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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斬下恩師狗頭，走下黑心山。
也在那一年，他因為破壞了徒劍山的天命之子計劃，從而成為了徒劍山預定的天命之子“踏腳石”！
要借他來讓那位天命之子揚名天下。
不曾想，這兜兜轉轉十六年，他都修煉到三證境界，距離修成地煞正法，也已經指日可待，然而他竟然還要麵臨被當“踏腳石”這種事情？
這般高高在上的宿命安排，可真是讓人發自心底的感到不爽！
“一證長生前，我被當踏腳石。現在都三證了，我還被當踏腳石，那我這十六年不是白修煉了嗎？”
譚書常的嘴角咧了咧，他現在心情很不佳。
“真仙下凡渡劫……”
思索之間，譚書常突然想到了幾年前那位“阿鹿”少女前輩臨走前，所對他說的那一番話。
這位“阿鹿”少女前輩知道是他殺了幽泉血魔，因此就像是特意一般，告訴他當有真仙下凡時，卷入這場下凡大劫中的凡間真仙，都是會受到影響的，一身實力發揮不出來多少。
而發揮不出來多少實力的真仙，除了卷入其中的真仙外，還包括這位下凡渡劫的真仙！
這位下凡渡劫的真仙，要是沒有恢複真仙修為，那麼倒是不會受到影響。可等到這位已經恢複修為，但還沒飛升元始天界，那麼這彌漫天地間的劫氣，仍舊是會對這位下凡真仙產生影響的。
這場大劫的劫氣，端的是一視同仁！
也不分敵我！
“也不知道這等從仙庭走出，需要下凡渡劫的真仙，被斬了後，是不是也和仙族一般？”譚書常暗自思量。
然後，他將巡山廟恢複原樣，便走下了邙山天鬼嶺。
這修繕後的巡山廟，在恢複了原貌的同時，更被裝飾的金碧輝煌，這讓譚書常看著有點不喜歡。
因為他現在顯化不死鮮血形後，是血青色，而不是血金色。
離開了邙山，譚書常就馬不停蹄地奔赴一處凡人小國。
仙族已經出世，而在這個凡人小國裡，眼下就有一位仙族修士。這位仙族修士修煉丹道，但卻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丹道，而是一種運丹之法。
這是一種抽人氣運，將人化作一顆顆靈丹妙藥的修行法門。
眼下，這名仙族修士自然是在此“煉丹”。
這名仙族修士先是廣傳自己的名聲，並時刻表現自己，如待人隨和，很好說話，對尋常散修也都很友好等。
因為這是一位仙族，在隻論出生跟腳的四天柱之地，毫無疑問是站在了山巔那個層次。所以，當這樣一位仙族修士，表現得如此親近底層修士時，瞬間就博得了此凡人小國散修們的認同感和好感。
之後，這名仙族修士多番為底層修士說話，雖然本質上都沒有改變什麼，但也令不少底層修士感動不已，有一些甚至自願為這名仙族修士獻出生命。
自然也就容不得對這名仙族修士的半分異議。
故而，時間稍微一久，這座凡人小國的修士，就全都將這名仙族修士給奉若神明了。
而到了這一步，也意味著可以開始煉丹了。
這運丹之法的煉丹方法，彆具一格。既不需要煉丹爐，也不需要各種輔助靈藥、寶藥。
因為無論是主藥，還是輔藥，都可以從人身上獲得。
並且，一經開始煉丹，還無需他人在旁時刻留意，卻是開始“化丹”的凡人小國修士們，會自己努力煉自己。
越是吃苦耐勞，修行勤勉；越是信任那名仙族修士；越是認同這位仙族修士生來尊貴無比的，生來就應該統治他們的……這一煉丹的進程就越快。
反之自然是越慢。
雖然人都有惰性，這個凡人小國中，也並非全部都是勤奮努力之人，但對於那些慵懶之人，那位仙族修士卻是全然不在意。
因為無論是修行勤奮還是懶惰，這些修士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除非根本不信他，並付出行動，才有一線逃脫此難的可能。
