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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風落,蘆葦飄搖。
這一場鬨劇般的刺殺之戰,基本上就是落下了帷幕。
趙楷跑了,在被徐信一拳餘波下活命後逃得飛快。
隻是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其體內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股氣息盤桓,在關鍵的時候,能夠要他的小命。
徐信蹲下身子,將剩下的三副符將紅甲收集完整,統統裝上馬車帶走。
襄樊城外的蘆葦蕩,經曆過這樣的一戰之後,坑坑窪窪的不成樣子,急促的蹄聲自遠而來,空氣中充斥著一種肅殺氣息。
數百青州重騎出現,靖安王世子趙珣帶隊,還有靖王王趙衡親自坐鎮在後方,布置了更多後手。
鳳字營先前與王明寅一戰雖然狼狽,但好歹還有著完整建製,此刻在寧峨眉的統率下,立於徐鳳年的身後給柿子撐場子。
一百多輕騎對將近上千的重騎,怎麼算都是不可能打贏。但不論李淳罡還是徐信,都沒把趙珣率領的這麼些人放在心上。
天下絕頂的高手會被軍隊磨死,那隻有一種情況,身陷重圍且死戰不退,要想達成這種條件,起碼得要有上萬精兵,而眼前不過是區區千人,能頂什麼作用?
“徐鳳年,王妃……”
趙珣甲胄在身,倒也有那麼幾分英氣,他的目光急切掃過北涼一眾人,著重盯著幾輛馬車,想要找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王叔節哀,侄兒與王妃遭遇刺客,王妃不幸遇難……”
徐鳳年睜眼說瞎話,實際上裴南葦此刻就在徐信的床……咳咳,馬車上,適應一下場合。
徐鳳年說話之間,便是望向一身蟒袍的陰沉男子,笑道:“靖安王叔,看這排場,真的要給小侄送行千裡嗎?”
靖安王趙衡今日,身穿一件江牙海水五爪坐龍黃蟒袍,顏色尊貴,比較藍白雙色都要高出一籌,蟒水更是位列一等,僅就蟒袍而言,比尋常宗室藩王都要高出半級品秩。
隻見他緩緩抬手向後一揮,數百重騎瞬間整齊後撤,陣型毫無凝滯,戰陣熟諳。
靖安王趙衡沒有難為北涼一行人,確實是他主導了今日這一場刺殺,但在失敗之後,他也沒打算繼續下去了,因為他不想惹徐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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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北涼和青州,其實也有些共同話題,比如那世襲罔替的王爵。
趙衡是個聰明的實在人,殺徐鳳年是他決定的嘗試,這個嘗試失敗了,那麼他就嘗試緩和關係。
趙衡取來兩件禮物,來自東海武帝城的一本刀譜,還有半柄神兵木馬牛,李淳罡昔年的佩劍。
他拿出這兩樣東西,既有賠禮道歉都是意思,也有另外一層深意,表露自己和武帝城關係匪淺,他趙衡是天底下少有能請王仙芝出山的人。
趙衡的兩層意思,北涼一行人都看出來了,但最後這兩件禮物沒人收下,但徐鳳年他們也沒繼續和趙衡糾纏,用最快的速度遠離襄樊,離開青州。
自始至終,靖安王趙衡都沒有提及王妃裴南葦。因為在他眼裡,“妻子”的作用已經儘了,裴南葦已經死了。
……
蘆葦蕩首尾兩頭,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那邊的蘆葦蕩內大戰正酣,這邊臨近戰場的小村子裡,則是來了一個特殊的老頭。
這老頭駐顏有術,兩鬢霜白如雪,分明是花甲甚至是古稀的年邁歲數,但麵容隻如中年男子。
老頭飲著尋常的黃酒,吃著農家新燒的鮮魚,口中念著,黃發垂髫怡然自樂等等字句。
這老頭一邊喝酒一邊吃魚,還以石子隨意的擺弄棋局,自得的嘿嘿一笑道:“前後五百年人已無敵手……想要與老夫比肩,還早得很……”
這老頭便是與人屠徐驍,專以指玄殺天象的大宦官韓生宣並稱為天下三大魔頭的黃三甲,黃龍士。
他昔年引春秋諸國氣運入江湖,這些年行走天下,閒來無事,四處落子。
今日這蘆葦蕩之局,就有他‘的一手摻合。
這老頭兒在村舍內飲酒食魚,酒足飯飽之後,他俯身從地上抓了一把到處可取的小草用作揲筮。
這是失傳的上古占卜,筮草隨手可得到處可摘,可卻不是誰都可以揲筮窺天機,故而包括龜甲在內的上古八揲,以揲筮入門最易得道最難。
老儒生模樣的老人看似漫不經心地一撕再撕,筮草丟了一地,走出蘆葦蕩,湊巧不湊巧便撞上了從另一處穿出茂密蘆葦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雖然頗為狼狽,但撞上老人,並未有任何惱怒,隻是喃喃自語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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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年輕人自然是劫後餘生逃了一命的趙楷,黃龍士恰好撞上他,自然不是簡單的恰好撞上,大抵又是落上一枚閒子。
當趙楷得了指點,歡天喜地的離開之後,一個扛著向日葵的少女嘟著嘴走了過來,以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將大魔王黃龍士擊飛出去。
黃龍士無語的拍了拍身上塵土,安然無恙站起身,這時一隻黑白大貓也是趕了過來,正是嗬嗬姑娘和她的坐騎大熊貓。
黃龍士無奈的說道:“閨女啊,老夫將生平所學中最保命的武學儘數傳授給你,不求你以後給老夫養老送終,好歹見麵了給個笑臉不是?”
肩膀上扛著一杆向日葵,身後跟著大熊貓的嗬嗬姑娘猶豫了一下,很認真地板著臉,擠出一個生硬笑臉。
老人無奈道:“罷了罷了。”
接下來都是老人的自說自話,有問沒答:“早跟你說那北涼世子不好殺……靖安王那邊……王老怪此生無子嗣,當年與先皇約定,認了趙衡這麼半個義子……王明寅被伱……”
“王明寅沒死!”
老人的自說自話還未講完,嗬嗬姑娘忽然開口了,盯著他認真的說道:“那小傻子不讓我殺王明寅,我感覺他不是真傻,很有問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不應該啊!他現在應該還是傻著的啊?”
黃龍士先是愣了愣,而後認真測算,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事情。
嗬嗬姑娘看他這樣子,便又問道:“你也不能確定?那要不當麵看看?”
“不行!”
黃龍士搖頭,“如果真是我猜的那幾種情況,去到他麵前,那就是羊入虎口,妥妥找死……尤其是,他可能認識我,認得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