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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滿心歡喜之下,譚書常不由拿出紙筆,研墨寫到——
譚書常修行十一年。
一時起念,便細數過往,忽發覺,有那書山學府中的教書先生,在為弘揚魔道理念而努力奮鬥;飛升之後的天地,有不知凡幾的修士在為了弑師而努力拚搏;更有那仙族修士,努力布局,隻是為了攪動一地風雲,好以此來收割眾生成仙……
魔道修士,竟然都是如此有目標,有動力,有努力奮鬥精神,不愧是天生的反派。
我為聖門弟子,亦不可懈怠,當繼續努力!
先定下一個目標,將已經停滯不前的丹道傀儡,也給補全,使其徹底完善。
……
而就在譚書常日記寫得興起之時,因為他借幽泉血魔的“五眼”之法,補全自身二證合道之缺,就四根天柱之上的真仙居所,此時已然因此風雲變幻。
這說來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
“有人盜取了仙術之靈!”有滾滾雷霆之音起,道出了此次風雲變幻的真相,這聲音震動十方,但很快又泯滅無形。
仙術之靈,為一切真仙之術的核心。
過去的幽泉血魔,能以其自創的九眼之法,重創了青木上仙,根本原因就在於,其所創之法是仙術。
因為能傷到真仙的,隻能是仙術。
而這仙術之靈不是無中生有,任何得道成仙者都能輕易獲得的!
仙術之靈,又名先天之靈,與天地一道伴生,是以存在著數量限製。當年仙庭奉道祖之詔出世,之所以能夠使得諸多真仙拜服,其所依仗的,便是仙庭之中,存在著數量不少的仙術之靈。
過去的幽泉血魔,總共有六道仙術之靈,不過血泉造出新的幽泉血魔後,還未具備仙術之靈。
因為其還未給仙庭做事,所以那六道仙術之靈,眼下還沒被仙庭賜下。
不過此時,卻有一道本該屬於幽泉血魔的仙術之靈消失了。
這也是那一聲雷霆之音響起的由來。
此時,仙庭十二道的上仙,凡是居於元始天界中的,都準備趕往仙庭。不過到了半路上,他們又停止了。
因為有真仙主已經知道了是誰盜走了那一道屬於血魔的仙術之靈。
“赤泉道?”
“第二個仙道之靈?”
“插手嗎?”
“鬼母十子……”
四位真仙主的聲音,到此便戛然而止了。因為不看僧麵看佛麵。
“將此事告知赤泉子和幽泉血魔即可。”
盜取仙術之靈,這是重罪,若是沒有背景的修士做了這事,被掏空心肺,掛在山崖上,任由仙鶴啄食千萬載都不足以抵罪,並且還要連累一切與之相關的事物。
哪怕是該修士種植的靈藥,都得連根拔了。
不過若是有背景,那麼這種事情,自然是可以大化小,小化無的。
而眼下,是大化小。
若是赤泉子和新誕生的幽泉血魔不追究,那麼就是小化無。不過這顯然不可能,赤泉道隻允許一位仙道生靈,而新誕生的幽泉血魔,到目前為止都還沒一個仙術之靈……
原本屬於自己的六個東西,自己都還沒到手,就被告知已經少了一個,這種事情無論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要抓狂的。
幽泉血魔的仙術,天定六門。
而眼下少了一門,仙庭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幫血魔填上這個缺漏的。
……
參宿天,黑心山。
寫好了的日記,譚書常任由山風將這日記吹乾,然後他就發現一隻突然出現的素白手掌,將他的日記給抓了起來。
瞧見了這隻素白手掌,譚書常也不意外。
畢竟在譚某人的認知裡,這就是從一開始偷他日記的“賊”!
原本他還有些氣憤,但現在修為高了,且也得了長生,所以看這素白手掌,多少也有點“晚年大帝看自己年輕時仇人”的感覺。
“前輩,這次的日記,感覺如何?”譚書常這一次主動開口,認真請教。
因為哪怕他此時修為大進,都還無法看清楚這隻素白手掌的來曆。所以,譚書常不由將這素白手掌的定位,再次拔高了一些。
至少是天罡正法真仙的層次!