這個凡人小國譚書常也不陌生，其名七娥國。此時，七娥國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底層散修，都已經既自成煉丹爐，又自成主藥、輔藥。
其中也有一些不相信的，但這樣的人終究是少數，可能一整個國家加起來，都不足十萬個。
而這十萬個裡麵，敢於跟人表達出自己的看法，並且始終相信自己這一個看法的，卻是連一萬個也沒有。
因為當周遭之人都認同時，仍舊堅持自我，以及持有相反的認知，也是很需要勇氣和毅力的。
世俗繁雜，很多人從生到死，可能都不敢表現自己一回。因為會害怕自己是錯的，會害怕暴露自己的不足，會害怕受到嘲笑，會害怕受到打擊報複等……
就仿佛生來便要畏首畏尾。
這既是對自己的自信不足，也是平素手中資源過於缺乏導致的。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雖然心底並不完全相信，但也不會說出來，是因為當前他們也是受益人。
卻是那位仙族修士，一直在宣揚人要多吃苦的說法。
這無疑是符合了這個凡人小國統治階層們的利益，但也正是因為源自利益的認同，才使得這個凡人小國的統治階層，也化作了煉丹材料。
這種種針對人心的做法，無疑是效果非常好，那位仙族修士的運丹之法，也自然是修行的非常順利。
不過，意外出現了。
因為這名仙族修士的人頭，突然掉落在地。
這自然是譚書常出手了。
他已經趕到，在找到那名仙族修士後，直接就動手，送這位仙族修士“晚上見”。
然後，一步也不停的譚書常，又奔著第二個有仙族修士的地方過去。
不是所有仙族修士都像邙山天鬼嶺那位般，敢於借助凶險之地磨礪自己，大多的仙族修士，都是在用自己拿手的方式“吃肉喝湯”。
得益於譚書常的出手，斬殺了大半準備“吃肉”的仙族修士，以至於其他的仙族修士，所能得到的資源一下子大增。
這才有了各種各樣食人氣運之法。
運丹之法隻是其中之一。
此外擁有類似運丹之法的法門，多達不下百種，這些都是仙族修士，曆經多次治世後，研究總結出來的。
不過，以往施展運丹之法這樣的法門，不會直接收割一整個凡人小國，隻會挑選其中一些有緣人。
但眼下，這一場仙族治世前的天地之亂，卻是沒有造成合適的動靜，並且該“吃肉”的仙族修士也死得過多，以至於這些仙族修士都開始考慮起放下“吃相”這一個問題。
因為考慮“吃相”的話，會導致自己該吃的那口肉，會被其他人給吃掉。所以，這才有了一個個囫圇吞棗般的舉動。
至於這種竭澤而漁的做法，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患，這些仙族修士都是不在意的。
畢竟吃完他們就回仙島，四天柱之地會出現什麼樣的後患，都將與他們這些高貴無比的仙族修士再無半分關聯。
得益於邙山天鬼嶺煉化了有著不小地位的仙族修士，所以譚書常知曉了不少仙族修士的下落。除此之外，那種久違的心血來潮，又再自天穹深處交感而來，為他指明了好些仙族修士的具體下落。
於是，譚書常不斷穿梭虛空下，竟是跑遍了小半個四天柱之地。
而這一路所殺的仙族修士，也多達上百。
因為此時還是豔陽高照的白天，所以這些仙族修士死了就像是真的死了，但到了晚上，不出意外必然是一場百鬼夜行。
譚書常心中計算著要麵臨的仙族修士真身數量，感覺他尚有餘力，於是便準備再去拉點仇恨。
但這時，譚書常忽然感到麵前的景象生出變化。
山巔，石塊，一名老者。
這是在參宿天聽道之時所見的場景，而此時與原來看起來並無半分變化。
“你還真是什麼都敢做啊……”這名老者主動開口，他有些神情微妙地看著譚書常。
“譚書常見過前輩！”
見到這位，譚書常便不急不緩先行一禮。
“我想再講道一次，你想聽嗎？”這名老者見到譚書常行禮，卻是這樣問道。
