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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鐺……”
陵州城的長街之上,風雲卷落葉之中的白狐兒臉再度落到地上,她雙手持刀歸鞘,凝視著再度來到身前的徐信,掌心抵在腰間長短兩柄刀的刀柄上,隱隱有寒光自其身上醞釀。
徐信停下腳步,沒有著急動手,他也對這位號稱“我於陸地觀滄海,十八停後無神仙”的白狐臉兒的“十九停”刀法,很感興趣。
不過,估摸著就現在的白狐臉兒,還用不到第十九停,所以隻能被他徐某人扛回去當小媳婦。
就是有點可惜,不是女胖子。
徐信這樣想著,眼睛瞧向那雪白衣襟的平平無奇之處。
“義山,你說這人目前,有幾品實力?”
“從一品,但刀法通神,日後若有機緣,或可此下眾生,此上無人。”
“但她的刀,勝不過老道的徒兒。”
“趙老道,你想讓小王爺當你徒弟,我估計懸。”
“李義山,伱不會說話就彆張嘴。”
“老神仙,彆生氣,彆生氣。”
這邊老黃和徐鳳年喝酒看熱鬨,稍遠點的地方,北涼王徐驍早就帶著大批人馬過來了,他身邊除卻趙希摶之外,還有軍師李義山也一起跟來了。
李義山的武功修為雖然不高,但常駐聽潮亭的他遍閱天下典籍,見識卻是天下少有,做出的判斷也很少出錯。
“義山,那你說我家黃蠻兒,是否有望超一品。”
徐驍接著又是看向李義山。
李義山微微蹙眉,說道:“不好說,小王爺天資乃是當世絕頂,卻遭了天妒,怕就是……劫難重重。但若是小王爺真正成長起來,或可挑戰武帝城的王仙芝,爭那天下第一。”
“這話倒是不錯。”
旁邊的趙希摶這次卻沒有反駁,歎息一聲道:“可惜了龍象的天資,連老天爺都要嫉妒。”
他十多年前初見徐龍象就定下師徒之緣,自然清楚其天資是何等恐怖,又是何等遭天妒,若是徐龍象正常修行突飛猛進,隻怕後續會遭遇傳說中的天劫,那才是最難過的一關。
徐驍等人說話之間,某一刻,白狐兒臉再度率先出手。
那柄繡冬刀在徐信身前炸開一道璀璨光彩,如滄海升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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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信恰到好處的停下腳步一拳橫掃,轟開月華,打破刀罡,準確擊中刀側。也就在這個時候,白狐兒臉另外一柄春雷短刀姍姍來遲,在千鈞一發之際終於鏗然出鞘,撩向徐信的下身。
徐信隻是屈身一滑就到了白狐兒臉的身後,雙手往前鎖去,似乎是要將這美人兒擁入懷中。
“鐺!”
“鐺!”
“鐺!”
白狐兒臉往後一腳踢中徐信,借此勢頭一個騰空而去,她的一腳和雙刀與徐信的血肉之軀接觸之時,金石之聲大振,如同刀割鐵石,絲絲縷縷的金光,如千百蛟龍盤踞。
手握雙刀的白狐兒臉,身形雙腳離地掠飛而去,恰好環繞到一棵筆直的鬆柏,如蝶繞枝頭一圈後,再度與徐信麵對麵。
“蓬!”
白狐兒臉倚身的鬆柏被徐信一拳砸到,後者雙手猛力一抓一掃,五指如鉤,深入樹身,接著就提起這一株三四丈的鬆柏當武器橫掃。
漫天樹影呼嘯著狂風亂做,很好的詮釋了什麼叫做,一寸長,一寸強。
徐信雖然體魄舉世無雙,但一向惜命的他,從不拿自己的金剛之軀去和彆人的兵器一直硬碰。
他從第一次修行煉體功法就和自己說過,淹死的都是會水的,萬不可學習《倚天》中的“空見”大師。
“轟!”
樹影重重,白狐兒臉先後繡冬春雷涼刀,撞擊在那棵鬆柏之上,劇烈的氣機波動,在兩人之間蕩漾出陣陣漣漪。
白狐臉兒被震飛出去,但卻又再度出擊,她的刀越來越快,越來越妙,也越來越有狀態。
她雙腳觸及地麵,已是一氣嗬成揮出二三十刀,勁道層層疊加,全無強弩之末的跡象,反倒是聲勢節節攀升。
“老黃,你剛看到了嗎!”
杏花酒的攤子上,徐鳳年又是差點灑落了酒,他目瞪狗呆的盯著徐信,顫聲道:“黃蠻兒那身子是金鐵做的嗎?我明明看她砍了那麼多刀……”
“嗯,少爺,小少爺這是貨真價實的金剛不壞。”
老黃點了點頭,說道:“他天生力大無窮,鋼筋鐵骨,乃是天生的一品金剛,現在是體魄更進一步,或許真的練成了大金剛。”
“一品金剛我好像聽人提起過,這大金剛又是什麼?老黃,我發現你懂得好像有一點點多啊!你這老混蛋,難不成也是個會武的?這三年來,你一直在演少爺我?”
徐鳳年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揪住老黃的衣服,語氣頗為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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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老黃出行兩千裡,一開始還算鮮衣怒馬,到後來的兩千裡歸途,那叫一個落魄,跟沿路乞討差不多了。
這回來的一路,下水裡摸過魚,上山跟兔子捉迷藏,爬樹掏過鳥窩,隻要帶點葷的,弄熟了,彆管有沒有鹽巴,那就都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一頓飯了。
這期間他們經過一些村子,試圖偷點雞鴨啥的,好幾次被扛鋤頭木棍的壯漢追著跑了幾十裡路,差點沒累死。
那時候他怕老黃身子骨不行,還主動背過這老家夥,現在聽這老家夥的話,他越想越不對味啊!
“啊,這個,少爺,一點點,就一點點,我也隻會一點點……”
老黃尷尬的笑了笑,回想起這一路幾次“逃命”的經曆,他也怪不好意思的。
“你這老混球!”
徐鳳年笑罵了一句,卻是沒有再計較,經曆過六千裡的磨礪,他也算是有了點長進,要是換了以前,說不定一怒之下就讓人把老黃關進李翰林的獸籠。
“果然,彆說十九停,以她現在的修為,想要超過第十停都很難。”
長街之上,徐信與白狐兒臉的交手也已近了尾聲,他算是見識過了這所謂的“十九停”。
白狐兒臉每一次出刀到“停下”,都會有些許奇怪“停滯”,在停頓之後,就是更為迅猛的出刀,刀勢越來越快,越來越猛,幾乎撬動天地大勢,理論上無限蓄勢疊刀,確實可天下無敵。
徐信的身邊,隻見一團白雪翻滾在徐信身邊,白影若隱若現。一品之下的修行者,卻是連看清楚這白狐兒臉身影的資格都沒有。
她的出刀,沒有任何華麗色彩,既沒有什麼一往無前氣勢磅礴,也沒有陡然瞬間的天威爆發,更沒有羚羊掛角般的自然寫意,有的隻是單純的快,不知演練過多少次的快刀。
她就像一個勤勤懇懇的老農,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靠著老把式,安安靜靜等候那份可以預計的收成。
“轟!”
大概是過了十停之後,徐信故意放出破綻中門大開,任由那柄長刀如滾雷炸在胸膛,任由短刀蜻蜓點水般刺在左肩膀上,繼而一把將白狐兒臉抱了個滿懷,結束了這一場戰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