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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遠處衝了出來,在帶起一路塵土的同時,將攔路的幾棵樹給攔腰截斷。
然後,沒能及時跑掉的黑影,直接被這些樹木給砸在了下麵。
不過終究是山海獸得天獨厚的肉身,所以這些每一棵都約莫七八百斤的樹木,都沒能給那道黑影帶來半點傷勢。
哢嚓,哢嚓。
隨著兩隻爪子抓碎了礙事的樹枝,一頭與嬰兒腦袋大小差不多的蛟龍頭,隨之從樹木下鑽了出來。
那一隻獨角,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好似這蛟龍腦袋裡的智慧在閃光。
“你真決定……要把這家夥帶在身邊?”
五官精致的小臉上,董董麵無表情,像是並不為那頭蛟龍的舉動有所觸動,但實際上這一句話,已經將這個小丫頭的心思給暴露無遺了。
聞言,譚書常罕見的猶豫了。
不過,瞧著那顆連一個包都沒有的獨角蛟龍頭,譚書常還是定了定心,半是安慰自己,半是解釋地說道“這是水澤山雷蛟中的異種,而水澤山雷蛟本身就已經得天獨厚,所以這種情況是極為罕見的,千百年難得一遇,這條水澤山雷蛟或許能進階成那傳說中的山海蛟。”
在甲五界的神話傳說中,並不是蛇進階蟒,蟒進階蚺,蚺再進階蛟,蛟最後化龍的神話體係。
在這裡,蛇就是蛇,蛟就是蛟,龍就是龍,不存在誰是誰的上下級之說。
而山海蛟,在傳說中,是曾與道祖爭鬥過的山海獸。
那時,道祖傳道甲五界,然而嚴重損壞了山海獸的利益,於是山海獸中的強者們聯手圍殺道祖,但皆不敵,最終惹出了山海蛟。
一戰過後,道祖不再傳道,山海蛟則自此消失。
這個故事聽著像是子虛烏有,但卻有三件由山海蛟身軀演化而成的通靈之寶,一直在甲五界流傳。
比如,譚書常手中的亂命法珠,就是由山海蛟的第三眼演化而來。
上麵的蛟龍氣息,至今還有些許。
這不是譚書常翻古籍看到的,而是前任魔門之主給他的魔修令中,就有這方麵的記載。
“哦?”
董董木著小臉,斜睨了譚書常一眼,雖然小嘴裡是應和的聲音,但她的意思很明顯——這話你信嗎?
“嗯!”
譚書常也麵無表情地回應了一聲,同時傳遞出自己的意思——我信!
畢竟,帶都帶了,要是這個時候反悔送黑心山去,那豈不是會顯得他很呆?
董董不再說話,隻是看著那頭不過丈許長的水澤山雷蛟,拿出了一瓶丹藥,而那頭水澤山雷蛟,頓時就興奮無比地撲了過來。
看著那飛揚而來的塵土,譚書常隨手一拂,將塵土阻隔,然後看著沒有及時出手的小丫頭被揚了一嘴沙子。
水澤山雷蛟,自破殼之日起,就有稚童的心智,而這代表從出生那一刻起,這等山海獸就有神通在身了。
禦空飛行都隻是最為基礎的能力,稱不上神通。
所以,這頭眼下有六歲的水澤山雷蛟,其實力不比那些有二十年修行功力在身的修士弱。而這頭水澤山雷蛟,它的天賦除了鐵頭外,便是這速度了。
其飛遁之速,並不比劍修慢。
也就是它被老水澤山雷蛟管著,要不然撞決堤後跑了,以子玄朝地方衙門的能力,拿這頭水澤山雷蛟是完全沒轍。
若非這頭水澤山雷蛟的表現著實突出,譚書常也不會起培養的心思。
而被弄得灰頭土臉的小丫頭,倒也沒有拔劍,隻是把丹藥給了這頭水澤山雷蛟後,麵無表情地看了譚書常一眼,然後駕起劍光,慢吞吞地飛走了。
譚書常覺得好笑,他看了一眼正衝著那道劍光一個勁搖尾巴,就差吐舌頭的水澤山雷蛟,便抬手將其收入了袖子裡。
一證長生後,他這袖中術自然是再上一層樓。
然後,譚書常算算時間,覺得距離自己要讓九竅武魔現事的消息傳遍甲五界,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便去了詭異遊戲世界。
因為那最後一份九竅武魔的身軀組成,到現在都沒有露出蹤跡來。
而自己尋找,又太被動,所以譚書常想讓那最後一份九竅武魔的身軀組成自行現身。
畢竟在過去的甲五界,九竅武魔這種東西,可是出現了不止一次。
故而,譚書常推測,這甲五界可能存在著九竅武魔留下的某種後手,因此當他湊出大部分九竅武魔的身軀組成,卻又遲遲沒有半點動靜後,那最後一份九竅武魔的身軀組成,有很大概率會被人送到自己麵前。
因為那個關於九竅武魔不可現的說法,存在一個很大的疑點。
如老水澤山雷蛟所說,各種古籍中也都是那般記載,說那九竅武魔一旦被召喚出來,會使得更多的九竅武魔到來。
可這樣子的話,九竅武魔現在在哪兒?