“不想。”譚書常沒有說謊。
因為這名老者是精通劍道的，可這位的劍道，貌似沒有修煉到家，以至於上次講劍道那麼久，他半點收獲也沒有。
雖然這位前輩後來又把他扔去了一片鬼道大昌的天地，不僅讓他見識了一回異天地之奇怪，還幫他順利完成了二證合道到三證留名仙道的過渡。
但是，他還是不會劍道啊！
這充分說明了，這位老者的劍道天賦固然很好，但是劍道天賦好和教人修劍道，完全是兩碼事啊！
這會兒，這名老者聽到譚書常這樣說，其臉上卻是沒有半分意外的神情，畢竟到了他這個境界，很多事情都是無法瞞過他的。
包括一些心理活動。
所以，這名老者也不等譚書常繼續往下說，他就自顧自地開口，講起了劍道。
這名老者所修劍道無疑是很精妙，然而這老者所講的劍道，這會兒剛被譚書常聽進去，轉頭就又從他的腦袋裡飄出來了。
渾似那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大禹。
“你可聽明白了？”講完了道，這名老者便似笑非笑地看著譚書常。
“明白了。”
譚書常點了點頭，他在不懂裝懂。
他是已經斬了兩名真仙，並且對一位仙族的始祖蠢蠢欲動，但是這老者不是鬼物之屬不說，其所施展出來的手段，更是令譚書常完全看不透。
所以，他見這名老者這麼執著的傳他劍道，就打算先糊弄過去再說。
“那好，來劈一劍。”這老者一抬手，頓時一柄劍飛出，在虛空打了一個轉，帶起片片虛空漣漪後，落在了譚書常麵前。
這劍譚書常不陌生，正是某個小丫頭的那柄天之劍。
但有些差異的是，這柄天之劍不知何時已經達到了仙的層次，成為了一柄貨真價實的仙劍。
畢竟，這柄天之劍原本就是這老者當年講道時，呼出來的一縷氣息所化，這五年來，重歸這老者身邊，自然是直接進階了。
這老者的修為境界，早已經達到了造化神秀的程度。
此時，看著自己麵前的這柄天之劍，雖然這柄仙劍表現得很是友好，對他完全不排斥，甚至在與他不斷呼應，但是譚書常完全不敢拿起這柄天之劍。
因為一旦上手，他那連人劍合一都沒有的劍道境界，就要暴露出來了。
不過，因為魔道聖門弟子，此等麻煩，自然算不得什麼，於是他也一抬手，頓時一道血色劍氣凝聚而出。
這正是見厄劍氣！
隨著譚書常的修為一路精進，這原本威力平平的見厄劍氣，也達到了這門神通原本不該有的程度。
畢竟是有四千五百年的道行在加持！
“此乃前輩的仙劍，晚輩用不順手，以這一道劍氣即可！”譚書常說著就準備砸出去。
劍氣之威，說到底就是大力出奇跡。
而瞧見這一幕，這老者自然是攔下了。此時，這老者的神情，已經從原先的似笑非笑，變成了嘲笑中帶著幾分複雜情緒。
“不愧是聖門魔主。”這老者說道，他語氣中略帶幾分玩笑之意。
不過，隨著這老者這般開口，在這片天地間，卻是突然凝練出一道尊位！
而尊位降下後，譚書常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的詭異遊戲世界暫代之權沒了，但同時他身上又多出了一種名為“吞噬”的權限。
他的蛇欲境，可以通過勾連其他天地的方式，將其一點點同步到蛇欲境中。
“多謝前……”
出於禮數，譚書常準備抱拳感謝。但誰曾想到，他這看過去，卻是發現眼前景象，早已經又變了模樣。
他仍舊是在四天柱之地的虛空中。
目力儘頭，那撐天一般的天柱，清晰可見。看久了後，還會在天柱的雲霧深處，看到一片玄奇天地的虛影。
而這時，譚書常又感覺有些微妙，於是他一抬手，隻見十點星芒狀物在他手中浮動。
這是仙術之靈，那一道尊位的伴生之物。
魔主之位，天定十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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