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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七章 大河一劍天上來,佛音止息銅鈴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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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鳴湖畔,所有人此時依然處於絕對的震驚之中,所以他們對寧缺的舉動,沒有什麼反應,也來不及去想他這個動作代表著什麼意思。

佛宗七念看著萬丈佛光裡臉色蒼白的桑桑,也是震驚無語。

即便是搖鈴的他也沒有想到,盂蘭鈴揭示出來的事情真相居然是這個,他離開懸空寺踏足紅塵,來到長安,所做的一切準備,都是針對寧缺,他堅信冥王之子是寧缺,哪裡想到桑桑的身上?

更震驚的還是程立雪,做為西陵神殿天諭司的司座大人,他的臉色變的比他的眉毛還要雪白,沒有一絲血色,怎麼也想不明白,西陵神殿認定的光明的女兒,怎麼忽然變成了冥王的女兒。

冥王之女,那意味著什麼?

與這件事情相比,寧缺入魔再也沒有人在意,魔宗雖然凋蔽多年,但走火入魔的修行者依然常見,而桑桑這位光明大神官認定的傳人,卻變成了世界毀滅的根源?

萬丈佛光從天而落,顯得無比莊嚴華美,

大黑傘在桑桑的頭頂展開。

佛光與黑色油膩的傘麵相撞,四濺散開,畫麵異常美麗而令人驚心動魄。

不知為何,佛光沒能穿透傘而,濺射有如普通的光雨。

隻是佛光萬丈,恢宏無限,人類肉眼可見的數量,也不是一場秋雨所能比擬,更像是由無數光線凝成的瀑布,不停地向大黑傘落下。

大黑傘就像是瀑布裡的一塊黑色石頭,被佛光不停地衝刷著,撞擊著,再如何穩固堅強,也漸漸有了顫抖不安的感覺。

寧缺握著傘柄的右手微微顫抖,沒有感受到有磅礴的力量從傘柄處傳來,但卻清晰感受到傘外的恐怖佛威,他體裡的每根骨頭都開始咯吱作響。

更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大黑傘的傘麵上,那些十幾年來都沒能被雨水衝洗掉的油垢灰塵,在佛光的衝洗下正在不停變薄,似乎最終還是會被淨蝕成空。

寧缺把桑桑背在身上,桑桑低著頭靠在他背上,小姑娘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卻像多年前被他在寒雨裡背起時那般,習慣性的伸手,替他撐起了傘。

但很快的驚呼又起,人們又發現了很神奇的事情。

寧缺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冷而狠厲,充滿了危險性。

因為震撼,七念手指間的盂蘭鈴已經停止,鐘聲還在回蕩,但那道清脆的鈴聲,漸漸消失無蹤。

萬丈佛光仿佛能夠感應到他的位置,更準確說,是能感應到舉著大黑傘的桑桑的位置,隨著他的腳步而移動。

當日在老筆齋當中,寧缺和桑桑向徐信道謝,徐信卻說讓他們不必太過感謝,說不定以後還會恨他來著。

桑桑把大黑傘接了過來,很奇妙的是,當大黑傘進入她手中後,頓時變得比先前穩定了很多,似乎能夠承受更多佛光的衝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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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寧缺不斷走著,卻始終走不出佛光的籠罩。

他橫握樸刀於胸前,鐵弓箭匣在身後,麵無表情看著路徑中將會錯身而過的眾人。

寧缺背著桑桑,向長安城走去。

寧缺默默的走著,他看到了七念身邊不遠的徐信,按照他的路徑來說,三個人是會撞上的,但徐信沒有讓開。

長安城的一些大人物們,下意識裡不想與寧缺的目光接觸,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路。

“你要攔我的路?”

徐信這樣的一句話,寧缺和桑桑卻都聽懂了。

寧缺看著大黑傘邊緣淌落至虛空,然後消失不見的佛光碎絮,沉默不語。

寧缺的聲音響起,徐信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沉默了許久,他才說道:“我曾經說過的。”

現在,寧缺和桑桑明白了,但他們還是並不恨。

因為正如寧缺那天所說的那樣,他們的立場終究是不同的。

“柳白的劍來了,是觀主嗎?他畢竟是西陵的客卿啊!”

徐信忽然抬頭看向天邊,遠處夜空之下,有一道白線極速而來,劍聖柳白縱劍萬裡,人雖未至,但他的劍來了。

這是一口寶劍,金鐵之物所鑄造的鐵劍,對於劍修而言,劍至便代表著人至,人已至,自然是在表明態度。

南晉劍閣劍聖柳白,被譽為世間第一強者,這樣的人先於夫子做出選擇,自然是十分合理,敢於人先,劍聖柳白便不愧為世間第一強者。

柳白的劍來了,書院的強者們終於做出了選擇,第六境無距的李慢慢消失在湖畔,當他再度出現時,手上已經多了一柄劍。

劍聖柳白的那一柄劍,已經被李慢慢握在了手中,隻是從李慢慢那不停顫抖的肩膀來看,他很難壓製住這把劍。

李慢慢不會打架,而柳白又擅長打架,所以哪怕李慢慢的境界更高,他也很難壓製住這把無人控製的劍。

沒錯,柳白並沒有控製這把劍,他隻是斬出了一劍表明自己的態度,現在這一把劍被李慢慢握住,無法再斬向桑桑,柳白卻不會再出第二劍。

李慢慢握劍落下,他看著依舊響個不停的盂蘭淨鈴,李慢慢揮動了手中古劍,霎那間一條濤濤大河出現在了李慢慢身後,他斬出了一條劍氣大河,大河一劍天上來。

劍聖柳白初識之時,便見到了一條濤濤大河,所以劍聖柳白的劍意,自然是大河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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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所以。

這是柳白認可的道理。

因為這一劍被李慢慢握住,所以當李慢慢斬出這一劍,滔滔大河從天而降,無窮劍氣大河湧動向了響個不停的盂蘭淨鈴。

“叮!”

“叮!”

盂蘭淨鈴不愧是佛祖的法器,雖然被大河劍意斬飛,但畢竟不曾破毀,依舊是在綻放佛光,發出佛音,讓桑桑更為難受。

“還不住手!”

風雪之中,君陌高冠飛起,黑發向後飄舞,博帶亂飄,他憤怒到了極點,在怒嘯聲中,把鐵劍向著殿前的七念擲了過去。

寬直的鐵劍離開君陌的手,與空氣高速摩擦,帶著一縷明亮的光線,劍鋒之前,就連虛空都是扭曲變形。

這一擲之威,竟隱隱然與先前柳白的天外一劍差相仿佛。

“叮!”

破開閉口禪的七念被這一劍打傷,盂蘭淨鈴脫手而飛。

君陌看都沒有看一眼,伸出左手在空中握住那隻銅鈴。

盂蘭鈴鈴裡殘存的佛性,感受到這隻手的不敬,憤怒地顫抖起來。

君陌的左手很穩,指節細長,銅鈴的佛光從他的指縫裡滲出來。

他指節微白,默一用力。

隻聽得喀啪一聲,佛祖法器,盂蘭淨鈴,在他的掌心裡變成了破銅爛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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