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陸衍之問她,宋輕語在不在千葉。
她毫不猶豫回了在,恰恰是因為她知道宋輕語根本不在千葉。
千葉的每一個傭人,都把宋輕語當做空氣。
隻有她,時時刻刻關注著宋輕語的一舉一動。
但凡宋輕語有些風吹草動,她便會馬上報告給遠在國外……哦,不對,現在應該是在國內的林沁雪。
陸衍之抱著宋輕語從身邊經過之際,徐媽心虛地低下頭,等兩人的背影在轉角處徹底消失,她忙不迭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撥通了林沁雪的電話。
……
二樓處。
宋輕語任由陸衍之將她放在大床上。
她順勢一滾,將自己裹成了蟬蛹。
連臉也裹進被子裡。
陸衍之的眉頭擰起。
她就那麼不想看到他嗎?
他伸手,一把扯開宋輕語的被子。
“宋輕語?”
宋輕語保持著縮成一團的姿勢,雙眸緊閉,仿佛根本就沒有聽到陸衍之的話。
倒不是置氣,而是實在是太困了。
以前,她會為了陸衍之的一句話,徹夜不眠。
但現在,她隻想好好愛自己。
“宋輕語!”
身側的床榻一軟,下一秒,宋輕語的下顎被捏住。
不適讓她很不舒服地睜開眼睛。
抬眸,便對上了一雙漆黑深邃又帶了幾分暴躁的眸子。
“我們好好聊聊。”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宋輕語拍開了陸衍之的手,翻了個身,繼續入睡,“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
陸衍之按住了眉心。
不就是沒有領證嗎?
宋輕語的反應至於這麼大嗎?
“我說了,我們可以重新去領證,陸太太的位置永遠是你。”
宋輕語在心裡輕輕笑了聲。
陸衍之還是不明白,她和他分手,根本不是因為他沒有去領證。
而是這四年來,一次又一次累積的失望。
她愛了陸衍之七年呀,就算是捂一塊石頭,七年了,也該暖了。
可陸衍之的心裡隻有林沁雪。
油鹽不進。
她做再多,不過也是徒勞。
她累了。
“宋輕語……”陸衍之翻過宋輕語的身子,見她就像是一條死魚似的,一股無名火蹭地竄上胸口,他俯身,不管不顧地咬住女人的唇瓣,仿佛要將這怒火,燒到宋輕語的身上。
宋輕語不滿地睜開眼睛,雙手用力地捶打著陸衍之的胸膛:“陸衍之,你放……”
然而,她的雙手很快被陸衍之輕而易舉鉗製,越過頭頂,壓在床頭。
這般屈辱的姿勢,讓宋輕語掙紮的姿勢更加劇烈:“陸衍之!!!”
陸衍之微微抬起頭,目光對上宋輕語憤懣的眼眸,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難耐:“彆亂動。”
男人的呼吸很是粗重。
宋輕語太懂這是什麼意思了。
她嚇得緊緊貼著床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陸衍之。
她和陸衍之雖然交往了四年,但她到現在還沒有將第一次交出去。
以前,她以為陸衍之這是尊重她,重視她,所以才沒有和她發生關係,後來,她才知道,陸衍之不碰她,是為林沁雪守身呢。
所以她有的時候真的不明白,明明陸衍之那麼愛林沁雪,為什麼他不和林沁雪在一起,偏偏還要答應自己的告白呢?
可能,真的像外界揣測的那樣,陸衍之和她在一起,隻是因為林沁雪身體太虛弱,要在國外治病,沒辦法陪他吧。
所以找了她這個替身。
宋輕語眨了兩下睫毛,才終於將心底那點兒酸楚擠了出去。
“你好像很失望?”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要不,試試?”
宋輕語:“不要!”
她拒絕得很決絕,陸衍之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但很快,他恢複如常,拿起被子,替宋輕語蓋好:“你睡吧,我不碰你。”
以前,陸衍之也說過同樣的話,那時候,她傻傻的,很感動,可現在,隻有嗤之以鼻。
宋輕語剛閉上眼睛,陸衍之的手機便響了。
不用看,她都能猜到是林沁雪。
聽到身後起身的動靜,宋輕語冷笑了一聲。
陸衍之腳步一頓。
看了一眼宋輕語的背影,心臟仿佛是被抽了一下,很是不舒服。
想了想,他還是拿著手機下樓了。
樓下,在聽完林沁雪又一次說自己難受之後,他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我知道了,我會給顧臨風打電話的。
還有,沁雪,以後你要是覺得難受,直接給顧臨風打電話就可以了。
顧臨風才是你的主治醫生,我不是。”
林沁雪抓著手機,臉色雪白如紙,好半天,才勉強擠出一句話:“我知道了,衍之哥哥。”
掛了電話,她再也壓不住憤怒,將手機狠狠地砸向牆壁。
“賤人!賤人!宋輕語你就是個賤人!”
一旁的顧臨風見她情緒這般激動,連忙抱住她:“沁雪,你先冷靜點,身體重要!”
林沁雪無力地靠在顧臨風的肩膀上,眼淚簌簌如雪花:“臨風哥哥,我好恨,明明跟衍之哥哥先認識的人是我,可就因為我出國治病,讓宋輕語這個賤人捷足先登了,如果我當初沒有把腎……”
“彆哭了,你身體不好,”顧臨風輕拍著林沁雪的肩膀,滿眼都是心疼,“宋輕語這一次以退為進,終於成功引起衍之的注意,但你放心,衍之的心始終是在你這,等你找到了合適的腎源,身體好起來,衍之肯定會和你在一起的。”
林沁雪的抽噎聲漸漸小了。
“謝謝你,臨風哥哥。”
“快睡吧,沒必要為了宋輕語傷害自己的身體。”
林沁雪點點頭,目送著顧臨風離開,一雙眼睛瞬間變得陰鷙。
就怕,等她好了,什麼都變了!
所以!
她必須做些什麼!
翌日。
宋輕語起床,看到樓下的陸衍之,很是意外。
她還以為,昨晚接到林沁雪的電話後,陸衍之又會失蹤好幾天了。
走到桌邊,宋輕語看著徐媽擺在她麵前的一碗粥和一疊小菜,唇角嘲諷勾起。
“陸家是要破產了嗎?早餐吃得這麼寒磣?”
陸家的傭人,對她一貫是不尊重的。
不僅在早餐上敷衍克扣,在其他事情上也一樣。
以前,她滿心滿眼隻有陸衍之,自然是不在意的。
但現在,她連陸衍之都不放在心上了,又怎麼會在意陸家的傭人。
徐媽一怔,似是沒有想到宋輕語會出言刁難。
但很快,她眼底便浮現出了不屑的神色。
還真的以為陸衍之親自去接她,她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