過去已經有人將這等異數給召喚出來了啊!怎麼眼下的甲五界,還沒有九竅武魔蜂擁而至呢?
所以,譚書常仔細琢磨了下後,覺得如果不是那些古籍記載和代代相承的說法有誤,那麼就是——不是沒有九竅武魔,而是九竅武魔早已經存在於甲五界,隻不過很有可能是另一種九竅武魔。
一種不符合甲五界修行之士認知的九竅武魔!
蛇欲境的權限牽動貪婪法則,源自法則的力量,使得譚書常瞬間重回詭異遊戲世界。
而譚書常此時一到來,就被陰神書生告知了一個令他錯愕的消息。
“王上,屬下又被詭異遊戲召喚去作戰了一次,幸好這一次有王上賜下的見厄劍氣,所以屬下取得了不小的勝利。也因此,屬下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那邊的生靈,竟然是白天為鬼,晚上做人。”
陰神書生有些興奮地說道,因為祂就是來邀功請賞的。那見厄劍氣的好用程度,超出了祂的想象,與祂同級彆的存在,如果沒有顯化陰神空間,那麼會連一道劍氣都扛不住。
白天是鬼,晚上則變成了活人?
抓住這一關鍵信息的譚書常,頓時不免神情有些古怪。
這個詭異遊戲世界,這一次所降臨的地方,該不會是隱秘之地的那座幽魂主城“止戈”吧?
畢竟那座幽魂主城“止戈”,其城內的居民們,就具備這一個特點。
然後,譚書常又問了問詳細。
“王上,那邊生靈,有些是知道這一點的,因為到了晚上,都還能保持鬼物的身份。但也有很多是不知道的,甚至還有不少,對於鬼物會感到害怕恐懼……”陰神書生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而譚書常聽著這番描述,原本隻有三四成把握的猜測,就一下子變成了七八成。
畢竟這相似度是越來越高了。
詭異遊戲……邀請鬼?
譚書常就此事認真想了想,然後發現這好像也沒什麼問題,畢竟沒人規定這詭異遊戲隻能邀請活人來成為玩家。
邀請鬼來成為玩家,這也是可以的啊!
