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要拍的是楊斐趁著看守她的馬匪不注意,割斷了手上綁的繩子想要逃跑,但是跑了沒多久,就被他們騎著馬追上,再拎著她的腰,把人扔到馬背上的片段。
前麵都拍的挺順暢,可是扔馬背的戲操作起來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合拍這場戲的男演員怕真傷到聞檀,再加上到底不是專業的,手臂的力量也沒有那麼強,想要在馬奔跑的時候抓住她的腰,再完成這一連貫的動作,簡直是難上加難。
拍了幾次,聞檀就在沙漠裡摔了幾次,沙子都快吃飽了。
劉喆喊了哢,過來調整,他對男演員:“你先下來,試試把她一個人扔到馬背上去,我看看效果,可以的話就這麼拍,實在不行的話就隻能吊威亞了。”
他拍這部電影,追求的是真實,拳拳到肉的那種力量感,如果吊威亞,視覺衝擊肯定就達不到了。
男演員應了聲,翻身下馬。
劉喆重新站在鏡頭前,拿著對講機道:“好,來一條。楊斐摔在地上,馬匪把她扛起來扔上馬,再自己上去。”
這麼拍比剛才那樣容易了許多。
隻是聞檀剛被扔上馬,那條馬像是應激了般,嗖的一下便衝了出去。
周圍人愣了幾秒,不明白什麼情況,眼看著馬越跑越遠。
劉喆最先反應過來,大喊道:“還愣著乾嘛,趕緊去追!”
劇組瞬間忙亂了起來,有的去開車,有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
最不知所措的莫過於文文,她跑了幾步踉蹌的摔在沙地裡,看著兩輛車開出去,卻什麼都做不了。
陳言舟他們看著這一幕,驚呆了下巴:“我去,拍的這麼刺激的嗎。”
旁邊有個工作人員崩潰的罵著臟話:“刺激個屁啊,這是出事故了!”
……
地質隊的人都有衛星電話,方便他們在沙漠裡能隨時聯係,不會因為沒有信號失聯。
即便這會兒不是出去勘測作業,陳言舟離開時,也順手帶上了。
他聽說載著聞檀的馬衝出去是個事故後,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上忙,還是給經驗更豐富的明濯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下情況。
陳言舟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已經沒了聲音。
他疑惑道:“這衛星電話也有問題了?”
不到兩分鐘,陳言舟就看到他們營地的越野車,從劇組後麵開了過去,速度快的帶起了滿天的沙塵。
有眼見的隊員道:“那好像是明老師吧?”
許玲月看了過去,不怎麼笑得出來了。
……
聞檀是橫躺在馬鞍上的,在馬衝出去的瞬間,她就條件反射的緊緊抓住了韁繩。
她身體翻不過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腦海裡隻能想起明濯之前在索鬆村每次喂馬時,都會輕輕拍它的頸側,應該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聞檀換了一隻手拉住韁繩,另一隻手輕輕拍著馬的頸側,她剛想開口說話,嘴裡便灌進了風沙。
聞檀眼睛被吹的幾乎要睜不開,她一邊拍著,一邊給它順著毛。
這招像是有用,身下的馬逐漸跑慢了些。
聞檀趁著這個機會,費力挪動身體,岔開腿坐在了馬上。
她還沒坐穩,就被顛了一下,整個人往前一撲。
聞檀緊緊抱著馬脖子,繼續順著它的毛安撫,一邊用力勒住韁繩,不知道過了多久,馬終於停下來了。
聞檀頭暈目眩,側身踩著馬鐙,但實在沒了力氣,就這麼翻落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
沙漠上隻需要一陣風,便可以輕鬆遮蓋所有腳印。
劇組那兩輛跟著聞檀的車早失去了方向,隻能分開找。
明濯找到那匹馬時,它麵前的那小一坪草已經被吃的光禿禿的。
四周沒有聞檀的身影。
他呼吸一頓,如果她是在中途摔下馬的話,想要找到的幾率微乎其微。
明濯停下車,快步走到馬旁邊查看情況。
不是力竭停下來的。
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聞檀勒住了韁繩。
明濯轉身在附近尋找:“聞檀。”
幾乎是同時,微弱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岩石後傳來:“我在這裡。”
明濯立即走了過去。
岩石後麵,有個直徑兩三米的天然溫泉,聞檀正趴在池邊,腦袋枕在石頭上,手在溫泉裡有氣無力的撥著。
明濯看到她的身影,突然感覺那顆發緊的心臟重新開始跳動。
他單腿屈膝,蹲在她麵前,輕輕握住她的肩頭,把人扶了起來:“有哪裡受傷嗎。”
聞檀睜開眼看著他,癟著嘴道:“疼。”
他忍著想把她抱進懷裡的衝動,低聲詢問:“哪兒疼?”
“渾身都疼。”她扭過頭道,“我想泡溫泉,泡了就好了。”
明濯:“……”
這個事,聞檀已經想了很久了。
她確定自己沒有受內傷,就是今天拍戲時幾次的摔倒,還有就是從馬上摔下來,導致的身體跟要散架了似得酸疼。
在明濯來之前,她就想要爬進去泡一泡了。
雖然說沙漠這個地方幾百裡都沒有人,可萬一要是有個人來,她這輩子就全毀了。
不過既然來的是明濯,那她索性就直接放飛自我了。
聞檀要是就這麼回去,明天身體肯定會疼的起不來,如果泡泡溫泉,肯定會好很多。
今天都命懸一線了,她現在隻能好好犒勞自己。
明濯道:“馬上太陽就落山了,冷。”
“進去就不冷了。”聞檀把泡在溫泉裡的手拿了起來,“我試過了,溫度剛好。”
她眼神乞求,“就十分鐘,好不好嘛,明老師,你幫我在外麵守著。”
明濯沉沉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到了岩石前,背對著她的方向坐下。
聞檀知道,他是默認了。
她立即脫去身上繁瑣的服飾,然而在脫到最裡麵那層的時候,羞恥感終於還是後知後覺的湧了上來。
聞檀看著他的背影,小聲開口:“明老師。”
“嗯?”
“你不準偷看。”
“……”
聞檀說話間,已經坐進了水裡:“但是你實在想要看的話,可以正大光明的看。”
明濯捏斷了手上的枯樹枝,微微閉了眼,他聽著身後的動靜,喉結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