惑的問道。
李淳罡解釋道:“道首就是道門當代的祖師爺,與佛門領袖的佛頭地位相當,隻不過這兩個位置太燙屁股,佛道兩教有資格坐上這位置的,心性都不差,不樂意做出頭鳥。
徐鳳年訕訕一笑,接著便是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趙希摶,又是問道:“趙老頭,該你說說了吧!那位老前輩,真的是龍虎山的道首?”
“先前老夫觀望那人的氣機,已經充沛至可稱作氣運地步,絕對是道門輩分極大的老家夥。”
“另外,老夫懷疑他在釣蛟鯢,就軒轅小妞想找的那個。若是動手必會驚動蛟鯢,錯過這次機會,也不知下回是什麼時候……”
“前輩,前麵那老道士是否想對我們動手?”
“我哪敢啊!您老人家多想了。”
而那些個削尖了腦袋想當道首佛頭的,又基本是沽名釣譽的屑小,大多與朝廷官府離得太近,人望和修為都夠不著邊。所以這百年來,除了齊玄幀的道首當之無愧,其餘人等都不能服眾。
徐鳳年這時又問道。
至於佛門裡,西行萬裡求經的白衣和尚李當心,有機會做那菩薩頭,可惜人家拍拍屁股娶妻生女去了,故而道首佛頭皆是空懸。”
“你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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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罡一番話透露出的訊息很多,有些眾人是聽懂了,而有些隻有徐信、曹長卿這個境界才明白。
“老夫、傻小子和曹長卿,哪怕境界是不如他,但打起來勝負未曾可知,三個人聯手不給他布陣以及使用道術的機會,他必敗無疑。”
“你小子可彆亂起心思,天人出手,生死難料,就算我們能夠鬥贏,付出的代價也肯定極大。”
不過徐鳳年算是聽明白了,大概是兩邊都沒把握贏,但他們這邊把握更大,這讓他頗為遺憾,錯過一次神仙打架的大場麵。
李淳罡詫異的看了眼徐鳳年,接著點點頭,說道:“他先前看了你和薑丫頭,還有那個傻小子,應該是動了某些心思,但他不敢動手的。”
趙希摶一個激靈回神,他是不想說話的,但連李淳罡、曹長卿還有徐信的目光都集聚到他身上,便就很有壓力了,當下一笑,語帶自豪緩緩道:“我龍虎山,還是有陸地神仙鎮山的。”
“甲子之前,世人隻知我爹與齊玄幀,卻不知道真人之上有神仙啊!”
“我年輕時候曾進山采藥,就遇上過這位老前輩,當時他便是今日這般模樣。後來,齊玄幀都羽化二十多年了,我再偶遇這位老前輩。算上今趟這回,是第三次了。”
“嘿嘿,還有一件事。”
“當年北涼王徐驍帶兵來龍虎山,天下人皆知,數名驛卒足足跑死了六匹驛馬,才將那道聖旨送到龍虎山腳,卻不知那最後一名驛卒與馬匹,早就累死於六十裡以外。”
“那一日,據說也是一名寂寂無名的中年道人手持聖旨,身形所至,箭雨不侵,劍戟儘折。現身不過半炷香,便將聖旨送到徐驍跟前……”
趙希摶說了的幾件事,就跟沒說一樣,眾人聽的恍若神話。
照著趙希摶這麼說,這道人的輩分必定極高,實力也一定極強,他若對北涼眾人懷有惡意,絕對不是一件善事。
“去那!”
眾人懷著疑惑的心情下山,正準備繼續之前的行程前往趙希摶老道的逍遙觀暫住,卻不想徐信突然一指歙江對岸的另外一處,那是徽山的方向,軒轅家的所在。
李淳罡和曹長卿看著徐信所指,心有所覺,也是點了點頭,當下一行人便是變換行程,也就趙希摶嘀咕了兩句,但也是跟了一起過去。
青龍溪上,大船再度啟行,向著江左而去。
歙江左岸,乃是徽山軒轅家的勢力地界,在劍州地勢上,江東牯牛大崗與江西龍虎斬魔台雄峰對峙,格局形勢上,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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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信一行離了龍虎山連夜渡江,至歙江左岸方才紮營,第二天一早,便就向著徽山而去。
徽山牯牛大崗上,建築極有講究,等級森嚴,規矩繁瑣,例如長房大宗所在的後庭,便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迎麵有宴廳一間,朱紅細漆,雕花紫檀,脊獸騰飛。堂壁懸大匾壺天永冬四字,前有天井後有花園,東西廂房上有樓。
前處的天井所在,置有一隻半人高的琉璃大缸,盛水數千斤,植有八九株蓮花,亭亭玉立,可見根須,十幾尾肥碩紅鯉悠遊其間。
紅牆綠瓦間,黃葉鋪滿簷下的青石地磚,無人打掃,透著股冷冷清清。
一名華美宮裝的婦人站在琉璃魚缸前,端著一盞小瓷碗,拋撒餌料到缸內,引來紅鯉歡快遊曳,她體態雍容,神情慵懶。
一名中年儒士走進小院,他模樣俊美極有風度,發髻係一方逍遙巾,絕對是個很有涵養的男子。
“青鋒回來了,還帶了客人。”
“好像,與你房中畫像上的那人,有些淵源。”
宮裝美婦看到這人出現,原本就準備轉身回房間,但聽了他的話,尤其是後麵的那句話,便就改變了主意。
她一向知道眼前這男人不會對她說謊,便是點了點頭,不像夫妻的夫妻二人,便是去了宴廳會客。
牯牛大崗軒轅長房的宴廳當中,徐信終於見到期待已久的那位。看到他的第一眼,徐信就認下了這個嶽父。
軒轅敬城,忍常人所不能忍,一個合格的父親,一個本有望諡號文正的大儒,真正的讀書種子。
可以說,除了娶妻不賢之外,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缺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