沒準還是一個無聊透頂,早晚遭天譴的天司真仙……
那隻素白手掌此時聽了譚書常的話,卻是沒有什麼回應,不過就在其要離去時,突然頓了一頓,然後四個字顯化——過河道法。
這是這隻素白手掌上次賜下的法門,專門用來用參宿天偷渡到四天柱之地。
但眼下譚書常早已經用不到了。
所以,此時看到這一門秘法,譚書常不由有些錯愕,他當即就想要開口再問問,但這時那隻素白手掌已經不見了蹤影。
於是,譚書常想了想,就決定用上一次蓮台。
他召喚出血池,然後坐上蓮台。
十三個陰神飛出,將這新的蓮台高高舉起。當這些個陰神灰飛煙滅之時,譚書常卻沒有像以往那樣露出幾分喜色。
因為對於這《過河道法》的參悟,沒有半分變化。
“過河道法?過河?”
低聲念了幾遍後,譚書常心中微微一動,這素白手掌不可能無聊到寫四個字來折騰他,畢竟這也太有**份了,所以他決定試著用最普通的方法,去嘗試一下。
這河很好找。
所以很快的,譚書常就立身在一片水域中,嘗試了起來。
這第一遍,沒什麼動靜。
畢竟這一秘術的根本,就是用來偷渡四天柱之地。
但譚書常沒有放棄,他繼續嘗試。
然而,直到一頭水澤山雷蛟頂著幾個大包,從水底下鑽出來,譚書常都沒能成功。
這頭水澤山雷蛟原本有些生氣,因為它原本開心地在地下暗河裡撞著一塊古怪石頭,不曾想突然水浪洶湧,哪怕是以它的體質,都給它弄出了一頭包。
不過,這頭水澤山雷蛟瞧見了始作俑者後,卻是一下子變得開心起來。
因為它認出了譚書常。
譚書常也已經認出了這頭水澤山雷蛟,畢竟它頭上的角很醒目。
這是他那位“鐵頭”侄女。
“叔!叔!”這頭水澤山雷蛟發出有些模糊的人聲,雖然水澤山雷蛟這種山海獸出了名的成長快,但這頭水澤山雷蛟的年紀終究是太小了一點。
“怎麼是你?”譚書常已經看到了這頭水澤山雷蛟頭頂的那些個包,然而他表現得神情無比自然,就仿佛剛才那些水浪不是他弄出來的一樣。
“我……在下麵……發現了……一塊奇特的……石頭……”這頭水澤山雷蛟沒有回答譚書常的問題,也不問譚書常明明飛升了,為什麼還出現在這參宿天,隻是興致勃勃地和譚書常奉獻它在地下暗河裡的發現。
譚書常聽罷,不免有些驚訝,因為他這位“鐵頭”侄女連上境法器眼下都已經能直接撞斷,卻無法撞碎一塊尋常的河中巨石。
而且,在他這位“鐵頭”侄女開口說出此事之前,他不僅沒有感應到那塊石頭,也沒有發現這頭水澤山雷蛟的蹤跡。
他當時是確定了河流中沒有山海獸,也沒什麼大型魚類,才在這河道中嘗試《過河道法》。
於是,譚書常答應了這頭水澤山雷蛟的邀請,與其一道下到了那水底。
譚書常不精通水性,但在這水下自然是無有阻礙,甚至如履平地,畢竟這隻是凡俗的河流,而非是四天柱之地的特殊水域,然而譚書常並沒有在這河底發現那地底暗河。
不過這時,那頭水澤山雷蛟卻是已經挖出了一個大坑,然後立馬鑽了進去。而隨著這頭水澤山雷蛟進入這地下暗河,譚書常才對下方的場景有些感應。
“此地竟有機緣?”