“詭異遊戲該不會又要跑了吧?”譚書常不由想到了這一個可能,畢竟諸鬼天道中降臨一脈,合三域之力能完全抵禦那一脈鬼天道的侵蝕汙染,但隻要降臨第二脈鬼天道,那麼就超出詭異遊戲的抵禦極限了。
隻有第一時間離開被鬼天道選中的世界,詭異遊戲世界才能保證自身不被汙染侵蝕。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畢竟這個詭異遊戲世界跑不跑,跟他關係不大。
甚至對於那疑似是幽魂主城“止戈”的詭異遊戲降臨地,譚書常亦是不怎麼感興趣。
直到陰神書生拿了一份時間數據過來。
“王上,在那邊之時,屬下明顯感覺到時間流速似乎變快了,不是單獨一小片區域內的時間流速變化,而是整個世界的流速變化,但由於屬下實力低微,不足以感知清楚,所以隻能記下了其中變化。”
譚書常目光頓時就變了。
單獨的一小片區域時間變化,這和上修洞府差不多。換而言之,對他感悟“二十四季”,是沒有半分幫助的。
“二十四季”的感悟方向,雖然是春夏秋冬二十四個節氣,但涉及到的,卻是整片天地。
但要是整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都比較快的話,那麼就能夠對譚書常的“二十四季”感悟修行,提供很大的幫助了。
並且也不用擔心感悟到一半的時候,各大仙門的祖師們就已經降臨了。
已經斬了好幾個祖師分身的譚書常,心裡很清楚,那些祖師降臨後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出手殺了他。
所以,他必須在祖師降臨前,具備足夠的實力才行。
於是,譚書常去找地滅王和見黑王了。
“你要去那片人鬼共用一身的天地?”譚書常一過來,這兩位就猜到了譚書常的打算。但並非是知道這與譚書常的修行有關,而是認為跟貪婪法則有關。
貪婪法則,需要以貪欲來進行供奉。
昔日的貪尊王可以為了讓貪婪法則滿意,而勾結諸鬼天道。那麼今日就可以有琅守王為了供奉貪婪法則,前去那片人鬼共用一身的天地。
“人鬼共用一身?”譚書常對於這個說法有點感興趣,畢竟在這方麵,地滅王和見黑王才是專業的。
而他隻是在吃這方麵,更為專業。
“那片天地,陰陽並未失衡,可那裡的生靈,卻是白日為鬼,夜晚為人,如此離奇,隻能是每個人在出生的時候,體內就有一個鬼。”
“因為長期受到活人精血滋養,所以鬼有了白日現形的能力。而到了夜晚,因為讓活人去補充生命所需,以及使得精血旺盛,所以鬼會自行收縮,給足活人自由時間。”
與譚書常關係較為不錯的見黑王,聞言便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而一聽見黑王如此說,地滅王也說了起來,但卻是與見黑王在某一處有不同看法“那片天地的人,在出生之時,體內便有一個鬼,這一點我是認同的。不過,一切以鬼為主的觀點,我是不認同的,我認為那邊的人和鬼,地位是對等的。區彆在於,有些互相知道,有些則互相不知道。”
譚書常微微點頭,他不是辯證的,也不是來求學的,所以他直接問道“那我該如何前去那片天地?”
他雖然想要借助那片天地來感悟“二十四季”,但其中隱藏的風險如果太大,那麼譚書常便隻能放棄了。
“法則之身前去,更為妥當,不過在那裡待不長。琅守王,你可在蛇欲境內找找,如果有楮生鬼天道的力量,你可試著從中領悟出楮生的力量。此法若是可成,那麼就可折紙為人代自身前去走一趟。”地滅王說道。
聞言,見黑王於一旁點頭,此法確實是最穩妥的。而且,還可幫琅守王拖延一陣子貪婪法則的貪欲索取。
“多謝兩位!”
譚書常道了一聲謝,便立即重返蛇欲境。
那楮生鬼天道的力量,倒是不難找,因為這種鬼天道力量的附近,全是各種不規則的紙張。
白紙、黃紙,各種模樣,紛紛揚揚。
而稍微一靠近,哪怕是陰神之軀,都會有被紙質化的風險。
楮生,即是紙的意思。
譚書常自知悟性並不強,所以他讓言死陰神找來信仰楮生鬼天道力量的厲鬼,好讓這一種鬼天道的力量不斷壯大。
終於,楮生鬼天道的力量開始出現變化,不再是散亂無主,而是凝為一體,化作了一團烏光。
緊接著,從烏光中伸出來一隻紙手。
然後,一個有些精致的紙人從中慢慢走了出來。
這紙人為一個僧人模樣,一走出來,便是雙手合十,口宣佛號“南無阿彌陀佛,貧僧自寶山天土寺而來!還請貪婪法則下首禦允許貧僧在此傳教說法!”
首禦之稱,便是指譚書常這位琅守王了。
這是諸鬼天道那邊對於三王的說法,又或者說,這才是三王真正的“職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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