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月下令,沈長勳自然要去跪祠堂了。
鄭明月沒有問沈長歌的功夫為何能贏得了沈長勳,她卻深深的感受到這個女兒是有些與眾不同了。
她雖然罰了沈長勳,可到底對沈長勳還是一片慈母心的。
這怎麼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她對這一雙子女,都很是疼愛的。
而沈長歌這兩日也一反常態說如今天氣嚴寒,祠堂又陰又冷,罰跪三日,不吃不喝,兄長又受了傷,隻怕是要大病一場。
鄭明月到底也是也是不忍心,於是就帶著沈長歌打算去祠堂看看沈長勳,打算與她分說一番,解開兄妹二人的心結,就放了沈長勳出來。
這畢竟是嫡親血脈,鄭明月想看到的還是兄妹和睦。
可這還沒到祠堂門口,卻看到一個打扮俏麗的丫鬟正在東張西望。
這祠堂肯定是有些偏僻的,平日裡都灑掃的婆子在這邊,而這丫鬟生的細皮嫩肉的,而且沈長歌一眼就認出那丫鬟是連姨娘身邊的碧蓮。
“母親,是碧蓮。“沈長歌直接說道。
鄭明月是性情溫和,可是卻不是傻子,這碧蓮此刻在這邊,肯定是有問題的。
鄭明月和沈長歌便躲了躲,直接讓人去將碧蓮給捂著嘴拖了過來。
碧蓮看到鄭明月和沈長歌也是一臉恐懼。
“將她看好了。“鄭明月吩咐自己的人,然後帶著沈長歌便去了祠堂。
這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一陣歡聲笑語。
母女二人對視一眼,很默契的讓丫鬟婆子留在門口守門,她們二人躡手躡腳的進了祠堂。
果不其然,這負責灑掃的人都被打發了出去。
二人走到正房門外,聽到裡頭沈長勳的聲音響起來:“沈長歌這個小賤人,下手這麼狠,我可是她親兄長,多早晚我要收拾他!“
沈長勳的聲音帶著幾分咬牙啟齒,仿佛也是恨毒了沈長歌。
“也不知道夫人和二小姐是怎麼了?妾身卑賤倒也沒什麼,可是大爺身嬌肉貴,可是侯府的世子爺,也是夫人的親生骨肉啊,這受了內傷還被夫人罰跪祠堂,妾身真是擔心大爺的身體。“連姨娘的聲音還是柔柔弱弱的,說著就靠在了沈鑫身上。
“這個悍婦,多早晚本侯一定休了她,鄭明月若是有你半分柔婉,本侯也不至於過的如此憋屈!“沈鑫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怨懟。
而沈長歌卻看到自己母親的臉色已經變了。
其實這一趟就是沈長歌算計之中的。
她了解連姨娘的手段,這連姨娘為了挑撥沈長勳同母親的關係,這些年也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母親對大哥嚴格要求,使得大哥上進,她就故意說母親不心疼大哥,說大哥反正都是侯府世子,即便是什麼都不學也是板上釘釘的侯爺。
所以這常年下來,大哥對母親心存怨懟,連姨娘自然是功不可沒的。
隻是連姨娘的手段很高,一直沒有被母親發現。
都是背地裡挑唆,可今日卻讓母親親耳聽到這連姨娘是如何挑撥她與大哥的關係的,看母親會作何感想呢?
“侯爺不要這樣說,夫人這些年對侯府總歸沒有功勞也又苦勞的。“連姨娘小聲規勸道。
“當年若不是她橫插一腳,你又何至於做妾?說到底是她欠你的,欠我的,也欠侯府的。“沈鑫理所當然的說道。
沈長歡卻唉聲歎氣:“是女兒不中用,讓父親和姨娘為難了,女兒會聽母親的話,嫁到侯府去的。“
沈長歡的嗓音軟軟的,帶了絲絲哭腔,這聽起來也是委屈萬分的。
“這委屈誰愛受,誰受,這侯府我不會讓你嫁的。“沈鑫見愛女受了委屈,立刻就怒了。
可連姨娘和沈長歡聽了這話,卻一同哭了起來。
二人哭的梨花帶雨,委屈連連,就好像遭受了多少磨難一樣。
但卻不約而同的說不想讓夫君,不想讓爹爹為難,真是一壺好綠茶,百年難得一見的茶藝大師。
“你們也真是的,這有何難,既然大妹妹不想嫁,那就讓沈長歌那死丫頭嫁唄,她還是嫡女呢,想來侯府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巴不得讓沈長歌替嫁呢。“沈長勳一拍腦袋,喜上眉梢,笑意融融的說道。
沈長歌倒是不意外沈長勳能說出這麼喪儘天良的話來,反正她早就知道自己這大哥是個沒腦子的傻逼。
可這番話真的是把鄭明月給嚇著了。
這猶如一道驚雷直接在她頭上炸開了,雷的她外焦裡嫩的,這混賬話是她親兒子說的?
這親兒子將自己的親女兒推進火坑。
雖然這侯府算不上火坑,可如今也絕不是良配。
這沈長歡是因為之前定下的親事,沒辦法悔婚,可如今沈長勳卻上趕著讓自己親妹妹嫁到侯府,這可不是一般的惡毒了。
而且還是為了另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這不是純腦子有病嗎?
“母親彆急,在聽聽。“沈長歌見鄭明月要發怒,壓低聲音說道,她也想看看這幾個傻叉貨還能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話來。
如今就該讓母親知道知道這幾個人到底有多惡毒,也好讓母親不要在為沈長勳那個傻逼煩心。
旁人都無所謂,可沈長勳到底是母親的親兒子啊。
“還是你聰明啊,不愧是本侯的兒子,就讓那死丫頭嫁過去,反正那死丫頭也皮糙肉厚的,哪像你大妹妹如此嬌貴,可不能受委屈。“沈鑫提到沈長歌,也是一臉嫌棄。
鄭明月是真聽不下去了,她沒想到自己滿腔真心,為了侯府殫精極慮,過去挨了父親和母親多少白眼和斥責,就為了能拉扯侯府一把,後來又去求親兄長,可沈鑫對她的女兒竟嫌棄到如此地步,連她自己的親兒子都如此算計親妹妹。
這二十年的婚姻當真是一場錯誤,她堂堂先帝親自下旨冊封的宜寧郡主就是個笑話,活成了天大的笑話。
“夫人不會同意的,而且這二小姐是嫡出,還是國公府的外甥女,隻怕她的婚事,夫人都不一定能做主的。“連姨娘的聲音適時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