譚書常意外,他連忙跟了進去,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留了一道血影分身在外麵,隻要裡麵出現什麼變故,他第一時間可以分身跟本體置換。
不過,譚書常所擔憂的事情,並沒有出現,他很順利地找到了那一塊巨石。
而在見到這巨石的那一瞬間,他就福至靈犀的明白,這裡才是他要施展《過河道法》的地方。
於是他施展了。
沒有任何異象出現,甚至這一次連水浪也無,但他和那頭水澤山雷蛟,卻是瞬間來到了一處浪濤不絕的河流邊。
這河有些寬,但好在能望到儘頭,隻不過其長度一眼望不到儘頭。
這是以二證合道的目力來遠眺。
譚書常不免有些心驚,因為他沒想到,在這參宿天,竟然還藏著如此玄妙奇異的地方。
這個時候,有一隻老龜突然從水中探出頭來“山海王,琅守王,不知二位可要過河?”
聞言,譚書常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自己那位“鐵頭”侄女。
隻見此時,原本不過青藍色的氣運,在不知何時變成了紫色。而原本的些許氣運,也變成了一根氣運柱子。
所以他這“鐵頭”侄女,就是山海王?
而且在這個地方的身份地位,還在他的前麵?
一個人對於幾個人的稱呼,往往會在無意間按照親疏遠近和對方的實力強弱來排位。親疏遠近是不可能了,那麼隻能是後者。
可這頭水澤山雷蛟又明顯實力遠低於他……
這就讓譚書常在心念電轉間,有了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想法——他這位“鐵頭”侄女,該不會是參宿天過去,那最有名的山海獸,曾與道祖爭鋒的山海蛟吧?
至於對方知曉自己“琅守王”的名號,譚書常倒是沒怎麼在意,因為他早就確定,詭異遊戲世界是和什麼地方連接著。
若不然的話,也不會特意培養一批“戰仙之道”的送過去。
“過河?我自己能過,就不勞煩道友了。”譚書常抱拳一禮道,這頭老龜的修為並不強,隻是一證長生。
或許是天生特殊,所以才能在這條明顯有些古怪的河流中來去自如。
“哦?琅守王能過河?既是琅守王所言,那麼定然非虛,請山海王隨我來吧!老爺已經在這裡等你有些時候了。”那頭老龜聞言,笑了一聲,然後便招呼那頭水澤山雷蛟上龜背。
不過,這頭水澤山雷蛟看了看譚書常後,卻是沒什麼動靜。
畢竟論親疏遠近,譚書常明顯是更親近一些。
“還請道友帶路,我帶著我這侄女跟來。”譚書常主動說道,雖然這頭水澤山雷蛟應該是那頭與道祖爭鋒的山海蛟,但眼下這頭水澤山雷蛟隻是他的侄女而已。
“也好!”
那頭老龜不強求,當即轉身入河流。
譚書常見狀,便施展《過河道法》。果不其然,此法不僅讓譚書常如履平地,更是讓他輕易帶上了那頭水澤山雷蛟。
河流之上,流水像是凝結,化作一條大道,讓譚書常踩在上麵,穩步前行。
約莫一炷香後,老龜停下了。
因為已經到岸了,隻不過靠近岸邊後,卻發現這個地方又化作了山峰,那頭老龜則化作了一頭黑龍。
“山海王,琅守王,可要我托著二位上去?此山可非尋常山。”
“不知道友有何要求?”譚書常問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示好,所以隻能有利可圖。
“這要求也不難,隻是希望道友上去後,能幫忙問一下,我這龍龜二身,何時才能困龍升天!”這頭黑龍當即說道。
譚書常聞言,思索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黑龍當即長嘯一聲,然後以風卷起譚書常和水澤山雷蛟,向著那山峰之頂飛去。那山峰之頂,看著不是很遠,但飛上去時,卻見各種天劫接踵而至,雷霆、火焰、霜寒……直到穿過一層五色雲光,才一切都平息。
不過,黑龍也消失了。
譚書常和那頭水澤山雷蛟,則已經落在了山頂之上。
這山頂上並無什麼特彆之處,與尋常山景很相似。唯一的差彆,是這裡有一名坐著的白袍老者。
見到來人,這白袍老者仍舊是坐著不動,但抬起手,隨意地指了指地上的幾塊石頭,然後說道“既然能來,那麼就都坐下吧!不過,老道所講的是劍道,對你……應當是完全無用。”
後半句話,是這白袍老者看著譚書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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